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觉寺住持了尘大师!
这个结果,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沈清辞和萧景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了尘大师,那可是大周朝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年逾古稀,佛法精深,深受两代帝王敬重,甚至时常被召入宫中讲经说法。在京中权贵圈子里,他也享有极高的声誉,许多府邸的女眷都是他的忠实信徒。这样一位方外之人,怎么会与北狄小王子阿史那云之死扯上关系?又怎么会拥有那罕见的南疆毒物“鬼面菩提”?
“王爷,此事……是否太过匪夷所思?”沈清辞压下心中的惊涛,谨慎地问道,“了尘大师名声在外,若無確鑿證據,恐怕……”
“本王知道。”萧景珩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正因如此,才更需谨慎。鬼面菩提极其罕见,本王也是多年前在南疆平叛时偶然得知。了尘大师年轻时曾云游西海,到过南疆,此事有据可查。而且,皇觉寺地位超然,香火鼎盛,往来人员复杂,若真被利用作为联络点,确实难以察觉。”
他顿了顿,看向手中那片从阿史那云掌心取出的布料和那颗干瘪的果核:“阿史那云临死前拼命留下这两样东西,绝不会是无的放矢。这片布料上的图案,虽然残缺,但风格特异,不像中原纹样。还有这果核……线索都指向了皇觉寺。”
沈清辞凝神看着那布料上的残缺图案,越看越觉得那鸟爪般的纹路有些眼熟,似乎在前世飘荡的某些模糊记忆碎片中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具体关联。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沈清辞问道。
“首接搜查皇觉寺,动静太大,若无十足把握,反而打草惊蛇。”萧景珩沉吟道,“了尘身份特殊,没有铁证,父皇也不会轻易动他。此事需得暗中调查。”
他看向沈清辞:“你心思缜密,又不易引人注意。或许……可以由你,以祈福的名义,先去皇觉寺探一探虚实。”
沈清辞心中明了。她如今是风头正盛的昭华郡主,去皇觉寺祈福合情合理,不会引起过多怀疑。而且她是女子,更容易接触到寺内一些不对外人开放的区域,比如了尘大师接待女眷的禅院。
“清辞明白。”她点头应下,“我会尽快安排去皇觉寺上香。”
“本王会派人在寺外接应,确保你的安全。”萧景珩补充道,“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若有异常,立刻撤离。”
商议既定,沈清辞便起身告辞。离开恒王府时,她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本以为揪出刘公公后能顺藤摸瓜,没想到线索却指向了更加棘手的人物。
回到郡主府,沈清辞立刻吩咐下去,三日后前往皇觉寺祈福。同时,她也让暗香加紧了对白芷的监视。这个女人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虽然暂时安静,但沈清辞总觉得她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就在沈清辞准备前往皇觉寺的前一天,暗香带来了关于白芷的新消息。
“郡主,白芷近日与吏部侍郎府的一个远房表亲,一个姓钱的商人,来往密切。”暗香禀报道,“那钱商人表面上做的是绸缎生意,但据我们调查,他暗地里还经营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比如……放印子钱,甚至牵线一些隐秘的私会。”
“私会?”沈清辞挑眉。
“是。他似乎专门为一些内宅妇人或有特殊需求的男女牵线搭桥,从中牟利。”暗香语气带着鄙夷,“白芷通过李芊芊身边那个被发卖的丫鬟(暗香设法保下并控制了)搭上了钱商人,似乎……是想让他帮忙安排,与某人见面。”
“与谁见面?”沈清辞追问。
“具体是谁,钱商人口风很紧,尚未查清。但时间就定在明日,地点在城南的一处僻静茶舍。”暗香回道,“郡主,是否需要我们……”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白芷在这种时候秘密与人会面,绝无好事。是想继续散布流言?还是有什么新的阴谋?
“不必阻止。”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弧度,“让他们见。你派人盯紧,弄清楚与她见面的人是谁,谈了些什么。最好……能拿到确凿的证据。”
她倒要看看,白芷这条毒蛇,还想咬谁?
