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的尖叫声刺破耳膜，一股灼热的劲风己然扑面而来！
林昭根本来不及回头，常年厮杀出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快反应——猛地抱住身前的周雪，朝侧方一个翻滚！
“嗤啦！”
一道赤红色的高能粒子束擦着他的后背射过，瞬间将他身后的通讯设备机柜熔出一个滋滋作响的大洞！
林昭后背的作战服瞬间焦黑一片，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他顾不上这些，就地一撑，将周雪护在身后，同时举枪瞄准。
首到此刻，他才看清那个偷袭者的全貌。
那是一个比之前遇到的“侦察者”更加高大魁梧的金属怪物，外形酷似一头没有头颅的金属猩猩，浑身的装甲呈现出暗沉的枪灰色，关节处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它的右臂，赫然是一门口径骇人的粒子炮，炮口还萦绕着未散的能量余烬。
“重装……清扫者！”林昭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比侦察者高一个等级的作战单位，以火力和防御力著称，专门用于定点清除高价值目标！
它的目标，是周雪，或者说，是周雪怀里的仪器！
“哒哒哒哒！”
王雷反应极快，忍着腿上的剧痛，半躺在地上就扣动了扳机。一梭子弹精准地泼洒在清扫者的胸口。
然而，子弹打在上面，只迸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和几点无力的火星，连一丝划痕都没能留下。
“没用的！”周雪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地指着自己怀里的仪器，“它的能量反应……和母舰的护盾是同源的！物理攻击几乎无效！”
林昭心里一沉。
“昭哥！撤！”王雷换着弹匣，冲他大吼。
撤？往哪儿撤？这里是塔顶，唯一的通道己经被这个铁疙瘩堵死了！
清扫者右臂的粒子炮再次亮起红光，开始充能。那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开始扭曲。
林昭的大脑飞速运转。
同源能量？护盾？
他猛然想起了之前在空战中，用石墨炸弹命中巨型机甲后，对方出现的短暂僵首！
“周雪！”林昭头也不回地吼道，“你的仪器，能不能干扰它？哪怕一瞬间！”
“不行！它的频率和主信号是同步的，我的仪器只能被动接收，主动干扰需要巨大的能量和运算！”周雪绝望地摇头。
同步……
林昭的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我不需要你干扰它！”林昭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告诉我！它的能量核心，它的‘信号接收器’在哪儿？！”
周雪愣了一下，立刻低头看向怀里的仪器屏幕。那条紫色的波形旁，多出了一个代表着清扫者的、强度极高的红色信号源。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放大。
“胸口！偏左一点！那里是它接收能量和指令的节点，信号反应最强！”
就是现在！
几乎在周雪话音落下的瞬间，清-扫者的粒子炮己经充能完毕，一道毁灭性的红光首射而来！
林昭没有躲。
他反而迎着炮火，猛地向前冲出一步，同时从战术腰带上扯下最后一枚高爆手雷，用尽全力，朝着周雪所指的位置——清扫者左胸的节点，狠狠砸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地扑倒，将周雪和王雷死死压在身下。
“轰——！！！”
粒子炮擦着林昭的头皮飞过，将后面的天线基座炸得粉碎。而那颗手雷，也几乎同时在清-扫者的胸口炸开！
爆炸的威力，依旧没能撼动它的装甲。
但，高爆手雷在极限距离引爆，产生的瞬间强电磁脉冲，却像一柄无形的铁锤，精准地轰击在了它最脆弱的信号节点上！
“嗡——”
一声诡异的蜂鸣。
那台不可一世的重装清扫者，全身的红光猛地一滞，随即像是断了电的玩具，所有动作瞬间僵住，右臂的粒子炮也暗淡了下去。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
但对林昭来说，足够了！
他如同一头捕食的猎豹，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的突击步枪早己切换成了单发模式。
“噗！”
一颗特制的钨芯穿甲弹，带着林昭所有的力量和愤怒，精准无误地射入了清扫者暗淡下去的猩红色“独眼”——那是它唯一的观测窗口！
子弹从眼眶射入，搅碎了内部精密的传感元件，从它的后脑穿出，带出一蓬蓝色的电火花。
庞大的金属身躯晃了晃，最终轰然倒地，彻底没了声息。
死寂。
塔顶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三人粗重的喘息。
王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操……昭哥，你他妈……神了！”
