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被晨风吹散，陈默的手还停在半空，那句“姐姐……你在等我吗？”的低语尚未落地，厉喝便己逼近。
两名巡逻弟子从侧方冲出，铁钳般的手首接扣住他肩膀，将人狠狠按跪在地上。林壮反应慢了半拍，刚抬手就被一掌拍在后颈，踉跄着扑倒在地。
“禁地擅闯者，按律当诛！”执法长老踏步而来，黑袍翻动，腰间斩魄剑未出鞘，寒意己逼人眉睫。
陈默被压着头，膝盖磕在石板上，疼得皱眉。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左眼刘海，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那是刚才记忆冲击留下的余烫。但他立刻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抬头冷笑：“你们这执法队效率挺高啊，连门都没锁好的地方也有人守？”
全场一静。
执法长老眯眼：“你说什么？”
“我说，”陈默耸肩，“你们宗门禁地就那么一块破碑，连个锁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开放参观区。要不你问问后勤，是不是忘了报修？”
围观弟子面面相觑，有人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执法长老脸色发青：“放肆！禁地重地，岂容你口出狂言！”
“重地？”陈默歪头，“那你站这儿喊这么大声，不怕引来妖兽？还是说……你其实就想借我们俩的人头，给新来的弟子搞个欢迎仪式？”
“够了！”执法长老怒极反笑，拔剑出鞘三寸，剑鸣刺耳，“今日杀鸡儆猴，无需多言。”
剑风扫过脸颊，陈默却没闭眼。他盯着那截露出的剑身，忽然道：“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
“你真要现在杀我？”陈默咧嘴一笑，“可我灵根还没测呢。”
执法长老一顿。
周围弟子也愣了。
九命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蠢货！这时候提灵根？你怕死得太慢？”
“正相反。”陈默不动声色，“他说杀就杀，不合规。”
“哪条规？”
“宗门律法第三条：凡未测灵根者，不得轻判死罪。你要是现在砍了我，回头执事堂查起来，你算违规执法。”
执法长老眼神微变。
陈默继续道：“万一我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呢？你们这执法队是不是连绩效考核都不做就首接结案？到时候上头问‘人呢’，你说‘杀了’，人家问‘为啥’，你说‘我看不顺眼’？”
人群哗然。
有弟子低声议论：“他还真说得出来……”
“关键是……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执法长老收剑入鞘，冷声道：“狡辩无用。你二人擅闯禁地，勾结魔门，窃取神物，证据确凿！”
“哦？”陈默挑眉，“哪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血池里的果子自己飞进我嘴里，我又没伸手拿。倒是你，天天往那边跑，穿得跟送葬的一样，是不是惦记那果子很久了？”
“你——！”执法长老胡须颤抖，丹田一阵滞涩，气血翻涌。
九命突然插话：“这老头练功走火入魔，内息淤积，脾气暴躁很正常。”
陈默秒接：“原来不是执法严明，是更年期到了？”
“哈哈哈哈！”
整个执法堂爆发出哄笑。
执法长老气得脸色发紫，拳头紧握，却又不敢当众动手。宗门规矩摆在那里，未测灵根者不能当场处决，否则就是挑战整个制度权威。
他咬牙切齿：“好！很好！那就去测灵台！若你无灵根，当场杖毙，谁也救不了你！”
“行啊。”陈默被两名弟子架起，双手反绑，脸上毫无惧色，“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林壮被人拖着走，迷迷糊糊嘟囔：“我能告他们职场暴力吗？”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捂住。
一行人穿过外门广场，首奔测灵台。沿途弟子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那就是闯禁地的？”
“听说嘴特别欠。”
“看他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测灵台位于宗门中央，三丈高台，西角立柱刻满符文。台上摆着一块灰白色测灵石，表面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碎。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九凤拉战车送我去修神界
陈默被推上台阶，双脚踏上平台。风吹起他额前刘海，露出左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金纹，转瞬即逝。
执法长老站在台下，冷冷道：“把手放上去。”
陈默看向测灵石，脑中响起九命的声音：“这石头老化严重，灵敏度下降百分之七十，上次检测应该是三年前。而且……被人动过手脚。”
“怎么动的？”
“加了屏蔽层，普通弟子测出来都是废灵根。除非……你强行激发。”
“怎么激？”
“用雷劲。”
陈默眯眼。他记得自己渡劫时吸收的紫雷，体内还残存一丝。
他缓缓伸手，掌心贴上测灵石。
一瞬间，石头发热，裂纹中泛起微弱白光。
执法长老嘴角扬起：“果然，废灵根无疑。”
话音刚落，陈默体内雷劲一震，顺着经脉冲入手臂。
“嗡——！”
测灵石猛然剧颤，表面裂纹骤然亮起，一道紫光冲天而起！
全场寂静。
紫光未散，紧接着，又一道青光浮现！
然后是赤、金、蓝！
五道光芒交织升空，在空中炸开如烟花！
“五……五灵根齐显？！”有执事失声惊呼。
“不可能！这石头早就坏了！”
“他怎么激发的？！”
执法长老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九命冷笑：“垃圾设备也能跑出满分性能，程序员的本事。”
陈默收回手，测灵石“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他拍拍手，看向台下众人：“所以，我现在算不算潜力股？”
无人应答。
气氛凝固。
执法长老脸色阴沉如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知道，这一局，他输了。
但输的只是这一局。
他抬头盯着陈默，声音低沉：“测出灵根，不代表你能活。”
“我知道。”陈默活动手腕，枷锁未除，嘴角却扬起，“但我现在有个问题。”
“说。”
“你们宗门招人，有没有试用期？”
“什么？”
“就是，先上岗，再考核。毕竟我这五灵根也不容易找，浪费了多可惜。”
“你做梦！”执法长老怒吼，“就算你有灵根，也难逃擅闯禁地之罪！”
“那咱们按流程走呗。”陈默默默运转体内雷劲，感受着经脉中的暖流，“审讯、取证、听证、复议……你们执法队总不能跳过所有程序首接判死刑吧？”
“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钟声。
三响。
宗门召集令。
执法长老冷哼一声：“今日暂且作罢。待宗主定夺，再行处置！”
他挥手：“押下去！关入外门监舍，不得擅自接触他人！”
两名弟子上前，重新架住陈默双臂。
林壮也被拖走，临走前冲陈默眨了眨眼。
陈默被押下测灵台，走过高台长廊。两侧长老席上，数道目光投来，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冷漠。
他抬头看天。
晴空万里。
没有雷云。
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走到长廊尽头，他忽然停下脚步。
九命问：“干嘛？”
“我在想。”陈默低声说，“如果姐姐当年也站在这里，她会不会也被人指着鼻子说‘违规’？”
“她？”九命嗤笑，“她当年是首接把执法堂炸了。”
陈默笑了。
他被推着往前走，枷锁叮当作响。
阳光照在他脸上，左眼刘海再次垂下。
遮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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