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炉草图可能被窥探的疑虑,像一根刺扎在宋尘心头。但他没有声张,只是更加谨慎地将所有涉及超越时代技术的资料妥善隐藏。
眼下,更重要的是州府之行。
在周彪的鼎力支持和赵德柱的尽心协力下,工坊的交接平稳完成。家里也用宋尘留下的银钱购置了田产,翻修了房屋,生活有了根本保障。小妹丫丫甚至开始跟着村里一位老秀才启蒙识字。
安顿好一切后,宋尘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家人和乡亲,带着周彪的荐书和那份精心准备的“工坊推广计划书”,踏上了前往州府的道路。
州府所在的城池,远非县城可比。城墙高阔,车水马龙,商铺林立,一派繁华景象。按照郑先生留下的地址,宋尘在一处颇为清雅的宅院中,再次见到了他。
“宋先生一路辛苦。”郑先生笑容亲切,“章参军己知先生到来,十分欣喜。只是参军近日公务繁忙,特命郑某先为先生接风洗尘,安排住处,参军明日便在府中设宴,为先生接风。”
郑先生的安排周到体贴,显然对宋尘极为重视。他将宋尘安置在一处安静整洁的客舍,当晚便设下丰盛酒宴,席间只有他们二人,交谈甚欢。郑先生不再考校,而是更多地向宋尘介绍州府的情况、官场格局以及新党目前推行的一些主要政策及遇到的困难。
宋尘认真倾听,偶尔插言,都能切中要害,让郑先生频频点头。
第二天傍晚,郑先生亲自带领宋尘,前往章录事参军的府邸。
章参军的府邸不算奢华,但格局大气,守卫森严。在书房中,宋尘终于见到了这位本州新党势力的代表人物——章涵。
章涵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深邃而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仪和读书人的儒雅,但眉宇间也萦绕着一丝推行新政带来的疲惫与凝重。
“晚辈宋尘,拜见章参军。”宋尘依礼参拜,不卑不亢。
“不必多礼。”章涵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压力,“郑先生对你赞誉有加,言你乃王佐之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郑先生过誉,晚辈愧不敢当。只是乡野小子,偶有所得,不敢当‘王佐’之名。”宋尘谦虚道。
“哦?偶有所得?”章涵微微一笑,拿起案几上的一份文书,“你那份关于在州府推广‘官营指导工坊’的计划书,郑先生己给我看过。条陈清晰,思虑周密,于增收、安民、揽权皆有考量,这可不像是一时‘偶得’啊。”
宋尘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见面礼”起了作用。“此乃晚辈基于县城工坊实践,的一些粗浅构想,若能对参军推行新政有所裨益,便是晚辈的荣幸。”
章涵放下计划书,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尘:“你可知,如今新法推行,最大阻碍为何?”
宋尘沉吟片刻,道:“晚辈窃以为,一在人心,旧党阻挠,士林非议;二在吏治,执行之吏,良莠不齐,易使良法变成苛政;三在……成效,新法虽好,但惠及百姓,充盈国库,尚需时日,而反对之声却立竿见影。”
章涵眼中闪过激赏之色:“一语中的!尤其是这吏治与成效!宋尘,你并非只知技术的匠人,实乃明晓时务的干才!”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叹道:“圣上锐意革新,我辈自当奋力向前。然则,诸事繁杂,人才难得。尤其是如你这般,既懂实务,又通治理的年轻俊杰。”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宋尘:“宋尘,我欲举荐你入州府工曹,先任‘工曹从事’,专司督导各州县仿效你之工坊模式,并协理本州水利、工造事宜。你可愿意?”
工曹从事!虽是佐吏,并非正式品官,但己是州府层面的实权职位,首接参与一州之工政!起点远比宋尘预想的要高!
“蒙参军知遇之恩,晚辈敢不竭诚效命!”宋尘强压心中激动,躬身应诺。
“好!”章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州府非是县城,关系盘根错节,旧党耳目众多。你之任命,恐不会一帆风顺。你要有所准备。”
宋尘凛然:“晚辈明白。”
正如章涵所料,第二天,当章涵在州府议事上提出对宋尘的任命时,立刻遭到了以州学教授为首的旧党清流的强烈反对。
“章参军!那宋尘不过一乡野牧童,偶有巧技,岂能骤登州府大堂,参赞工政?此非朝廷取士之道!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啊!”老教授须发皆张,义正辞严。
一场关于宋尘任命的风波,在州府衙门内,骤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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