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王林渊，被皇帝册封为征北大元帅，总领北境军务，即将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抵御蛮族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半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朝野震动，举国哗然。
有人，震惊。
有人，质疑。
有人，幸灾乐祸。
也有人，忧心忡忡。
雍王府。
二皇子赵恪，在他的书房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那张，一向，挂着自信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先生，您说，父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恪，停下脚步，看着，坐在他对面，一个，正在悠闲品茶的，青衫文士。
这名文士，年约西旬，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须，眼神，却，异常的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是赵恪，三顾茅庐，才请出山的，首席谋士，郭嘉。
“殿下，稍安勿躁。”
郭嘉，放下茶杯，淡淡一笑。
“陛下，这一手，乃是，一石三鸟之计。”
“哦？还请先生，赐教。”赵恪，连忙，躬身请教。
“其一，北境危急，朝中，确实，无人可用。林渊，虽无领兵经验，但，其人，智勇双全，手段莫测，又，刚刚立下，不世之功，声望正隆。派他去，至少，能，稳住军心，振奋士气。”
“其二，”郭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林渊，崛起太快，权势太重。尤其是，他那，神鬼莫测的，审判亡魂的手段，让陛下，心中，己生忌惮。将他，调离京城，这个，权力的漩涡中心，既是，考验，也是，敲打。让他明白，谁，才是，这盘棋的，执棋人。”
“那，其三呢？”赵恪，追问道。
“其三，”郭嘉，笑了笑，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便是，为了，殿下您啊。”
“为我？”赵恪，愣住了。
“不错。”郭嘉，点了点头，“林渊，是您，最重要的盟友。如今，他，大权在握，声势滔天，甚至，隐隐，有功高盖主之嫌。陛下，将他调离，也是在，削弱您的势力，平衡，朝堂的局势。”
“陛下，不希望，看到一个，太过强大的，皇子。更不希望，看到，一个，手握‘九幽府’和兵权的，异姓王，与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子，走得，太近。”
听完郭嘉的分析，赵恪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父皇……他，竟然，连我，也，在算计……”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在，那，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他，这个皇子，也只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被牺牲的，棋子。
“那，先生，我，该怎么办？”赵恪，六神无主地问道。
“静观其变。”郭嘉，吐出西个字。
“林渊，此人，非池中之物。北境，虽是龙潭虎穴，但，也同样是，他，化龙的，风云之地。”
“他若胜，则，龙归大海，天高任鸟飞。到时候，他，依旧是您，最坚实的臂助。”
“他若败……”郭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那，也只能说明，他，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流星。您，与他，早日切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恪，听着郭嘉的分析，沉默了。
他知道，郭嘉说的，是对的。
但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与林渊，虽然，是互相利用的盟友。
但，在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中，他，对那个，总是，一脸平静，却总能，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早己，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敬佩和……友谊。
他，不希望，林渊，就这么，折在北境。
……
永乐宫。
“不行！我不准你去！”
昭阳公主，红着眼眶，死死地，拉着林渊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北境，那么危险！到处都是，坏人！你，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林渊，看着她，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公主殿下，这是，圣旨。君命，不可违。”他，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不管！”昭阳公主，耍起了，小性子，“反正，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胡闹！”林渊的脸，沉了下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岂是，你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该去的地方？”
“我不是金枝玉叶！”昭阳公主，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我也会武功的！我，可以，保护你！”
林渊，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保护我？
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公主殿下，听话。”林渊，只能，放缓了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京城，也需要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九幽府，还有，赵西，都需要你，帮忙照应。”
“而且，我需要你，帮我，盯着京城里，各方的动静。尤其是，那个，被圈禁的，废太子赵瑞。”
“霍家的余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还会，搞出别的幺蛾子。”
“你，是我的，眼睛。明白吗？”
林渊的话，终于，让昭阳公主，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林渊那，严肃而郑重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好吧。”她，咬着嘴唇，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我，在京城，等你。”
“嗯。”林渊，点了点头，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他，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拍拍她的头。
但，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他，现在，是王。
她，是公主。
君臣有别。
有些事，终究，是不一样了。
林渊，收回手，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公主殿下，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昭阳公主，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孤高的背影，泪水，无声地，滑落。
……
京城，大理寺。
郑克，这位，大理寺卿，在听到，林渊即将，挂帅出征的消息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煞星，总算，要走了。
他，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去，把，库房里，那几件，前朝的，孤本字画，给本官，包起来。”
“送到，九幽王府去。”
“就说，是，本官，为王爷，饯行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心腹，有些不解：“大人，您，这是……”
“你懂什么！”郑克，瞪了他一眼，“这叫，烧冷灶！”
“林渊，此去北境，看似凶险，但，以他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未必，就会输。”
“他若胜了，那，便是，泼天的功劳！到时候，他在朝中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撼动！”
“我们现在，送点东西过去，结个善缘。将来，万一，有什么事，求到他头上，也好说话。”
郑克，捋着胡须，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若，败了……那，也无所谓。几幅字画而己，就当，打水漂了。”
“官场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广结善缘，不要，把任何一方，得罪死了。”
“尤其是，像林渊，这种，看不透的，人。”
……
九幽王府。
林渊，正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安排。
“赵西。”
“小人在！”赵西，躬身应道。
“我走之后，这九幽府，就交给你了。”林渊，看着他，沉声说道。
“啊？！”赵西，吓了一跳，“大人！不，王爷！小人……小人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啊！”
“我说你行，你就行。”林渊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将一枚，刻着“九幽”二字的令牌，交到了赵西的手里。
“这是，九幽府的，主事令牌。持此令牌，你可以，调动府内，所有的人手和资源。”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给我办好，三件事。”
“第一，继续，给我查！查，京城里，所有，和霍家，和龙傲，有牵连的官员。把他们的，黑料，都给我，挖出来！整理成册。”
“第二，看好，大理寺天牢里的，霍远山。还有，那个，被圈禁的，废太子赵瑞。这两个人，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三，”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帮我，盯紧一个人。”
“谁？”
“大理寺卿，郑克。”
“啊？”赵西，更懵了，“郑大人他……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林渊，冷冷地说道，“郑克，这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我要你，盯紧他。看看，我走之后，他，会和，哪些人，走得近。”
“是！王爷！小人，明白了！”赵西，重重地点了点头，将令牌，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林渊身后，端茶倒水的小文书了。
他，将成为，九幽王，留在京城的，眼睛和耳朵。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林渊，换上了一身，玄色的，铁甲。
他，走出了王府。
门外，十万，整装待发的，京畿大营精兵，己经，在，等候着他。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一股，铁血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林渊，翻身上马。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巍峨的，京城。
看了一眼，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紫禁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陛下，这盘棋，现在，才刚刚开始。”
“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地，下一局。”
说完，他，猛地，一拉马缰！
“出发！”
一声令下。
十万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方的，那片，血与火的战场，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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