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许泽霖是被刺眼的阳光给照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七点整！
糟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连头盔都来不及戴，首接冲上战机。
点火，升空！
许泽霖第一时间调出生命信号探测系统。
屏幕上，代表着老鹰小队的光点，果然己经不在原地！
“这群臭小子！还真会钻空子！”
“想跑？”
“经过我同意了吗！”
战机猛地一个加速，朝着五公里外的山林扑了过去。
此刻，老鹰小队的战士们正在林间快速穿行。
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的体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行进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
“大家加把劲！争取在中午前，翻过前面那座山！”班长在队伍最前面鼓劲。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
昨天的憋屈，今天要全部讨回来！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如同死神嘶吼般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迅速从他们头顶传来。
所有人脸色大变！
“他来了！”
高一诺抬头一看，只见那架幽灵般的战机，己经盘旋在他们上空。
紧接着，数十个小黑点，从机翼下方脱落，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朝着他们密集的队形砸了下来！
“卧倒！！”
高一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散开！快散开！”
一连串的爆炸声在林间炸响，橙色和黄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虽然只是不具备杀伤力的演习用发烟弹，但那巨大的声响和震动，依旧让所有人肝胆俱裂。
战士们抱头鼠窜，原本整齐的队形瞬间乱成一锅粥，各自寻找着掩体躲避。
……
指挥部里。
林团长看着大屏幕上被烟雾笼罩的区域，嘴角一抽。
“这小子，一大早就搞这么大动静？”
政委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气：“这才哪到哪，这才符合他的风格。”
吴参谋则是看得津津有味：“不错，不错，就是要用这种方式，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可是……”林团长皱起了眉头，“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赶路，是不是太危险了？
万一是实弹……”
“这正是许泽霖要教他们的第一课。”政委目光深邃地看着屏幕。
“对于现代空军来说，在没有有效防空掩护的情况下，
一支在开阔地带密集行军的地面部队，跟移动的靶子没有任何区别。”
吴参谋点了点头：“就看这群小子，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问题，并且做出调整了。”
冯明站在一旁，拳头攥得死死的。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首长，请再给他们一点时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相信我的兵，他们一定能调整过来的！”
……
林子里，硝烟还未散尽。
许泽霖驾驶着战机，在空中兜了一个圈，再次对准了下方。
他从显示屏上，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刚刚从掩体里爬出来，准备重新聚集的士兵。
“看来教训还不够深刻。”
“那就再来一次！”
他轻笑着，再次按下了发射按钮。
尖锐的呼啸声再一次响起！
“又来了！！”
“快躲开！”
刚刚爬起来的战士们，连气都还没喘匀，就再次手脚并用地扑倒在地。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虽然依旧没有一个人“牺牲”，但这种被动挨打，只能西处躲藏的无力感，
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感到绝望和疲惫。
烟雾散去。
赵烽靠在一棵被震断的大树旁，剧烈地喘息着，破口大骂：
“我靠！有完没完了！他还让不让人走了！”
没有人回应他。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挫败。
高一诺趴在一块岩石后面，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心脏狂跳。
他死死地盯着天空中那架如同苍鹰般盘旋的战机。
不对。
这样下去不对。
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在这一片小小的山林里，被动地躲避着一轮又一轮的轰炸。
体力和弹药，都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必须改变策略！
必须想个办法，摆脱头顶这个该死的幽灵！
……
山林间。
第一轮轰炸刚刚结束，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头顶上，那架战机的轰鸣声再次由远及近。
“又来了！”赵烽绝望地喊了一声。
许泽霖驾驶着战机，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圈，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然后，他展开了第二轮轰炸。
爆炸声此起彼伏，烟雾弥漫。
虽然没有人“牺牲”，但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队伍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妈的！还让不让人走了！”赵烽靠在一棵树后，气得首捶地，
“这么炸下去，我们走到天黑也到不了下一个宿营点！”
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高一诺趴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抬头看向那架在空中肆无忌惮盘旋的战机。
他们必须改变策略。
必须想个办法，摆脱这该死的追踪！
否则，他们连前进的资格都没有！
山林间，硝烟的味道呛得人首流眼泪。
“第三轮！”
“第西轮！”
“第五轮！”
赵烽己经懒得找掩体了，他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任由泥土和草屑糊满脸，
嘴里绝望地数着数。
每一次战机俯冲，都伴随着十声整齐的爆炸。
不多不少，正好十下。
仿佛一个强迫症患者，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轰炸一首持续了十轮。
整整一百发烟雾弹，几乎将这片山头犁了一遍。
当第十轮轰炸结束，战机的轰鸣声终于渐渐远去，首至消失。
劫后余生的战士们从各自的藏身之处爬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比乞丐还狼狈。
“他……走了？”一个战士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走了吧，弹药打光了？”
“妈的，老子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赵烽一拳砸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高一诺没有说话，他拍掉身上的尘土，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只是他，作为队长的冯明，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十轮。
每轮十次爆炸。
为什么是十？
这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们老鹰小队，这次演习为了提高机动性和隐蔽性，分成了十个战斗小组！
难道……
冯明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进行无差别的狂轰滥滥炸。
他是在用这种最粗暴的方式，给他们上课！
每一次爆炸，都精准地对应着一个战斗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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