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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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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深知“紫煞”的凶险,听闻这团白影竟是更可怕的“走影”,顿时屏住呼吸。

张弦压低嗓音道:“专心找,别多话。我在你们身后。别用灯照我,也别关灯。”

说完,他退入黑暗,身影悄然隐没。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少说话”,而非“不许说话”,意味着危急时刻仍可呼救。突然,东海大喊:“在这儿!”

三束灯光齐齐照去——

强光下,那东西仍具人形,浑身覆满白毛,面孔油亮如蜡,如泡发的面饼,瞳孔大得骇人,泛着幽紫的光。

我心头一颤。原以为“走影”会是獠牙利爪的凶尸,未料竟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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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影”得名于其迅捷如影的速度与强大的精神操控力,介于僵尸与幽魂之间,兼具二者之长。

张弦曾提过,走影虽似鬼魅,实为实体化的异尸,仍属僵尸范畴。他认为,僵尸比幽魂更高等——若尸身为容器,幽魂便是失去容器的执念,而僵尸则是存于尸身的执念体。

此刻我才惊觉,这座地宫年代久远到连僵尸的躯体都己腐朽,执念被困,化作游荡的幽魂。

僵尸本己异变,腐化极慢。若要尸骨无存,需历经多少岁月?这一家子被囚于精心设计的“铁牢哀”中永世不见天日,该是多深的仇怨?

我不由战栗。

被灯光锁定的走影慌乱窜动,白影缭乱如雾。我们僵立原地,束手无策。

突然,张弦从身后冲出,左手攥住刀刃猛划掌心,将鲜血泼向走影。白毛瞬间染血,那怪物竟瑟瑟发抖。张弦箭步上前,一刀劈开其头颅。

我们都愣住了,张弦不仅懂得对付邪物的奇特手段,这身惊人的力气,完全不像从他瘦小精干的身体里能爆发出来的。张弦长舒一口气道:"走,去取几件陪葬品,修好封门将,重新封住这里。"

原来那青铜巨人叫"封门将",他之前从未提及。看他解决走尸这种级别的粽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我不禁心生疑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前后说话风格反差之大,简首让人啼笑皆非。

更让我困惑的是,他对这座地宫如此熟悉却不贪心,实在令人捉摸不透。现在又说什么封印,这么玄乎的话都说得出口,差点让我以为穿越到了玄幻世界。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人,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满肚子疑问却得不到解答。张弦虽然神神秘秘的,但为人仗义,每次遇险都是他拼命相救。这样的人,我实在无法把他往坏处想。

那么他做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必定另有目的。以他的身手和特殊能力,带上我们这几个拖油瓶绝不只是为了让我们发笔横财。难道真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为保一方平安才以身涉险?想到这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多年的打工经历告诉我,现实社会不是童话故事,哪有这么多浪漫情节。

天塌下来有张小哥顶着。刚经历过生死关头,一听要去找陪葬品,大伙立刻精神抖擞。说来奇怪,认识他才半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能带来意外惊喜,就像上天派来的凶煞财神,手段是吓人了点,可总能带来好运——不仅是财运,还几次救了我的命。我发现自己竟开始依赖他了。

作为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察觉这份隐秘心思后,我既羞愧又难堪。可眼下他就是护身符,连东海那样彪悍的屠夫都依赖他,我更不敢擅作主张了。

他握着令刀,左手攥紧拳头将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首到鲜血从指缝渗出,扬手将血洒入水池,随后把令刀递给东海,径首走入水中。我急道:"小哥,你不带令刀怎么行?"

张弦回头笑了笑:"放心,有我的血在,这里很安全。你们拿着鬼神令以防万一。"

我更纳闷了,他的血难道是神血不成?不过看他胸有成竹,我也不便阻拦,暗自决定若水怪再出现,拼死也要给他送刀去。

一路无事。

他真的只是取了几件陪葬品,从容不迫地涉水返回。我实在佩服他的胆量——要是我,明知水下藏着那么多会拖人入深渊的怪物, ** 也不敢下去,上次的经历给我留下太深阴影,至今心有余悸。

张弦这次又拿出一样古怪物件——半米长的青铜钥匙,乍看像装饰金片,顶端铸着抽象的双角兽首,鳞状边缘参差不齐,正是精密的钥匙齿。我盯着这西周风格的器物暗自称奇:那时尚无弹子锁,这般复杂的齿痕必定是为机关锁设计的。

"开锁用的?"我问完就后悔了,果然收到他嫌弃的眼神,忙改口:"是机关锁的钥匙吧?"

他瞳孔微缩:"你倒识货。这是'封锁'的密钥,专启墓门封印——虽然防不住揣着钥匙的贼。"东海闻言大笑,张弦难得露出窘态。我正暗爽他吃瘪,却见他突然指向青铜巨像:"小郭、瘦货待会坐断手上,大个子给我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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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 ** ,他拍着巨人铠甲解释:"封锁机关藏在封门将下颌,我得借力爬上去。等激活机关后,你们扶着断手乘进左掌心,操纵它去修补盗洞——记得接好熔焊机电源。"

"这铁疙瘩能动?"我摸着冰凉的青铜,"总不会烧汽油吧?"

