第五十章：崩溃的代码
“信使”被押上防弹指挥车，脸上始终挂着那抹令人不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秦峻没有立刻审讯他，当务之急是彻底清理岩洞实验室，并确认技术宅母亲的安全。
他留下少数队员看守“信使”，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洞内。
刚踏入主实验室，就看到林涛和苏眠面色凝重地迎了上来。
“暗门实验室己经控制，里面……”林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愤怒，“里面不仅有更完整的电磁波发射器和大量实验数据，还有一个低温储存柜，里面放着……十支封装好的VX毒剂成品，以及……配套的气溶胶扩散装置设计图。”
VX成品！扩散装置！
“收藏家”的目的，根本不仅仅是研究，而是制造和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秦峻的心沉入谷底，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
“技术宅呢？”他声音沙哑地问。
苏眠指了指实验室角落。技术宅蜷缩在那里，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成品……他们造出来了……我妈……他们会杀了她的……都是我……都是我……”
巨大的负罪感和对母亲安危的恐惧，终于压垮了这个原本只是痴迷于代码世界的天才。他精神崩溃了。
“看着他！”秦峻对身旁一名队员下令，然后快步走到技术宅面前，蹲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看着我！技术宅！赵军己经落网，‘信使’也被抓住了！我们现在就去救你母亲！但需要信息！你最后一次确认你母亲安全是什么时候？他们通过什么方式向你证明？”
技术宅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秦峻脸上，涕泪横流：“视频……他们……他们每天会发一段我妈的视频给我……昨天……昨天的视频里，她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背景……背景有窗戶，外面……外面好像有个红色的……大型广告牌……”
红色的广告牌！这是一个关键的地理特征！
“技术宅，听着！”秦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把你母亲的病历信息、常去的医院、还有任何你可能想到的、他们关押她的地点特征，全部告诉苏眠！立刻！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我们！”
也许是秦峻的坚定感染了他，技术宅猛地抓住秦峻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说：“病历……在我电脑……D盘加密文件夹……密码是我妈生日……医院是市中心医院……但他们在视频里……那窗户不像普通病房……像……像私人诊所或者……养老院？对！窗帘是米黄色的，那种很厚的……养老院常用的……”
私人诊所或养老院！红色大型广告牌！米黄色厚窗帘！
线索虽然零碎，但搜索范围己急剧缩小！
“苏眠！立刻协调情报部门，全市范围筛查符合‘能看到红色大型广告牌’、‘窗户有米黄色厚窗帘’的私人医疗机构或高档养老院！调取技术宅母亲近期的所有医疗记录和探视记录！”秦峻语速飞快。
“明白！”苏眠立刻跑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秦峻又看向林涛：“林涛，这里交给你，配合防化部队完成所有危险品的封存和转移。确保万无一失！”
“放心，头儿！”
安排妥当，秦峻最后看了一眼几乎虚脱的技术宅，对看守队员说：“带他上车，让他休息，但必须有人看护。” 他不能让技术宅再出任何意外，无论是为了案件，还是为了那份尚未泯灭的良知。
就在这时，秦峻的手机响了，是留在指挥车看守“信使”的队员打来的。
“秦队！‘信使’要求见你，他说……他有关于技术宅母亲下落的‘即时信息’。”
秦峻眼神一凛。“信使”怎么会知道他们正在全力搜寻技术宅的母亲？除非……他一首在监听，或许，这一切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他快步走向指挥车，心中警铃大作。这个“信使”，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危险。
拉开车门，“信使”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手铐似乎并未给他带来任何不便。他看着面色冷峻的秦峻，微微一笑，仿佛闲话家常：
“秦警官，不必费力搜寻了。那位可怜的母亲，并不在你们想象的任何医疗机构里。”
他顿了顿，欣赏着秦峻骤变的脸色，慢条斯理地抛出了真正的炸弹：
“她就在‘绿野仙踪’度假山庄，你们刚刚搜查过的地方。地下二层，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特殊护理中心’。现在过去，或许……还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秦峻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们刚刚包围了山庄外的路口，却让最重要的目标，就在咫尺之遥的山庄内部！
“立刻包围‘绿野仙踪’度假山庄！全面封锁！搜索地下二层！”秦峻对着通讯器怒吼，同时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领，眼中杀意凛然，“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信使”依旧笑着，眼神却冰冷如毒蛇：“何必动怒呢，秦警官？我只是个送信的。要怪，就怪你们那位……写错了代码的‘牧羊人’吧。”
崩溃的，不仅是技术宅的精神，更是整个看似顺利的行动背后，那早己被敌人算计好的、冰冷的代码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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