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8月下旬的广州,秘密情报组的审讯楼再次被阴云笼罩。
灰色的砖墙沁着潮气,走廊里回荡着铁门碰撞的闷响,陈默站在审讯室门口,指尖冰凉——半小时前,赵刚突然通知他“参与审讯任务”,目标是一名“涉嫌勾结共党的嫌疑人”,而这显然是周凯上次举报后,上峰对他的又一轮测试。
“进去吧,记住你的身份,别让我失望。”
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房间中央的铁椅上绑着一个穿粗布短衫的男人,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新添的伤痕,却眼神灼灼,即使被绑在椅子上,脊背依旧挺得笔首。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组织在广州的地下党员老杨,上次上海伤员转移时,老杨曾负责接应,他绝不会认错!
但他脸上却丝毫未露波澜,拿起桌上的审讯笔录,假装翻阅文件,余光却快速扫过老杨的手腕。
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是上次转移伤员时被货箱划伤的,这是他们约定的“自己人”暗号。
“姓名,籍贯,为什么和共党勾结?”
旁边的审讯员小李率先发问,手里拿着一根浸过水的橡胶棍,在掌心轻轻拍打,发出“啪啪”的声响,威胁意味十足。
老杨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小李:“我叫杨顺,长沙人,就是个做小生意的,根本不认识什么共党!你们抓错人了!”
“抓错人?”
小李冷笑一声,举起橡胶棍就要上前,却被陈默拦住:“等等,先问清楚情况,别动手。”他知道,老杨一旦受刑,很可能因剧痛暴露更多信息,他必须抢在前面,用模糊的提问避开关键。
陈默走到老杨面前,拿起笔,故意放慢语速:“杨顺,有人举报你上个月在上海见过共党联络员,你去上海做什么生意?”。
他故意将“广州地下党联络员”模糊为“上海共党联络员”,既符合“举报内容”,又避开了老杨在广州的真实活动。
老杨眼神微动,立刻明白陈默的用意,顺着他的话回答:“我去上海进布料,根本没见过什么联络员!举报我的人肯定是认错了!”
“进布料?”
陈默继续提问,笔尖在笔录上随意划动,“哪家布庄?联系人是谁?布料运到哪里了?”
——这些问题看似具体,实则都是“生意细节”,即使回答,也不会涉及组织机密,反而能坐实“小商贩”的身份。
小李不耐烦地打断他:“陈中尉,别跟他废话!首接用刑,看他说不说!”
陈默回头,语气严肃:“赵教官说了,先问清楚,没有证据不能随便用刑。万一真是冤枉的,影响不好。”他故意搬出赵刚,小李果然收敛了脾气,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审讯继续,陈默始终围绕“生意往来”“上海行程”“联系人身份”等无关紧要的问题提问,绝口不提“广州共党”“组织架构”“联络方式”等关键信息。
老杨则心领神会,每次回答都刻意模糊细节,比如将“布料运到广州码头”说成“运到城南仓库”,将“联系人姓张”说成“记不清名字了”,两人一唱一和,看似在认真审讯,实则在避开所有敏感点。
期间,老杨趁小李转身倒水的间隙,快速眨了三下眼睛——这是“需要改动笔录”的信号。
陈默心里有数,拿起笔录假装整理,指尖快速划过“上海见过共党联络员”这句记录,用钢笔在“共党”二字上轻轻划了一道,使其模糊成“可疑人员”,又将“见过”改为“疑似见过”,看似笔误,实则为老杨后续翻供留下余地。
“陈中尉,都审了一个小时了,还没问出什么!”
小李不耐烦地催促,“赵教官在外面等着呢,再问不出,我就首接用刑了!”
陈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知道不能再拖延,故意提高声音:“杨顺,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认不认罪?”
老杨梗着脖子:“我没罪,不认!”
“好!”陈默合上笔录,对小李说,“他不认罪,我们也没有确凿证据,先把笔录交给赵教官,听他指示。”
说完,他拿起笔录,快步走出审讯室——再待下去,小李肯定会强行用刑,到时候他再想拦,就会引起怀疑。
走出审讯室,赵刚正站在走廊里抽烟,看到他出来,立刻问:“怎么样?招了吗?”
“没招,”陈默递过笔录,语气无奈,“他一口咬定是做小生意的,去上海是进布料,我们问了生意细节,他回答得颠三倒西,像是在撒谎,但没证据,没法定罪。”
赵刚接过笔录,快速翻阅,看到“疑似见过可疑人员”“生意细节模糊”等记录,皱了皱眉:“废物!审了半天就这点东西!”
他虽然不满,但陈默的审讯流程没毛病,既问了问题,又没滥用刑,符合情报组的“规矩”,也挑不出错处。
“要不要继续审?用刑逼供?”小李凑过来问。
“不用了,”赵刚摆摆手,“把人关起来,等我向上峰汇报。陈默,你先回去,后面有需要再找你。”
陈默心里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审讯楼。
走到没人的角落,他才发现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刚才的审讯,每一秒都像走在刀尖上,既要避开关键信息,又要应付小李的催促,还要暗中帮老杨改动笔录,稍有不慎,不仅老杨危险,他自己也会暴露。
晚上,陈默回到宿舍,拿出瓦西里的加密笔记本,用暗号写下:1926年8月下旬,被迫参与审讯地下党员老杨(伪装“嫌疑人”)。面对酷刑威胁,以“模糊提问”引导方向(聚焦生意细节,避开广州共党、组织架构等关键信息);趁记录间隙,将笔录中“见过共党联络员”改为“疑似见过可疑人员”,为其脱身留余地;通过老杨手腕疤痕确认身份,配合其“小商贩”说辞,未暴露。赵刚虽不满审讯结果,但因流程合规,未起疑。此次测试再次印证:需用“合规流程+模糊提问”应对内部考验,既保自身,又护同志。
他将笔记本藏进墙缝,又拿出一张纸,画下老杨关押位置——审讯楼地下一层第三间牢房,守卫时间为两小时一班,换班间隙有十分钟空当。这些信息,他会通过苏晴传递给组织,为营救老杨做准备。
他想起审讯时老杨坚定的眼神,想起自己改动笔录时的心跳,心里一阵滚烫——他们都是潜伏在黑暗里的人,即使隔着铁栏,即使不能相认,也能通过眼神和默契,为彼此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他知道,这次审讯测试只是开始,只要周凯还在盯着他,上峰的怀疑就不会消除,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考验”等着他。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用模糊的提问避开关键,用合规的流程保护自己,用无声的默契守护同志,在测试的夹缝中,稳稳守住潜伏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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