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汴梁外城还有两里地时,沈砚的马突然惊了 —— 前蹄扬起,嘶鸣着人立起来,他险些被甩下去,手忙脚乱攥住缰绳时,眼角瞥见路边的芦苇丛里,闪过一道黑影。
“小心!” 苏晚的喊声刚落,一支羽箭就擦着沈砚的耳际飞过,钉在旁边的老槐树上,箭尾缠着黑布条,还滴着青黑色的毒汁 —— 是黑莲会的人!
沈砚拽着缰绳往旁边躲,又有三支箭射过来,钉在马肚子旁边的土路上。苏晚从怀里掏出短刀,翻身下马,往芦苇丛里扔了个点燃的火折子,火光一亮,竟照出五个穿灰衣的人,个个手里拿着弓箭,腰间还别着军刀。
“是禁军的装束!” 苏晚压低声音,拉着沈砚往路边的巷子跑,“他们的腰带是禁军左卫的样式,韩琦果然把禁军的人安插进黑莲会了!”
两人刚钻进巷子,身后就传来马蹄声 —— 是追杀的人骑马追来了。沈砚回头看了眼,巷子尽头挂着个褪色的木匾,上面写着 “周记茶馆”,正是秦峰提过的那家!
“进去躲躲!” 沈砚拉着苏晚冲过去,推开门就喊:“周叔!我们是沈仲书的儿子沈砚!”
柜台后正在擦杯子的老头猛地抬头,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的布巾 “啪” 地掉在桌上 —— 正是老周头。他没多问,伸手掀开柜台后的暗门:“快进来!门口的眼线还没走!”
两人钻进暗门,里面是个小隔间,摆着张桌子,墙上挂着幅《汴梁城防图》。老周头关上门,才松了口气,给他们倒了杯热茶:“你们胆子可真大,韩琦现在满城搜你们,你们还敢首接闯进来。”
“周叔,你认识我父亲?” 沈砚接过茶杯,手指碰到杯壁的温度,才觉得心跳慢了点。
“何止认识。” 老周头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的城防图,“你父亲当年查假虎符案,还是我给的禁军布防图。可惜啊,他还是没能斗过韩琦。”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把从漕运船上拿的短刀,放在桌上:“周叔,你看这刀 —— 追杀我们的人用的就是这种刀,是禁军的吧?”
老周头拿起刀,看了看刀柄上的 “韩” 字刻痕,脸色沉了沉:“是韩琦的私兵。他手里有一半真虎符,能调动禁军左卫的一部分人,这些人明着是禁军,暗着就是黑莲会的杀手。”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砚追问,“倒卖军粮、兵器,还想混进西夏麦种,现在又用禁军当杀手 —— 他是不是想造反?”
老周头点了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个木盒子,打开来是一张密信,还有半张地图:“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收到消息,韩琦要在三天后的祭天仪式上动手。他手里有假虎符,能调动城外的三营禁军,等祭天的时候,就以‘有人行刺皇上’为借口,把太子和兖王都抓起来,然后自己摄政。”
沈砚的手猛地攥紧了茶杯,茶水都洒了出来:“祭天仪式?那我们得赶紧告诉皇上!”
“没用。” 老周头摇了摇头,把地图推到他面前,“韩琦在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你们根本见不到皇上。而且兖王那边也在动 —— 他知道韩琦的计划,却不想着阻止,反而想等韩琦动手后,再以‘平叛’的名义夺兵权。”
苏晚皱起眉:“这么说,兖王也不是好人?他之前让秦峰帮我们,幼稚园扶奶奶过马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只是想利用我们?”
“算是吧。” 老周头擦了擦杯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汴梁城里,没几个是干净的。你们要查你父亲的冤屈,就得先拿到韩琦的罪证 —— 他的罪证,都在黑莲会总坛里。”
“总坛在哪?” 沈砚盯着地图,上面画着汴梁的街巷,有个地方用红圈标了出来,是城外的废弃天坛。
“就在废弃天坛的地宫里。” 老周头指着红圈,“韩琦把总坛设在那,一是隐蔽,二是离祭天的天坛近,方便他仪式当天调动人手。地宫里有个密室,放着他和西夏人的密信,还有假虎符的打造记录 —— 那些都是能定他死罪的证据。”
沈砚刚要说话,就听见隔间外传来脚步声,老周头赶紧把密信和地图收起来,压低声音:“是茶馆的护卫,他来报信,说门口的黑莲会眼线走了。你们先在这歇会儿,晚上我让人送你们去天坛附近的破庙,那里能看到地宫的入口。”
苏晚喝了口热茶,才觉得手脚不那么凉了:“周叔,那地宫里有守卫吗?我们怎么进去?”
“有,而且都是韩琦的精锐私兵。” 老周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哨,递给沈砚,“这是禁军的联络哨,韩琦的私兵也用这个。要是遇到守卫,吹三声短哨,他们会以为是自己人,能混过去一阵子。不过你们得小心,地宫里有机关,尤其是通往密室的路,有翻板陷阱。”
沈砚接过铜哨,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冷静了些。他看了眼苏晚,苏晚也看着他,点了点头 —— 不管地宫里有多危险,他们都得去。
“对了,还有件事。” 老周头突然想起什么,“你父亲当年被抓前,给我留了个木盒,说要是你来了汴梁,就交给你。” 他转身从柜台后的柜子里拿出个木盒,递给沈砚,“里面是什么,我也没看过。”
沈砚接过木盒,上面刻着父亲的名字,打开来,里面是一本账本,还有一块玉佩 —— 账本上记着当年韩琦倒卖军粮的数量和时间,玉佩上刻着个 “沈” 字,背面还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人摔过。
“这是我父亲的玉佩!” 沈砚的声音有点发颤,小时候他见过父亲戴过这块玉佩,后来父亲被抓,玉佩就不见了,没想到竟然在这。
老周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是个好人,可惜生错了时候。你们一定要把韩琦绳之以法,给你父亲报仇。”
夜色慢慢深了,茶馆外的汴梁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打更声。沈砚把账本和玉佩收起来,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 要是没能在祭天仪式前拿到韩琦的罪证,不光父亲的冤屈洗不清,大宋的江山,都可能落入韩琦手里。
老周头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夜深了,我让人送你们去破庙。记住,在地宫里别硬拼,拿到证据就走。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地宫的东边跑,那里有个密道,能通到城外。”
沈砚和苏晚站起身,向老周头道谢。走到门口时,沈砚回头看了眼柜台后的老周头,他正擦着杯子,灯光照在他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带着点坚定 —— 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走出茶馆,汴梁的夜风有点凉,沈砚攥着手里的铜哨,又摸了摸怀里的账本和玉佩。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前面等着他们。而那废弃的天坛地宫,就是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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