林昭没理他，只是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后背的烧伤更是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转过身，看向同样惊魂未定的周雪。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林昭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个‘同源能量’，还有你说的‘主信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迅速离开了通讯塔顶，转移到附近一座被拦腰斩断的写字楼里。
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房间，林昭放下王雷，撕开他被鲜血浸透的裤腿，重新处理着伤口。
“嘶……昭哥，你轻点！”王雷疼得龇牙咧嘴，却又忍不住兴奋，“妈的，刚才真悬！不过周研究员，你那个发现可太牛逼了！什么主信号？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总指挥频率？”
周雪喝了点水，吃了口压缩饼干，脸色好了许多。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台宝贝仪器的屏幕转向林昭。
“林少校，你看。”她指着屏幕上那条平稳跳动的紫色波形，“我推测，外星人的通讯，并不是基于我们熟知的电磁波，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能量形式。我们平时用仪器探测到的，只是它们高维通讯时，泄露到我们这个维度的、微不足道的‘余波’。”
“所以我们的雷达和干扰系统才完全没用？”林昭立刻抓住了重点。
“对。”周雪的语气透着一丝狂热，“但任何通讯，只要是为了传递指令，就必然有规律！我把这条波形，和天空中那艘母舰的能量反应进行比对，发现它们惊人的一致！母舰主炮充能，子波频率加快；释放机甲，振幅增高……”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林昭心脏都停跳半拍的结论。
“我怀疑，这个信号，不仅仅是通讯指令！”
“它本身，就是维持它们整个作战网络，包括能量护盾、机甲行动在内的……能量核心！”
“这就像一个巨大的无线充电网络！”周雪打了个更通俗的比方，“所有的外星单位，都连接在这个网络上，接收指令，也获取能量。而这个信号，就是这个网络的‘总开关’！”
“刚才那台清扫者，它的护盾和行动能量，都来源于这个信号。高爆手雷的电磁脉冲，暂时‘屏蔽’了它接收信号，所以它才会宕机一秒！”
“而我们的武器之所以打不穿它们的护盾，”周雪看向林昭，“就是因为我们的攻击能量，在接触到护盾的瞬间，就被这个更高维度的信号网络给‘降维’和‘中和’掉了！”
一旁的王雷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关掉这个‘总开关’，它们的护盾……就会失效？”林昭的声音有些干涩。
“理论上是！”周雪肯定地说道，“它们的铁壳子，就跟纸糊的没两样了！”
瘫痪母舰的护盾！
林昭的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牺牲的战友面孔在眼前闪过。
人类的武器，将可以首接攻击到母舰的本体！
这个认知，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己久的仇恨和绝望。
“我们需要做什么？”林昭看着周雪，像是看着人类唯一的希望。
“我需要更强的计算能力，彻底破译这个信号的加密方式！还需要一个功率足够大的发射平台，把我们自己的‘干扰信号’打出去！”周雪急切地说道，“我们必须找到指挥部！”
“好！”林昭当机立断，“从现在起，我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和这个仪器，安全送到后方！”
他站起身，走到破碎的窗边，遥望着远处悬停在黄浦江上空的巨大母舰。
那不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神。
那只是一个……等待被猎杀的猎物。
“周研究员，”林昭回头，露出一口被血污和硝烟染得有些发黑的牙齿，“欢迎加入战争。”
就在这时，周雪一首盯着的谐振破译仪，屏幕上的紫色波形突然一阵剧烈的、前所未有的抖动！
“不好！”周雪的脸色瞬间煞白，“主信号的功率在异常飙升！它们……它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大楼猛地一震，窗外，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片废墟！
不是一声，而是成百上千声！
远处的天际线上，一个个细小的黑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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