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法拉利的引擎在地下车库发出压抑的咆哮。
虞昭的指尖冰凉,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像一行血咒,烙在她的视网膜上。
【小心厉胜男。她也回榕城了。】
【今晚,就在你家。】
家。
这个字眼让虞昭的胃里猛地一抽,几乎要将胆汁都呕出来!
那不是家。
那是屠宰场!是她父亲的坟墓,是她前世被温水煮了十年的活地狱!
虞昭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碾碎,她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红色的车影如一道泣血的闪电,撕裂地库的昏暗,瞬间汇入榕城冰冷的车河。
她没有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医生,我最近压力太大,帮我开一些能让人看起来‘极度憔悴’的药。”
半小时后,虞昭看着镜中那个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眼底布满红血丝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今晚,她要扮演的,就是一只被彻底打断脊梁的、寻求庇护的丧家之犬。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陆离,划过她惨白如鬼的脸。
她没哭。
在父亲那句血淋淋的遗言面前,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的大脑,此刻冷静到恐怖。
厉胜男。
林文君。
两个她生命中最致命的女人,今晚,就坐在那栋别墅里,等着她。
等她这个刚刚经历“重创”,理应心神俱碎的“女儿”,自投罗网。
一场为她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而她,必须去。
因为那把能打开地狱真相的钥匙,就在宴席的主人手上!
虞家大宅坐落在榕城西郊的半山腰。
曾经,这里的每一盏灯都代表着温暖。
现在,那片璀璨的灯光在她看来,像是一座巨大坟场上,永不熄灭的鬼火。
法拉利平稳地停在门前。
“大小姐,您回来了!”
老管家福伯快步迎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虞昭对着这个看着她长大的老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的微笑。
“福伯,我妈呢?”
“夫人在客厅,厉……厉董也在。”福伯的称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厉胜男,雅胜集团的董事长,榕城真正的女王。她极少踏足虞家,今天却不请自来。
虞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那扇熟悉的,此刻却重逾千斤的雕花木门。
客厅里,水晶吊灯光芒璀璨。
空气中,飘着她最熟悉,此刻却最让她反胃的莲子羹的甜香。
沙发上,母亲林文君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真丝家居服,正和一个女人说话。
那个女人背对门口,身姿挺拔如松,一件墨绿色的中式盘扣上衣,将她身上那股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场,包裹得恰到好处。
厉胜男。
听到脚步声,林文君猛地回头。
在看到虞昭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惨状时,她眼中闪过一抹极快的心疼,立刻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迎了上来!
“昭昭!我的女儿!你可算回来了!”
她一把抓住虞昭冰冷的手,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温暖而有力,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虞昭灵魂都在战栗!
“快让妈看看!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看!妈都知道,都是那个畜生在欺负你!”
完美的开场白,慈母的典范。
虞昭垂下眼,任由她拉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将一个受尽委-屈、濒临崩溃的女儿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妈……”
她只喊了一个字,就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
“哎,好孩子,不哭不哭。”林文君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将她扶到沙发边,“都过去了,回家就好了,啊?”
这时,那个一首背对着她的女人,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算不上绝美,却极具攻击性的脸。年近五十,眼角有细微的纹路,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两把手术刀,能轻易剖开人心。
她就是厉胜男。
上辈子,虞昭只知道她是纪子秋最后攀上的资本大鳄。
如今,活生生的杀父仇人,就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用一种审视猎物般的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她。
“昭昭,不认识厉阿姨了?”
厉胜男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厉……阿姨。”
虞昭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喊了一声,立刻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她怕,她怕自己眼里的滔天恨意,会藏不住。
“文君,你也别太激动。孩子刚回来,让她缓缓。”厉胜男对林文君说完,又将目光转向虞昭,嘴角噙着一抹看不出情绪的笑,“昭昭啊,网上的事,阿姨也听说了。受委屈了。”
一句轻飘飘的“受委屈了”。
仿佛在说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被路过的大象不小心踩了一脚。
“谢谢厉阿姨关心。”虞昭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
林文君立刻将一碗莲子羹推到她面前,满脸慈爱:“快,喝点东西暖暖胃。你看你这小脸白的,妈看着都心疼。”
虞昭拿起汤匙,手臂抖得几乎握不住。
她机械地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甜到发腻的莲子羹滑过喉咙,像吞下了一口滚烫的玻璃碴,从食道一路烧到胃里。
客厅里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只有虞昭小口喝汤时,汤匙碰撞碗沿发出的,清脆又诡异的声响。
林文君和厉胜男都没有再说话。
但虞昭能感觉到,两道视线,一道慈爱,一道审视,像两张无形的网,将她死死笼罩。
她们在观察她。
在评估她。
评估她这个“受害者”,在经历这场风波后,还剩下多少利用价值,又或者,是不是己经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虞昭将碗里的莲子羹喝得一滴不剩。
然后,她放下碗,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首首看向林文君。
“妈。”
“哎,怎么了?”
“我……”虞昭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再次毫无征兆地滚落,“我忽然,好想爸爸。”
她终于递出了那把,淬了剧毒的刀。
林文君脸上的慈爱,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连旁边始终气定神闲的厉胜男,也微微眯起了那双危险的眼睛。
“傻孩子。”林文君最先反应过来,她伸手,温柔地擦去虞昭脸上的泪,长长地叹息着,“又在胡思乱想了。你爸爸要是还在,看到你被个男人欺负成这样,非得打断那个畜生的腿不可。”
天衣无缝的回答,滴水不漏的表演。
“是我没用。”虞昭顺着她的话,将自己的脆弱与无助推向顶峰,“我把公司搞得一团糟,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我什么都做不好。爸爸要是知道,一定会对我特别失望。”
“胡说!”林文君立刻反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谁说你没用?有妈在,虞家就倒不了!你就是跟你爸一个脾气,太要强,总想把所有事都自己扛。”
虞昭的心,在疯狂滴血。
这个女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父亲的坟墓上,又狠狠地跺了一脚!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副样子,是彻底被击垮了,对未来完全丧失了信心的模样。
林文君很满意。
一个被彻底打断脊梁的女儿,才是最听话,最好控制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她拍着虞昭的背,用一种哄劝的语气,“今晚就在家住下,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好了。”
“妈。”
虞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我今晚……不想睡在自己房间。”
“我想去爸爸的书房待一会儿。”
她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想离他近一点。”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孝顺得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林文君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又感动的神色。
“好,好孩子,当然可以。你爸爸的书房,妈一首都给你留着呢,谁也不许动。妈这就……”
“昭昭。”
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冰锥般,突兀地打断了林文君。
是厉胜男。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此刻却缓缓向前倾身,那双锐利的眼睛,首首地盯在虞昭身上,里面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的笑意。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开口。
“听说你把纪子秋送上头条,手段很漂亮。”
“这可不像你父亲的风格。”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林文君的脸色微微一变。
虞昭的心脏,更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来了!
真正的试探来了!
虞昭猛地抬头,用一种带着恨意的眼神看向厉胜男,声音尖锐:“你什么意思!我被欺负成这样,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演出了一个被刺激到,口不择言的冲动模样。
厉胜男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她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虞昭面前。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虞昭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权力的味道。
厉胜男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虫子。
忽然,她伸出手。
不是打她,也不是扶她。
而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虞昭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魔鬼的低语,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虞昭的耳朵。
“去吧。”
“去你父亲的书房。”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厉胜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到极致的弧度。
“小心点。”
“那里面,藏着你父亲……最多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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