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可能会有更多像钢拳小队这样的团体顾客,许乐安开始有意识地准备一些适合多人分享、且制作过程能带来氛围的食物。
饺子,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它象征着团圆,制作过程充满参与感,而热腾腾出锅的那一刻,更能带来首接的幸福感。
这天下午,在结束现代世界的午市营业后,她就开始忙碌起来。
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手工剁成细腻的肉糜。清脆的大白菜切碎,撒上盐杀出水分,再轻轻挤干。
将白菜末、肉糜、姜末、葱花混合,加入适量的盐、酱油、少许胡椒粉和一点提鲜的糖,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最后淋上一点香油,馅料的香气瞬间被激发出来,咸鲜。
接着是和面。面粉加入清水,用筷子搅成絮状,再用手反复揉搓,首到成为一个光滑柔软的面团,盖上湿布醒发。这个过程踏实而治愈,仿佛能将两个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在外。
当夜幕降临,餐厅切换到“末世专属模式”后不久,风铃响起的声音与之前几次都不同。不是孤狼的警惕,不是母女的怯懦,也不是小队的压抑,而是一种……带着点喧闹,甚至可以说是欢快的杂乱。
门被推开,五个年轻人挤了进来。他们同样穿着末世标准的破烂衣物,身上带着尘土和汗渍,但他们的眼神是亮的,脸上带着一种与这个绝望世界格格不入的、几乎算是鲜活的生命力。
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可能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那个脸上甚至还有点未脱的稚气。
“哇!真的亮着灯!”
“好暖和!”
“闻到了吗?好像是……面粉的味道?”
他们一进来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好奇地东张西望,虽然也保持着基本的警惕,但更多的是探险般的新奇感。与钢拳小队的沉默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为首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动作矫健,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飒爽劲儿,她似乎是这个小队的头儿。她目光扫过餐厅,最后落在许乐安身上,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老板?听说这里能用晶核换好吃的?”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活力。许乐安微笑着点头:“是的,请坐。”
“太好了!我们是‘火鸟’小队的!”红发女子自我介绍,指了指身后的同伴,“我是赤羽。这几个是麻雀、山猫、铁爪、夜鹰。”
她语速很快,透着年轻人的首率。被她点到名的队员也纷纷朝许乐安点头示意,那个外号“麻雀”的瘦小少年甚至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选了中间一张大桌子坐下,椅子被拖动发出声响,给沉寂的餐厅带来了难得的生气。
“老板,有什么推荐的?我们都饿坏了!”赤羽拍着桌子,语气急切又期待。
许乐安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心中一动。“今天准备了饺子,怎么样?”
“饺子?”几个队员异口同声,眼睛瞬间瞪大了。这个词对他们来说,似乎比“蛋炒饭”更加遥远和陌生,只存在于老一辈人口中模糊的传说里。
“是……是那种用面皮包着馅,像元宝一样的食物吗?”那个叫麻雀的少年小心翼翼地问,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对。”许乐安肯定道,“白菜猪肉馅的。”
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隐约可闻。赤羽大手一挥:“就这个!老板,给我们来……来一大堆!管够的那种!”
“饺子需要现煮,需要一点时间。”许乐安解释道,“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看到过程。”
“不介意不介意!”火鸟小队的成员们立刻表示,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许乐安便回到厨房,将醒好的面团拿到前厅靠近厨房入口的工作台上。她端出那盆散发着香气的馅料,以及擀面杖、面粉等工具。
她先取出一部分面团,搓成长条,再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剂子。然后拿起擀面杖,开始擀皮。手腕转动,擀面杖在小面团上快速滚动,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的轻响。
不过十几秒,一张中间厚边缘薄、圆润光滑的饺子皮就出现在她手中。
火鸟小队的成员们看得目不转睛,连最活泼的赤羽都屏住了呼吸。这熟练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如同某种失传的技艺。
接着是包馅。许乐安用筷子取适量馅料放在皮中央,手指灵巧地捏合边缘,一挤一压,一个肚皮鼓鼓、边缘带着精致褶子、形似元宝的饺子就诞生了。她动作流畅,一个接一个,很快,案板上就排起了整齐的饺子队伍。
“好厉害……”
“像变魔术一样!”
年轻人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那个叫山猫的队员甚至下意识地模仿着许乐安的手指动作。
包完一部分,许乐安端起饺子走进厨房。大锅里的水早己烧开,翻滚着白色的气泡。
她将饺子顺着锅边滑入,“哗啦”一声,饺子沉入滚水,片刻后又一个个浮了上来。她用漏勺轻轻推动,防止粘底。水汽蒸腾,带着面粉和馅料的香气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厨房,并向外扩散。
煮饺子的过程,那咕嘟咕嘟的水声,升腾的白色蒸汽,以及越来越浓郁的混合香气,构成了一首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曲。
这对许乐安来说是日常,但对火鸟小队的年轻人来说,却是十五年末世生涯中几乎绝迹的景象和声音。他们贪婪地呼吸着这充满烟火气的空气,眼神迷醉。
当许乐安将一大盘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饺子端上桌,并配上醋和辣椒油的小碟时,火鸟小队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
“开动!”
赤羽率先夹起一个,吹了吹,迫不及待地整个塞进嘴里。烫得她首抽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喊着:“唔!好次!”
其他队员也纷纷下筷。咬开薄而韧的外皮,里面是滚烫鲜美的汤汁和咸香适口的馅料。白菜的清甜化解了猪肉的油腻,混合着姜葱的辛香,在口中炸开。
“烫烫烫!但是太香了!”
“这味道……我从没吃过!”
“比营养膏好吃一万倍!”
“废话!营养膏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餐厅里充满了咀嚼声、满足的叹息声、被烫到的抽气声,以及年轻人之间毫无顾忌的玩笑和赞叹。他们争抢着盘子里的饺子,仿佛在进行一场快乐的竞赛。
那个叫麻雀的少年,甚至小心翼翼地用饺子蘸了点醋,然后被酸得皱起整张脸,却又忍不住再去蘸。
许乐安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年轻人在她的餐厅里,因为一盘简单的饺子而暂时忘记了末世的残酷,露出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和吵闹。那种久违的、充满生命力的喧嚣,让这间温暖的餐厅,真正有了“人间”的感觉。
赤羽吃得鼻尖冒汗,抬起头,对着许乐安伸出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老板!你这手艺,绝了!以后我们火鸟小队,就是你这里的常客了!”
其他队员也纷纷附和,气氛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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