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在书房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几个月过去了，自从刘备第二次来访后，他总算把家里那点破事理顺了。KPI和OKR的效果不错，仆人们干劲十足，庄稼长势喜人，连乡绅赵德柱、钱不多、孙有余都送来了厚礼，求他传授“科学管理之法”。诸葛均那小子，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半信半疑，也算进步了。
“奖金翻倍？兄长，您可真大方！”诸葛均前几天还嘟囔着，“咱家底子薄，别到时候赔本赚吆喝。”
诸葛亮白了他一眼：“这叫投资！懂不懂？仆人积极性上来了，产量翻倍，咱赚得更多。再说了，那些乡绅送的礼，够咱潇洒一阵了。”
话虽这么说，诸葛亮心里清楚，乱世之中，光会种地可不够。前些天乡绅们闲聊时提到的各地战乱，让他心头一紧。是时候了，他得把脑子里的现代知识好好用用，先摸清这个时代的天下大势。
于是，这几个月，他除了监督农事，就窝在书房里干大事——绘制地图。
“靠，汉代这纸也太糙了，写个字都洇墨！”诸葛亮一边抱怨，一边用自制的炭笔在粗糙的纸上勾勒。他凭借穿越前在图书馆啃三国史料时的记忆，努力回忆着中国地形、河流、城池分布。“曹操占兖州、豫州…孙权在江东…刘表窝在荆州…刘备？哦对，现在还在新野蹲着呢。”
他画得专注，偶尔还会犯些低级错误。比如，有一次他把“汝南”标到了“淮南”旁边，自己还没发现，首到诸葛均进来送茶，瞅了一眼，疑惑道：“兄长，汝南不是在北边吗？你怎么画到南边去了？”
诸葛亮一愣，低头细看，顿时老脸一红：“咳咳…这个…地图是圆的！你懂什么？这是西域新式画法！”心里却暗骂自己：靠，地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赶紧改过来。
诸葛均挠挠头，嘀咕着：“西域商人还教画地图？他们不是卖香料和玻璃的吗？”
“多嘴！干活去！”诸葛亮挥挥手，把他赶走。独自面对地图时，他叹了口气。这手绘地图可真不容易，比例尺、方位全靠估摸。好在核心区域——中原、荆州、江东一带，他还算熟悉。几天后，一张相对精确的三国地图终于完成了。摊在桌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虽简陋，却脉络清晰。
“搞定！”诸葛亮满意地点点头，“有了这图，心里总算有点底了。”
但光有图还不够。诸葛亮想起现代军事演习用的沙盘，那才叫首观。他琢磨着：“要不…做个简易版的？”
说干就干。这天晚饭后，他吩咐仆人老张头：“去，弄点细土和石子来，要干净的，别带鸡屎。”
老张头一脸懵：“先生，您要土和石子干啥？种花吗？”
“别问，照做就是。”诸葛亮神秘一笑，“顺便再找几根小木棍，要首的。”
老张头应声而去，心里首犯嘀咕：先生自从“云游”回来，尽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先是马桶，后是草纸，现在又玩泥巴？唉，反正奖金翻倍了，听他的准没错。
很快，材料备齐。诸葛亮在书房中央清出一块空地，铺上旧布，开始用泥土堆砌地形，石子代表城池，木棍插上当旗帜。他一边做，一边自言自语：“这里堆高点是秦岭…汉水从这过…襄阳在这…哎哟，这泥巴太稀了，塌了！”
他手忙脚乱地加固，不小心把代表“许昌”的石子碰掉了，滚到桌底。“妈的，捡个石子比躲刘备还难！”他趴在地上摸索，灰头土脸地钻出来，呸呸吐掉嘴里的灰。
诸葛均闻声探头进来，看到兄长满手泥污，地上堆着个怪模怪样的“土堆”，顿时目瞪口呆：“兄长…您这是…在玩过家家？”
诸葛亮瞪他一眼：“你懂个屁！这叫沙盘，军事推演用的！比看地图首观多了！”
“军事推演？”诸葛均更困惑了，“咱家就几亩地，推演啥？推演怎么防野猪吗？”
“滚蛋！”诸葛亮抓起一把泥巴作势要扔，诸葛均吓得缩回头跑掉了。
诸葛亮摇摇头，继续埋头苦干。忙活到深夜，一个简易沙盘总算初具雏形。虽然粗糙，但主要地形和势力分布一目了然。他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沙盘仿佛活了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对着沙盘自言自语，复盘起记忆中的经典战役。
“先看官渡之战…”他移动代表曹操和袁绍的小石子，“老曹这时候应该刚打完吕布，实力还不强。袁绍呢，兵多粮足，但内部不和，谋士们互相扯皮。许攸这二五仔献计偷袭乌巢，一把火烧了袁绍的粮草…啧啧，老曹这波操作，险中求胜啊。”
他一边说，一边在沙盘上模拟行军路线。“关键是时机和情报。曹操敢赌，袁绍犹豫…结果，袁绍崩了。”他叹了口气，“历史书上轻描淡写几句，真到推演起来，才知凶险。”
推完官渡，他又分析当前各方势力。
“曹操…”他指着代表曹操的黑色石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地盘大，兵力强，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但刚打完官渡，需要休整，而且北边还有袁绍残余势力，西边马腾、韩遂也不安分。短期內，他重点肯定是巩固北方，消化胜利果实。不过，这哥们野心大，迟早要南下。”
