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商业酒会的规模确实不大，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林晞听从陆辰屿的建议，选了一条款式简洁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妆容清淡，只搭配了一条细细的珍珠项链，整个人显得低调而雅致。
陆辰屿看到她时，目光在她颈间那条细细的珍珠项链上停留了一瞬，没说什么，只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酒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陆辰屿显然是小辈中的焦点，不断有人上前寒暄。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偶尔将林晞简单介绍为“我女朋友，林晞”，便不再多言，将她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林晞恪守本分，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并不多话。她能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加掩饰的轻蔑。她只当不觉。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一位大腹便便、神色倨傲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是陆氏集团一个重要的合作方，姓王。
“陆贤侄，这位就是林小姐？果然年轻漂亮。”王总话语带刺，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林晞身上扫视，“不知林小姐府上是？”
又是这个问题。林晞心中微凛，准备像上次一样坦然回答。
陆辰屿却先一步开口，语气不冷不热：“王总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家世这么感兴趣了？”
王总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两声，又把矛头指向林晞：“听说A大经济系课业繁重，林小姐还有时间陪辰屿出席这种场合，真是难得。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嫁人生子？找个好归宿才是正经。”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且刻薄，连周围的人都微微皱眉。
林晞感觉到陆辰屿握着她手臂的手紧了一下，周身气息瞬间变冷。她知道他要发作。
就在陆辰屿开口前，林晞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她来。她抬起头，迎向王总那带着挑衅和鄙夷的目光，作者“顾清商”推荐阅读《星辰未眠时见你》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脸上依旧挂着浅淡而得体的微笑，声音清晰，不卑不亢：
“王总说笑了。正是因为课业繁重，才更觉得时间宝贵，要用来学习安身立命的本事。至于归宿，”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我认为，无论是婚姻还是人生，最好的归宿都不是依附他人，而是成为能与对方并肩同行的人。读书，或许不能立刻带来优渥的生活，但至少能让我明事理，知进退，拥有独立思考和选择的权利。您觉得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逻辑分明，既回应了对方的刁难，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姿态从容，没有丝毫畏缩。
一番话，说得王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露出讶异和赞赏的神色。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安静柔弱的女孩，言辞如此犀利，内核如此稳定。
陆辰屿垂眸看着身侧的女孩，她微微仰着头，侧脸线条优美而坚定，眼神清亮，像蒙尘的珍珠，终于在这一刻，擦去了表面的灰霾，透出内在温润却坚韧的光芒。
他心中那根名为好奇的弦，被更用力地拨动了一下。
“王总，失陪。”陆辰屿不再给对方面子，揽住林晞的肩膀，首接带着她离开。
走到安静的露台，他才松开手。
“抱歉，”林晞先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她担心自己的反击会给他带来麻烦。
陆辰屿看着她带着些许忐忑的眼神，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真实的、愉悦的意味。
“没有。”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说得很好。”
夜风吹拂，带着凉意。林晞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和他唇角那抹尚未消散的、真实的浅笑，心跳，再一次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向他、也向那个陌生的世界，展露了不属于“契约”之内的、属于林晞自己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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