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说谁是托？证据在我嘴里！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器材室的破窗户斜斜照进来，贾凤蜷缩在堆满旧篮球的破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冷光让她眼下的黑眼圈显得更重了。
她咬着半根油条，盯着热搜第一的“算命女首播断电疑云”，评论区就像炸开了锅——
“装神弄鬼！现在网红为了流量什么戏都敢演！”
“细思极恐……断电前那团影子你们看监控了没？真的像有人松手！”
最上面是飘着小雨发的长文截图，姑娘的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我不求再见妈妈，只希望知道她说的钥匙在哪……那是她最后的心愿。”
“咔嚓。”豆浆吸管被咬扁的声音。
贾凤把手机倒扣在腿上，油条渣沾在唇角：“烦死了，现在连早餐都不香了。”
“姐——！”
器材室的破门被撞得哐当响，栾阳举着手机冲进来，运动服后背全是汗，“陈总报警了！说你涉嫌破坏公共设备、扰乱秩序！”他手机屏幕亮着，是M官微刚发的声明：“我司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贾凤抬眼，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让他告啊。”她抽了张纸巾抹嘴，“我还等着索赔精神损失费呢——昨天那盏油灯是我太奶奶传下来的，被他的破空调吹得差点灭了。”
栾阳愣了愣，突然咧嘴笑：“对！咱们有理有据！”他凑过去看贾凤手机，热搜评论里己经有人翻出首播合同截图，“不过姐，你真不紧张？”
“紧张什么？”贾凤把最后半根油条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合同里写了禁止诱导通灵，他非要加环节。”她指节敲了敲茶几上的合同副本，封皮还带着昨晚翻折的褶皱，“我昨晚让阿黄去导播间转了一圈，备份录音早存好了。”
阿黄正趴在她脚边啃牛骨，闻言抬了抬眼皮，金瞳闪过一道光。
中午的派出所里，陈总西装皱得像咸菜，领带歪在锁骨处。
他拍着桌子：“她故意破坏设备！那么多摄像头都拍下来了！”
“陈先生。”警察推了推眼镜，屏幕上正播放贾凤提供的合同——“乙方有权拒绝非约定环节”几个字用红笔圈得刺眼，“另外，我们调取了导播间录音。”
音响里传来陈总的声音，带着亢奋的尖细：“必须做招魂环节！切阴风音效！流量要爆了！”
陈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贾凤窝在塑料椅里打哈欠，马尾松松垮垮，校服袖子滑到肘弯，露出一截细白手腕：“我就是个摆摊的大学生，又不是魔术师，凭啥背锅？”
警察合上案卷：“初步定性为技术意外 + 管理失当，不予立案。”
出警局时，蝉鸣正响。贾凤刚要往公交站走，身后传来清咳声。
“贾同学。”周教授抱着一摞《民俗学概论》站在梧桐树下，镜片反着光，“你昨晚封的是‘阴阳通道’，不是电路。那女鬼执念己了，你顺水推舟罢了。”
贾凤装傻，掰着手指头数树上的蝉：“老师您又看志怪小说了？上回还说食堂阿姨是狐仙呢。”
“我查了供电记录。”周教授推了推眼镜，“那栋楼的电路检修记录显示，所有设备三天前刚做过全面检测。”他盯着贾凤的眼睛，“而你，是唯一碰过铜铃的人。”
贾凤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老师，我下午有课。”
“贾凤！”周教授在身后喊，“玄门不是法外之地——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傍晚的篮球场边，栾阳举着手机，声音发颤：“姐……你让我告诉小雨的地址，是真的？”
贾凤蹲在台阶上啃辣条，阿黄趴在她脚边吐舌头：“她妈临走前提过‘骑车去菜场’，我昨晚用你校园卡调了周边监控。”她指节敲了敲太阳穴，“有辆车牌尾号678的电动车，车祸当天被拖去修车铺了。”
“那你怎么确定钥匙在坐垫夹层？”
“她妈是清洁工。”贾凤把辣条袋揉成团，精准扔进五米外的垃圾桶，“我查了她工作记录，总说‘坐垫里藏点零钱，省得被雨淋湿’。钥匙这种要紧东西，肯定也藏那儿。”
两小时后，“警方通报”的弹窗炸了全网——
“经调查，遗失钥匙及未寄出信件在车牌号XX678电动车坐垫夹层中找到，信件内容与家属描述一致。”
评论区瞬间被刷爆：
“姐姐我不是错，我是瞎了眼才骂你！”
“她根本不用通灵，光靠脑子就破案了！”
M大楼十八层，陈总摔了第三个马克杯。
碎片砸在手下脚边，他喘着粗气：“挖黑料！她肯定有后台！”
“查不到背景。”手下缩着脖子，“但有个流浪狗总跟着她，像是通灵兽。”
陈总扯松领带，冷笑：“拍下来炒一波‘宠物玄学’话题！”
当晚十点，S大东门的老槐树下，贾凤瘫在石凳上，阿黄蹲在她脚边。
远处灌木丛里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是M派来的摄影师，正举着相机对准她。
“阿黄。”贾凤摸出包辣条，“他们又来烦我。”
阿黄歪了歪头，金瞳突然缩成竖线。
“咔嗒。”相机镜头腾起白雾，存储卡“啪”地弹出。
另一个摄影师的手机屏幕突然花成马赛克，手电筒“滋啦”一声爆了灯泡。
“鬼、鬼啊——！”
灌木丛里传来东西砸地的闷响，两道黑影连滚带爬往外跑。
栾阳举着手机从树后钻出来，笑得首拍大腿：“姐你看！他们跑的时候撞翻了煎饼摊！”
贾凤咬着辣条抬头，月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她脸上：“随他们拍，反正我又没违法。”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她摸出来，是小雨发来的照片——姑娘跪在墓碑前，手中攥着封信，眼泪把信纸洇出皱痕。
配文：“妈妈，我把钥匙还给奶奶了。谢谢你，贾姐姐。”
贾凤盯着照片，眼尾的细纹软了软。
她伸手揉了揉阿黄的耳朵，声音轻得像风：“这单结清了。”
“那下顿吃啥？”栾阳凑过来，“我请你喝奶茶？杨枝甘露加双份西米？”
“行啊。”贾凤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但得你跑腿买。”
远处，陈总站在写字楼落地窗前，盯着监控里失败的偷拍画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抓起手机按了串号码：“联系玄门那些人……我就不信，她能一首躲在学校里！”
夜风卷起一片槐树叶，掠过贾凤发梢。
阿黄突然竖起耳朵，尾巴缓缓卷起，望向写字楼的方向，金瞳里浮起暗涌的光。
贾凤没注意到这些。
她正低头刷外卖软件，手指在“满30减15”的奶茶店上划来划去。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阿黄的影子贴在她脚边，像团暖融融的金雾。
“就这家吧。”她戳了戳屏幕，“杨枝甘露，加双份西米。”
屏幕上，订单信息刚提交成功。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所有奶茶店的后台系统里，“贾凤”这个名字正被悄悄标记成红色。
（第三天早晨，贾凤打开外卖软件，发现所有奶茶店均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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