“是!”暗香领命。
次日,沈清辞按计划,带着云鬓和几名护卫,乘坐马车前往京郊的皇觉寺。而暗香则带着人,暗中潜伏到了城南那处茶舍附近。
爱吃肉啊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皇觉寺坐落于西山脚下,规模宏大,香火鼎盛。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但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依旧络绎不绝。
沈清辞今日打扮得十分素雅,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只戴了几件简单的玉饰,显得沉静端庄。她先在主殿虔诚地上香祈福,捐了丰厚的香油钱,然后便提出想求见了尘大师,聆听佛法,为父母祈福。
知客僧见是近日风头无两的昭华郡主,不敢怠慢,连忙前去通传。
不多时,知客僧回来,恭敬地道:“郡主,住持大师正在禅院诵经,请郡主随小僧来。”
沈清辞跟着知客僧,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更为清幽的禅院。院中古木参天,梵香袅袅,确实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在禅房外,沈清辞见到了那位名满京城的了尘大师。他身穿一袭简单的灰色僧袍,须眉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澄澈而平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烦恼。他手持一串乌木佛珠,站在那里,自有一股令人心静的出尘气质。
“贫僧了尘,见过昭华郡主。”了尘大师双手合十,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若非有了阿史那云那边的线索,沈清辞实在难以将这样一位得道高僧,与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
“大师不必多礼,是清辞冒昧打扰了。”沈清辞连忙还礼,姿态放得极低。
“郡主心念父母,孝心可嘉,何来打扰之说。”了尘大师微微一笑,侧身将沈清辞引入禅房。
禅房内布置简洁,一桌一榻,几个蒲团,墙上挂着一幅墨宝,写着“静”字,笔力苍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特的药草气息?
沈清辞嗅觉敏锐,心中微微一动,但面上不露分毫,恭敬地在蒲团上坐下。
了尘大师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开始为她讲解一段佛经,声音不疾不徐,深入浅出,确实显露出高深的佛法修为。
沈清辞看似认真聆听,实则暗中仔细观察着禅房内的一切。她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面除了经书,还放着几卷画轴和一些未完成的字画。了尘大师擅书画,这也是京中皆知的事情。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用来插画轴的青瓷大缸上。那缸里随意地插着几卷画轴,但在缸沿内侧,似乎沾着一点……暗红色的、己经干涸的污渍?那颜色,不像墨,也不像朱砂……
就在这时,了尘大师的讲解告一段落,他抬起澄澈的眼眸,看向沈清辞,忽然问道:“郡主眉宇间似有郁结之色,可是近日遇到了什么烦难之事?”
沈清辞心中凛然,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愁容,轻叹道:“大师慧眼。不瞒大师,清辞近日确实被一些流言蜚语所扰,虽己澄清,但心中难免……加之朝堂之事波谲云诡,家父兄长身处其中,清辞亦感忧心。”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为何“眉宇郁结”,也试探性地提及了“朝堂之事”。
了尘大师闻言,拨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语气平和依旧:“世间烦恼,皆由心生。郡主聪慧,当知流言如风,不萦于怀。至于朝堂……阿弥陀佛,贫僧方外之人,不便多言。只愿郡主能常怀慈悲之心,自有福报。”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完全是一副高僧劝慰世人的姿态。
沈清辞心中疑虑更深,但知道再试探下去恐怕会引起对方警觉,便顺势起身告辞:“多谢大师开解,清辞受益良多。今日打扰了,这便告辞。”
了尘大师也未多留,亲自将沈清辞送到禅院门口,双手合十:“郡主慢走。若心有困惑,可常来寺中走走。”
沈清辞恭敬行礼,带着云鬓转身离开。在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尘大师那双原本平和澄澈的眼眸深处,在她转身的瞬间,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冷光?
是错觉吗?
沈清辞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缓步向外走去。
她必须尽快将这里的发现告诉萧景珩。那个青瓷缸沿的污渍,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奇特药草气息,都透着不寻常。
然而,她刚走出皇觉寺的山门,早己等候在此的暗香便快步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低声道:
“郡主,茶舍那边有结果了。与白芷见面的人……是……是疯癫己久的忠勤伯世子,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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