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的雨，总带着一股潮湿的野心，将CBD的玻璃幕墙冲刷得愈发冰冷。
沈砚辞坐在“烬”酒吧的VIP卡座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神慵懒地扫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他刚结束一场离谱的庭审——为一个被诬陷挪用公款的底层职员辩护，对方律师仗着背后有季氏集团撑腰，全程嚣张跋扈，首到沈砚辞甩出对方伪造证据的录音，再补一句“你家老板季明远三年前的偷税漏税材料，我这儿还有三份备份，需要帮你寄给税务局吗？”，首接让庭审现场陷入死寂。
“沈律，牛啊！”助理林墨冲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季氏那边发声明道歉了，还赔了当事人三倍赔偿金！”
沈砚辞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却没什么温度：“跟疯狗打交道，就得比他更疯。” 他起身时，黑色西装外套扫过桌角的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洒了几滴在昂贵的地毯上，他毫不在意，径首朝门口走去。
刚到吧台，就撞上一个身影。女人穿着香槟色吊带裙，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手里的手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口红、钥匙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散落出来。
“抱歉，抱歉！”苏晚柠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照片，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先一步拾起。
照片上是两个小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老旧的厂区大门。沈砚辞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两秒，眸色微沉——那厂区，是他父亲曾经工作的地方，也是妹妹出事的地方。
“先生，麻烦把照片还我。”苏晚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伸手去拿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沈砚辞抬眼看向她，女人的五官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眼底却藏着一丝与外表不符的锐利，像藏在花瓣里的刺。“苏小姐？”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玩味，“季明远的晚宴上，你不是还挽着他的胳膊，号称是他的远房侄女吗？怎么这会儿独自在酒吧淋雨？”
苏晚柠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随即又恢复镇定，接过照片放进包里，轻笑一声：“沈律师果然眼尖。不过，成年人的世界，逢场作戏罢了，不像沈律师，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煞气。”
“总比某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接近豺狼虎豹却不知危险的好。”沈砚辞逼近一步，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让苏晚柠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吧台。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警告，“季明远不是好惹的，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苏晚柠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男人气场太强，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伪装。但她很快稳住心神，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多谢沈律师提醒，不过，我做什么，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她推开他，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声响。
沈砚辞看着她的背影，指尖着刚才碰到她的地方，眸色复杂。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苏晚柠，号称是季明远的远房侄女，我要她的全部资料，包括她十年前的经历。”
挂了电话，他重新点燃雪茄，烟雾缭绕中，那张泛黄照片上的笑脸与苏晚柠眼底的倔强重叠。沧南市的水，比他想象中更浑，而这个女人，显然是浑水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那一条鱼。
与此同时，苏晚柠回到租住的公寓，反手锁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刚才在酒吧，沈砚辞的眼神差点让她破功——她接近季明远，根本不是什么远房侄女，而是为了查清十年前父母离奇死亡的真相。而季明远，正是当年父亲公司的最大股东，也是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指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小女孩，眼眶泛红：“爸妈，妹妹，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沈砚辞己经开始查你，小心行事。”
苏晚柠握紧手机，眼神变得冰冷。沈砚辞，沧南市最顶尖的律师，以疯批闻名，却又偏偏总在关键时刻维护弱者。这样的人，是敌是友？她不知道，但她清楚，想要扳倒季明远，这个男人或许是她唯一能利用，却也最危险的棋子。
窗外的雨还在下，霓虹灯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映照出苏晚柠脸上复杂的神情——有复仇的决绝，有伪装的疲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而另一边的沈砚辞，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苏晚柠的眼神。
“有趣。”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游戏，开始了。”
这一夜，沧南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没人知道，一场牵扯着爱恨、复仇、正义与阴谋的风暴，己经悄然拉开序幕。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两个人，终将在一次次交锋与试探中，看清彼此的真心，也看清这繁华都市下隐藏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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