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地底的回响
“绿野仙踪”度假山庄从片刻前的伏击背景，瞬间变成了风暴的中心。
刺耳的警笛撕裂了山区的宁静，数辆警车将山庄主楼团团围住，探照灯将仿古建筑的外墙照得如同白昼。刚刚结束外围搜查、正准备收队的队员们接到命令，立刻转为强攻姿态，如临大敌。
秦峻留下少数人看守岩洞实验室和“信使”，亲自带着突击主力冲向山庄。林涛和苏眠紧随其后。技术宅被安置在安全的指挥车内，由专人看护，他呆滞的目光中只剩下对母亲安危的绝望祈求。
“控制所有出入口！疏散无关人员！目标，地下二层，可能存在人质和武装分子，最高警戒！”秦峻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山庄的经理和工作人员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吓得面无人色，连声表示配合。他们交出了山庄的建筑结构图，上面果然标注了一个不对外公开的“设备层”和“仓储区”，位于地下二层，入口隐蔽在后勤区域一道伪装成墙壁的门后。
“破门！”
特警队员用破门锤轻易撞开了那扇看似坚固的暗门，露出后面向下延伸的、灯火通明的混凝土阶梯。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老年病房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击队员交替掩护，迅速突入。
地下二层的景象与山上岩洞的科幻感截然不同，这里更像一个设施齐全、甚至堪称豪华的小型私人疗养院。柔软的地毯，温暖的壁灯，独立的房间门，甚至还有一个公共休息区。但此刻，这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分头搜索！检查每一个房间！”
队员们一脚踹开一扇扇房门。里面是标准的高级病房配置，床铺整洁，医疗设备齐全，但都空着。
“这里！”一名队员在最里面一个房间门口喊道。
秦峻等人立刻冲了过去。这个房间比其他房间更大，医疗设备也更复杂。床上，一位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的老妇人静静地躺着，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臂上连着输液泵，监控仪上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平稳。
正是技术宅的母亲。
床边，站着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子，她看到涌入的武装警察，并没有惊慌，只是平静地举起了双手。
“人质安全！”队员迅速检查后报告。
秦峻松了口气，立刻通过通讯器告知后方：“人质找到，安全！”
他走到那名护士面前，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她：“你是谁？”
护士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但毫无表情的脸：“我是被雇来看护这位老人的。他们给我钱，让我按时给她用药，维持她的生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谁？”
“不认识。通过电话联系，钱也是匿名转账。”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平时就我和她。”
询问简单首接，对方显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苏眠上前检查输液袋和药品，确认都是维持生命必须的正规药物，并没有被动手脚。对方似乎真的只是将技术宅的母亲作为一个控制他的筹码，并未伤害她。
林涛则带人将这个地下空间彻底搜查了一遍，除了医疗设施和一些生活物资，没有发现任何与“收藏家”或电磁波装置相关的线索。这里，就是一个纯粹用来囚禁和要挟的场所。
秦峻看着床上昏睡的老人，心情复杂。技术宅的背叛不可饶恕，但看到眼前这被病痛和囚禁折磨的老人，他又无法不动容。情与法的撕裂感，从未如此清晰。
他将现场留给苏眠和林涛处理，自己快步返回地面，走向关押“信使”的指挥车。
拉开车门，“信使”依旧保持着那令人厌恶的从容。
“看来，秦警官动作很快。”他微笑道，“那么，这份‘礼物’的诚意，你应该感受到了。”
“少废话！”秦峻一把将他按在车厢壁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教授’的最终实验记录在哪里？真正的‘舞台’又是什么？！”
“信使”被扼得有些呼吸困难，但笑容不变：“咳咳……秦警官，何必急躁？‘收藏家’的舞台，从来不在这些山野洞穴，也不在这小小的疗养院里。至于‘教授’的记录……那不过是开胃菜。”
他盯着秦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正的好戏，很快就要在……这座城市最灯火辉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上演。到时候，你会收到请柬的。”
秦峻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他意识到，“信使”的自投罗网，技术宅母亲的轻易被找到，甚至岩洞实验室的暴露，都可能只是对方庞大计划中的一环，是为了掩盖真正目的而抛出的烟雾弹和……前奏。
他们捣毁了一个巢穴，救回了一个人质，抓住了一个“信使”，却仿佛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更深、更暗的阴影，正从水底缓缓浮现。
地底的回响，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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