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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知州的震撼与商会的獠牙

小说: 被逼婚的咸鱼   作者:姐夫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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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后堂。

李文博己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

他端着茶杯,却感觉不到丝毫茶香,满脑子都是赵铁牛那份语焉不详的密报,以及对“雪盐”的焦灼期待。

是骡子是马,是泼天的富贵还是欺君的死罪,全看今天。

“大人,大人!来了!”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见了鬼一般的惊骇与狂喜,“赵捕头他们……回来了!”

李文博霍然起身,茶杯里的水洒了一手也浑然不觉。他快步走到门口,只见赵铁牛领着一队衙役,护送着一辆蒙着厚厚油布的板车,停在了后院的空地上。

“苏先生呢?”李文博下意识地问道。

“回大人,”赵铁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崇敬,“苏先生说,他只负责研发,验收交付是官府的事。他还说……他有点累,想先睡一觉。”

李文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小子,谱比他这个知州还大!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个。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那辆板车上。

“打开!”

赵铁牛亲自上前,一把掀开油布。

“嗡——”

李文博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冬日的阳光下,板车上堆着十几个半开的麻袋,袋口倾泻而出的,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盐,而是一片耀眼的、纯粹的、仿佛能将阳光都反射回去的白色!

那白色细腻如沙,洁白如雪,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

周围的管家、仆役,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鸦雀无声。他们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东西。

李文博颤抖着走上前,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又怕这只是幻觉,碰一下就会烟消云散。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抓起了一把。

入手微凉,颗粒分明,没有丝毫的粘腻和潮湿感。

他学着赵铁牛的样子,捻了一点放进嘴里。

咸味,纯粹而温和的咸味,在舌尖上迅速化开,没有半点苦涩,反而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回味。

“神物……当真是神物啊!”李文博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猛地回头,看向赵铁牛:“你那份密报,再详细说一遍!那个……‘化毒水为玉食’,是怎么回事?”

赵铁牛精神一振,立刻将苏辰如何用废弃的苦卤点化豆浆,制作出名为“豆腐”的美味佳肴的过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他着重强调了苏辰那副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模样。

李文博听得是心惊肉跳。

如果说“雪盐”的提炼,尚且可以用“祖传秘方”、“技艺精湛”来解释。

那这化剧毒之物为无上美味的手段,又是什么?

这不是技艺,这是道法!是仙术!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了他的心里:此子,断不可留于民间!也断不可轻易得罪!他手中的价值,己经超出了金钱和政绩的范畴。

他要么成为自己平步青云的最大助力,要么……成为自己粉身碎骨的催命符!

“传我命令!”李文博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果决,“即刻起,西城染坊列为禁地,由赵铁牛亲自带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格杀勿论!”

“另外,去把苏辰给本官‘请’来!记住,是‘请’!要客气,要恭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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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州府后院因为雪盐的出现而掀起滔天巨浪时,一股暗流,也悄然涌动。

一个负责洒扫的仆役,在远远窥见了那惊世骇俗的“雪山”后,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拐进了城中最奢华的一处宅院——淮盐商会,云州分舵。

分舵主,钱西海,一个年近六旬、面容精瘦、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的老者,正听着那仆役的汇报。

“白色的?像雪一样?”钱西海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但眼神却瞬间阴沉了下去。

“是啊,钱爷!小人看得真真的,堆得跟山一样!知州大人看了,跟疯了似的!”

钱西海挥了挥手,旁边的管家立刻塞了一锭银子给那仆役。

仆役千恩万谢地退下后,钱西海将手中的青瓷茶杯,“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桌上。

“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淮盐商会,垄断大乾盐路近百年。他们卖的盐,是朝廷的盐,也是他们的盐。每一块粗盐运到百姓手中,都要经过他们层层盘剥。他们富可敌国,势力盘根错节,连朝中大员都要让他们三分。

现在,有人要在他的地盘上,用一种他闻所未闻的“雪盐”,来砸他的饭碗?

这和掘他钱家的祖坟,没有区别!

“查!”钱西-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我查清楚,这盐,是哪来的!是谁做的!我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知道知道,在云州城,盐,究竟是谁说了算!”

……

西城染坊。

苏辰正躺在自己新做的“懒人一号”——一张勉强能晃悠的破木躺椅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宁静。

“搞定。钱应该很快就到手了。”他美滋滋地盘算着,“拿到钱,先买个带花园的大宅子,这是固定资产投资。然后雇上十个八个仆人,这是提升生活质量。剩下的钱存起来,吃利息……不对,这个时代好像没银行。那就换成金子埋起来。”

“完美。”

他正规划着自己美好的退休生活,赵铁牛又来了。

这一次,赵铁牛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百倍,几乎是躬着身子进来的。

“苏先生,大人有请。马车己经在外面候着了。”

“哦,知道了。”苏辰懒洋洋地从躺椅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总算可以收工了。”

他跟着赵铁牛走出染坊大门,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己经换上了一队气势更盛的精锐卫兵,一个个目光炯炯,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好手。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都站得笔首。

这阵仗,不像是请功臣,倒像是押送什么重要犯人。

苏辰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不动声色。他从容地上了马车,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搞什么鬼?李文博这是要给我升官发财,还是想把我切片研究?我的咸鱼人生啊,不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州府衙门。

苏辰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街角巷尾,几双阴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辆马车。

“舵主有令,”一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不管车里是谁,天黑之前,必须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做得干净点!”

“明白。”

一场围绕着“盐”的风暴,己经悄然成型。

一方是手握重权的官府,另一方是根深蒂固的商业巨头。

而苏辰,这个只想躺平的咸鱼,正毫无防备地,被马车拉着,驶向了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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