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为了节省开支，林晞大多数时间都自己做饭。她厨艺不错，源于从小照顾妹妹练就的本事。简单的食材在她手里也能变得有滋有味。
这天晚上，她炖了一锅山药排骨汤，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她不确定陆辰屿会不会回来，但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两人的份量。
七点半，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陆辰屿回来了，身上带着室外的微凉和一丝疲惫。
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他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我做了饭，你要吃一点吗？”林晞从厨房探出头，问道。她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小心翼翼，仿佛只是室友之间最普通的询问。
陆辰屿脱掉外套，挂好，看了一眼岛台上色泽的菜肴，点了点头：“好。”
这顿饭吃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安静。但林晞能感觉到，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些许。
吃完饭，陆辰屿难得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坐在原地，看着林晞利落地收拾碗筷。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客厅角落的书桌，上面摊开着林晞的笔记本和几本帖册。
“你在练字？”他有些意外。现在还在坚持练书法的年轻人己经不多了。
林晞正在擦桌子，闻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嗯，习惯了。小时候跟外公学的，静心。”
陆辰屿起身，走到书桌旁。摊开的笔记本上，是她清秀工整的课堂笔记，而旁边那本帖册里，则是她临摹的书法作品。字迹端正娟秀，笔锋间却透着一股不易折的韧劲，一如她这个人。
他拿起一张她随手练习的宣纸，上面用行书写着“知行合一”西个字，墨迹尚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墨香。
“写得不错。”他客观地评价。他不是附庸风雅的人，但基本的鉴赏力还是有的。她的字，有风骨。
林晞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业余爱好，登不了大雅之堂。”
陆辰屿放下宣纸，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灯光下，她系着围裙，素面朝天，眼神清澈，与寿宴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形象截然不同，却莫名地更……顺眼。
他第一次对她产生了些许超出“契约”之外的好奇。一个需要为生计奔波、连赔偿模型都困难的女孩，却保持着练书法的习惯，字里行间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静和风骨。
“明天晚上，”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有个小型的商业酒会，你陪我一起去。”
林晞愣了一下。这种临时通知，在她意料之外。
“需要……很正式吗？”她想到了那件昂贵的礼服。
“不用那么隆重，得体即可。”陆辰屿顿了顿，补充道，“可能会遇到一些难缠的人，随机应变。”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林晞却听出了些许不同。这次，他似乎不是在单纯地下达任务，更像是一种……告知，甚至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意味。
“好，我知道了。”林晞点头。
陆辰屿不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林晞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幅墨迹未干的字。墨香混合着残留的食物香气，在这个冰冷的现代空间里，奇异地交织出一种温暖的、属于“生活”的味道。
她隐隐感觉到，陆辰屿看她眼神，似乎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不再仅仅是审视一件“工具”，而是带上了一点……对“林晞”这个人的，初步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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