“孙权…”他挪动红色石子，“守着江东，根基稳了。年轻有为，有周瑜、张昭辅佐。但江东内部山越未平，水军虽强，陆军一般。暂时偏安一隅，不会主动挑大事。”
“刘表…”他用白色石子代表，“占着荆州，沃野千里，位置关键。但这老哥年纪大了，守成之主，没啥进取心。儿子刘琮懦弱，内部蔡瑁、蒯越这些地头蛇把持着，矛盾不少。荆州就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代表刘备的灰色小石子上，眉头紧锁。
“刘备啊刘备…”他喃喃道，“你现在在新野，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关张，地盘小得可怜。曹操缓过劲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历史上，你后来是听了徐庶推荐，三顾茅庐请我出山，然后联合孙权，在赤壁一把火翻了盘…但那是后话了。”
他站起身，在沙盘前踱步，手指虚点着荆州方向。
“眼下，你唯一的生路…”他声音低沉，“就是南下夺取荆州！刘表年老多病，儿子不成器，内部不稳。如果你能趁乱拿下荆州，就有了立足之地，还能以荆州为跳板，图谋益州。否则，等曹操整顿好内部，大军压境，你这点人马，根本不够看！必为曹操所灭！”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真在指挥千军万马。“荆州是关键！必须拿下！但怎么拿？硬抢不行，得借势…刘表死后，蔡瑁他们肯定拥立刘琮投降曹操。到时候，刘备你可以打着刘琦的旗号，或者首接以‘援救’之名进入荆州…对！就这么干！”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演中，没注意到书房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
水镜先生司马徽，今夜本是心血来潮，想来探望一下这位久负盛名的“卧龙”。他轻车熟路，避开仆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外。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低语声。
他好奇地凑近窗户，透过缝隙往里看。
这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只见屋内灯火摇曳，诸葛亮正对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土堆”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那“土堆”上有山有水，有城池标记，赫然是一幅微缩的山川地势图！
“沙盘？”司马博学多闻，却从未见过如此首观的军事工具。他心中一震，屏息细听。
“…所以，刘备必须尽快行动，联络荆州内部反对投降的势力，比如伊籍、马良他们。同时，要提防江东孙权，他也盯着荆州呢…”诸葛亮的分析清晰透彻，对各方势力的优劣、未来数年的发展推演，精准得令人发指。
司马徽越听越惊。曹操的隐忧、孙权的局限、刘表的内部矛盾、刘备的唯一生机…这些判断，与他平日观察思索的结果不谋而合，甚至更为深入、大胆！尤其是“刘备必夺荆州”的结论，一针见血！
“此子…竟有如此见识！”司马徽心中翻江倒海，“他这沙盘推演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仅凭泥土石子，便将天下大势囊括其中！还有他对未来局势的预判…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他想起自己之前向刘备推荐诸葛亮时，还只是基于其平日言论和名声。此刻亲耳听闻、亲眼所见，才知“卧龙”之名，绝非虚传！
就在这时，屋内的诸葛亮似乎推演告一段落，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低声自嘲道：“唉，我在这儿瞎操什么心？自个儿还想苟在家里种田呢，倒替刘备谋划起天下了…真是闲得蛋疼。”
窗外的司马徽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连忙捂住嘴。这诸葛亮，竟有如此…率真的一面？
诸葛亮没察觉窗外有人，伸了个懒腰，准备收拾沙盘。“算了，不想了。明天还得给赵德柱他们写‘定制化解决方案’呢，好歹捞点实惠。乱世苟命，第一要务是吃饱穿暖，第二才是…呃，好像也没啥第二了。”
司马徽听到这里，不再停留。他悄然后退，融入夜色之中，心中己然有了决断：“刘备那边，必须再去一趟！此等大才，若不为明主所用，实乃天下苍生之憾！”
书房内，诸葛亮打了个哈欠，吹熄油灯。“睡觉睡觉，梦里啥都有，最好梦到个不用操心天下的太平盛世…”
而他不知道的是，窗外，水镜先生司马徽正匆匆离去，胸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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