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雾像一块浸透了福尔马林的裹尸布，裹住伦敦塔桥的尖顶。慕瑶雪站在伦敦博物馆的地下室里，指尖划过玻璃展柜里的怀表——表盘碎裂，指针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表壳内侧刻着一行褪色的花体字：“The first sin is silence.”
“慕博士，这是1888年开膛手杰克案的证物。”
馆长威尔逊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很低，“上周有人匿名捐赠了这个怀表，附带的信里说，‘开膛手不是一个人，是二十个灵魂的契约’。”
慕瑶雪的目光落在怀表的链坠上，那是一枚微型的黄铜钥匙，钥匙齿纹扭曲如蛇，末端嵌着半颗珍珠——珍珠的表面，隐约映出一张女人的脸，眼窝深陷，嘴角裂至耳根。
“1888年，维多利亚女王曾秘密成立‘沉默议会’。”她突然开口，声音像冰块撞在水晶杯上，“议会成员都是贵族，他们用二十种语言写下‘禁言誓约’，据说誓约的内容，是用灵魂交换帝国的永恒。”
威尔逊脸色骤变：“您怎么知道……这些都是皇家档案里的禁忌。”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墙壁上的煤气灯发出“滋滋”的声响，火焰变成诡异的幽绿色。展柜里的怀表开始震动，表盘的碎玻璃像活物般蠕动，拼成一行血字：“妄语者死，沉默者生。”
“开膛手杰克的第五个受害者，玛丽·凯利，曾是沉默议会的侍女。”慕瑶雪蹲下身，盯着怀表链坠的珍珠，“她的尸体被发现时，舌头被缝在喉咙里，掌心握着一枚相同的黄铜钥匙。”
灯光彻底熄灭。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慕瑶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照在展柜的玻璃上——玻璃映出她身后的景象：一个穿着维多利亚时代黑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她，长发垂至脚踝，每根发丝上都缠着一根银色的针。
“慕博士！小心！”威尔逊的喊声被一阵冷风吞没。
女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腐烂的脸，眼窝里爬满白色的蛆虫，嘴角的裂口流出黑色的液体。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刀刃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而那血迹，正顺着刀刃滴落在慕瑶雪的鞋尖。
“第一宗罪，名曰‘沉默’。”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切割骨头，“而你，是第二十个祭品。”
慕瑶雪突然笑了，她摘下腕间的暗紫色菩提子手链，手链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女人的身体开始消融，化作无数黑色的蝴蝶，扑向地下室的通风口。
“1888年的沉默议会，成员有二十人。”慕瑶雪的目光落在通风口的栅栏上，那里刻着二十个微小的十字架，每个十字架的中心都有一个针孔，“他们用二十种语言写下誓约，却用同一种方式赎罪——割掉自己的舌头，缝进‘沉默之书’里。”
她走到通风口前，指尖划过栅栏上的针孔，那里渗出红色的液体，液体在地上汇成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的中心是一枚破碎的怀表。
“开膛手杰克不是凶手，是执行者。”慕瑶雪的声音冷得像伦敦的雾，“他的手术刀，是沉默议会的‘赎罪工具’，每杀一个人，就有一个议员的灵魂得到解脱。”
灯光重新亮起，地下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慕瑶雪和展柜里的怀表。怀表的表盘突然恢复完整，指针开始转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声音，像极了心脏跳动的节奏。
“第二宗罪，该轮到谁了？”慕瑶雪拿起怀表，链坠的黄铜钥匙突然插进她的掌心，“而你，维多利亚女王，是不是也在等待赎罪的那一天？”
泰晤士河的雾更浓了，河面上漂浮着二十具女人的尸体，每个尸体的掌心都握着一枚黄铜钥匙，钥匙的齿纹与慕瑶雪掌心的伤口完全吻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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