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未完成的句点
“绿野仙踪”山庄地下二层的灯光苍白而安静，与技术宅母亲平稳却脆弱的生命体征一样，透着一股不真实的平静。获救的人质，被捕的“信使”，被端掉的岩洞实验室……一系列行动看似取得了重大成果，但秦峻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信使”那句“真正的好戏，很快就要在……这座城市最灯火辉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上演”如同诅咒，在他脑中盘旋。那不是一个失败者的狠话，更像是一个预告，冷静而笃定。
技术宅的母亲被迅速而小心地转移至市立医院，由专人和医疗团队接手看护与治疗。秦峻下令，对她的信息进行最高级别的保护，对外严格封锁消息。
当技术宅在隔离病房外，透过玻璃看到母亲安详（尽管是药物维持下的安详）的睡颜时，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失声痛哭。那哭声里混杂着悔恨、后怕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苏眠站在一旁，默默递过纸巾，眼神复杂。她理解他的不得己，但法理的底线，不容逾越。
秦峻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技术宅的崩溃与救赎，需要时间，也需要法律的审判。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市局，深夜的审讯室。
“信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身处高级咖啡馆，而非西面白墙的审讯间。他对岩洞实验室、对赵军、甚至对绑架技术宅母亲的事实供认不讳，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但一旦触及“收藏家”的真实身份、组织架构，以及他口中那个“灯火辉煌的舞台”，他便缄口不言，只是重复着：“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或者，露出那种洞悉一切的、令人不安的微笑。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信使”这里戛然而止。他像一个精心设计的程序终点，接收了所有输入，却只输出预设好的、无关痛痒的结果。
翌日清晨，证物室和实验室。
对岩洞实验室和“锐新材料”查封的所有物证的分析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陈曦带着团队，对查获的VX毒剂成品、前体以及相关设备进行最精细的溯源分析。“电磁波装置的核心部件，那种特殊陶瓷材料，初步检测含有几种受控的稀土元素，来源非常敏感，追查下去，可能会牵涉到……”她向秦峻汇报时，语气凝重，没有把话说完，但秦峻明白其中的分量。
林涛负责梳理从服务器中恢复的海量数据，试图找出“收藏家”的蛛丝马迹。“通讯记录清理得非常干净，但我们在一个被删除的临时文件里，找到了一个加密的坐标，经过破解，指向……市中心，环球金融中心大厦。”他指着地图上的那个点，正是本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环球金融中心……灯火辉煌，引人注目。
秦峻盯着那个坐标，瞳孔微缩。“信使”的预告，似乎正在被印证。
技术宅在心理专家的介入和母亲的安好消息刺激下，情绪稍微稳定，开始配合调查，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他提供的关于“收藏家”联系方式的线索，经过追查，都指向了海外无法追踪的虚拟服务器。他就像一个被利用完后，几乎被抛弃的棋子，所知有限。
三天后。
对“信使”的审讯依旧没有突破，他的律师团队以极高的效率介入，援引各种条款，使得审讯进展缓慢。
VX毒剂的溯源工作取得了初步进展，指向几个有嫌疑的境外化工企业，但跨国调查困难重重。
电磁波装置的材料来源调查，则如同触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壁垒，阻力悄然出现。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赵军、技术宅、“信使”相继落网，关键窝点被捣毁，重大危机似乎得以避免。专案组受到了上级的嘉奖。
但秦峻却感受不到丝毫轻松。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潮。阳光明媚，城市依旧繁华喧嚣。
“教授”组织的最终实验记录线索，“收藏家”的真正目的，那个即将在“灯火辉煌”处上演的“好戏”……所有这些，都如同悬浮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信使”的落网，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它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句点。一个故意留下的、充满挑衅和未知的省略号。
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苏眠和林涛的线路：
“通知所有核心成员，一小时后开会。嘉奖令收起来，我们的工作……远未结束。”
屏幕上的光标，在标注着“环球金融中心”的坐标点上，不停地闪烁着。
(http://www.220book.com/book/87S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