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影像节的“特别展映”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李慕白的预期。
第二天，好几家北平颇有影响力的平面媒体，都在文化版块刊登了关于《鬼影实录》的报道。虽然篇幅不大，但诸如“惊艳亮相”、“恐怖片新范式”、“伪纪录片震撼影像节”等字眼，还是吸引了圈内不少人的目光。更有甚者，首接将姜文那番“生猛”的评价作为标题，极大地提升了这部电影的格调。
李慕白那台可怜的寻呼机彻底陷入了瘫痪，信息提示音连绵不绝，电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这一次，联系他的不再仅仅是好奇的学生和小录像厅老板，开始出现一些真正有分量的角色。
有本地的电影发行公司，嗅到了商业潜力，想要买断发行权；有电视台文艺部门的编导，询问是否能做专题报道；甚至还有一两家刚刚兴起的音像出版社，对出版《鬼影实录》的VCD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李导，我们……是不是要出名了？”迪丽热巴看着堆满桌子的名片和留言条，感觉像在做梦。
“出名？还早着呢。”李慕白虽然心里也激动，但头脑却异常清醒，“现在只是引起了关注，离真正的成功还差得远。热巴，记住，别人的追捧就像这寻呼机的信号，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真正的考验在影像节的颁奖典礼上。
《鬼影实录》成功入围了“最佳创意影片”和“评审团特别奖”两个奖项。当颁奖嘉宾念到“获得本届大学生影像节评审团特别奖的作品是——《鬼影实录》，导演李慕白！”时，坐在台下的李慕白感觉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唯一的“战袍”（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只是换了件稍微新点的T恤），大步走上舞台。
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评论家手中接过那个造型别致的奖杯时，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这不是电影学院小打小闹的认可，这是来自一个半官方性质电影节的正式褒奖！
他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姜文带着鼓励的眼神，看到了迪丽热巴激动得泛红的脸庞。
“谢谢组委会，谢谢评审老师。”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微哑，但很快稳定下来，“这个奖，对我们星辰影业来说，意义重大。它证明了一件事——电影，不一定要花很多钱，但一定要花很多心思。”
他举了举手中的奖杯：“这个奖，属于我们剧组每一位成员，尤其属于我们的女主角，迪丽热巴小姐，是她用最真实的恐惧，赋予了这部电影灵魂！”
镜头适时地给到台下的迪丽热巴，她羞涩又惊喜的笑容，通过媒体镜头，定格在许多人的记忆中。
“最后，”李慕白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说出了他酝酿己久的宣言，“《鬼影实录》只是一个开始。星辰影业的目标，是拍出更多能让观众记住的好故事。谢谢大家！”
简短有力的获奖感言，再次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姜文在台下微微颔首，这小子，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还会借势宣传，是块料子。
颁奖礼结束后，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活，娱乐教父》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真正的“围攻”开始了。几家发行公司的代表立刻围了上来，递名片，谈条件，开价码。
“李导，青年才俊啊！我们公司愿意出二十万，买断《鬼影实录》的全部发行权！宣传、上映、后续收益都我们包了，你净赚二十万，怎么样？”一个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说。
二十万，在1998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李慕白立刻摆脱贫困，甚至小有积蓄。
另一家公司的代表则更狡猾一些：“李导，我们看好你的长远发展。除了买断费，我们还可以给你下部电影的投资优先权。强强联合，前途无量啊！”
这些条件听起来都很。迪丽热巴在一旁听着，感觉心跳加速，二十万！那得买多少肉包子啊！
然而，李慕白面对这些唾手可得的“快钱”，却异常冷静。他脑海中飞速计算着。买断意味着一次性收益，后续电影无论多火爆，都与他无关。而《鬼影实录》的价值，绝不止二十万！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具有话题性电影的票房潜力，尤其是在这种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感谢各位的厚爱。”李慕白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关于发行方式，我们星辰影业还需要内部讨论一下。我会尽快给各位答复。”
打发走那些发行商，李慕白拉着迪丽热巴，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脱身。
“李导，二十万啊……为什么不答应？”回到出租屋，迪丽热巴忍不住问道。
“热巴，你记住，”李慕白将那个奖杯郑重地放在桌子中央，目光炯炯，“我们要做的是下金蛋的鸡，而不是把鸡一次性卖掉换点饲料钱。”
他拿起一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买断，我们只能赚一笔。但如果我们选择分成模式，虽然前期需要自己承担一部分宣传风险，但电影票房越高，我们分得越多！而且，版权始终牢牢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这才是长远之计！”
“可是……分成，那些大影院会答应吗？他们会不会不给我们排片？”迪丽热巴担忧地问。
“这就是我们要赌的地方！”李慕白眼中闪烁着冒险家的光芒，“我们有奖项，有姜文老师的背书，有媒体的关注，这就是我们的筹码！我们可以先从小院线，从高校周边的影院开始谈！用口碑带动排片！”
他越说越兴奋：“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搞一个‘高校巡映’计划，带着片子主动去找观众！配合媒体宣传，把‘真实灵异事件’和‘影像节黑马’的热度炒到最高！”
这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决定，无异于以卵击石，挑战现有的发行规则。但李慕白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鬼影实录》的质量，更相信他来自未来的认知。
拒绝了唾手可得的二十万，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分成之路。这个晚上，李慕白为自己的星辰影业，定下了第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战略方向。
他知道，这条路布满荆棘，但一旦走通，收获的将是整片森林。而那个放在桌角的奖杯，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也闪烁着更为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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