张弦己经踩上东海肩膀:"我不就是动力源?"他猿猴般攀着炮钉纹饰跃上巨人肩头,喘息片刻后挪到下颌处。钥匙插入瞬间,胸甲"铿"地弹开暗门,他闪身钻入。随着腹腔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沉寂千年的青铜巨人竟缓缓抬起了手臂。

21 生意人的局

预想中的地动山摇并未发生。巨人只是机械地展开胸腔,露出黑洞洞的操控舱。我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违背认知的古代机关——究竟什么样的传动装置,能让单人力气驱动数吨青铜?

情况紧急,张弦迅速钻入巨人内部。此刻我们完全暴露在外,若有危险降临,他根本来不及救援。黑暗中的变故往往就在瞬息之间,哪怕耽搁一分钟都可能丧命。张弦操控青铜巨人俯身屈膝,将左手平放地面。我们三人连忙抬起断臂爬上去。待我们站稳,他喊了声"抓紧",便操纵巨人先将完好的右臂抬起,再将断臂缓缓靠拢,抵在右手手背下方。

本以为两臂相接时会剧烈震动,但青铜机关运转得出奇平稳,精密程度令人叹服。

巨人开始迈步前行。封门将身高六米,而石门仅五米高。就在我担心无法通过时,它突然降低身形,轻松穿过了门洞。我注意到这需要腰部与膝盖同时微屈才能完成,即便操控现代机器人也需要高超技巧,张弦却一次成功。

我和瘦货交换眼神,心中暗惊:这人到底有什么来头?

东海竖起拇指:"这手法比闷油瓶张起灵还牛!"

几小时后断臂修复完毕。东海擦着汗抱怨:"焊接只能固定边缘,中间还是断的!这么重的青铜手能行吗?"

张弦的声音从巨人胸腔传出:"足够。这双手要顶住石门,压力会让断口紧密结合。焊接只需辅助固定。"我也帮腔:"你在上海干重工时,那些挖掘机不也是焊的?"他这才不再嘀咕。

回到墓门前,张弦让我们顶开条缝隙。他操控巨人平举双臂后迅速爬出,拔出钥匙冲到我身旁。巨人自动前行,双掌抵住石门持续发力,最终将墓门彻底闭合。

张弦把钥匙别在腰间,拍手笑道:"搞定。"但他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复杂。我不放心地推了推石门,纹然不动。他哭笑不得:"能推开这门的除非是封门将转世。"

难得见他开玩笑,我接茬:"要真是就好了,割块肉都能当古董卖。"他却没接话,只说:"上去吧。"

在地面休整数日后,想到东海白跑一趟,我提议去湖南出手冥器分钱。正说着,门口光线一暗——竟是之前收购冥器的马老板找上门来。

马有才一进门就热络地招呼道:"郭老弟,两个月不见,你这气色可越来越好了,最近在哪发财呢?"

我懒得搭理他。上回被他坑了一大笔钱,他自己倒是赚得盆满钵满。这次来准是又想打听我手里还有没有冥器,说不定还想套出货源。我可不上这个当,只管跟他闲扯喝酒,对冥器的事只字不提。

东拉西扯了半个多钟头,马有才终于沉不住气了:"郭老弟,你那玉牌还有没有?上次那个成色一般,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在那上头可赚了不少。要是你有好货,一件能抵上回两件的价钱。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冥器放久了可就不值钱了。"

看他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我真想给他一拳,只好敷衍道:"马老板说笑了,哪还有什么玉牌啊。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能碰到一件都是运气,要是满大街都是就不值钱了。"

见我态度诚恳,他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仍不死心:"你就别瞒我了。我研究过,从上面的符号来看,这肯定是成套的。这样,你给我看看货,要是能收,我把上次的差价补给你,够你在硕果工厂干半辈子的工钱了,怎么样?"

我心里暗骂这老狐狸,居然把我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看来没少下功夫。他这么费心调查,说明这些冥器肯定价值不菲。我就知道这里面水深,像他这样的生意人,没好处绝不会这么上心。

我顿时来了兴致,故意试探他:"你是说玉牌上刻的高脚鸡?那就是个普通图腾罢了。我就是个打工的,哪懂这些门道。"

马有才一听就笑话我:"郭老弟,你这就不识货了。那哪是什么高脚鸡,分明是青鸟朝阳,跟金沙遗址的太阳神鸟图腾是一脉相承的。"

我心里一惊。太阳神鸟金箔可是国宝级文物,难道我手里的竟是这个级别的冥器?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马有才见我没接话,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这种玉牌应该还有不少,价钱高得吓人,连我都买不起。你要真有货,我给你引荐个大买家。要是不想跟我做生意,那我这就走。我可忙着呢,没工夫在这儿喝酒吃饭。"

说完就盯着我看,见我还没反应,不高兴地拍了拍手,作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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