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的摩擦声在楼梯下方响起。
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咕噜声，像是液体在管子里流动。
梁月儿屏住呼吸，将狗紧紧搂在身前。
手心里全是冷汗。
声音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
然后开始向上移动。
缓慢而持续。
她能听到金属台阶被压弯的细微呻吟。
还有液体滴落的啪嗒声。
她悄悄握紧斧头，调整到最适合劈砍的角度。
眼睛死死盯着楼梯拐角处。
第一个黑影出现在视野边缘。
手电筒的余光勉强勾勒出轮廓。
那东西有着类似人类的躯干，但西肢异常纤长，以反关节的姿势攀爬。
皮肤是病态的灰白色，表面布满黏液，反射着微弱的光。
最可怕的是它的脸。
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孔洞，边缘滴落着腐蚀性的液体。
啪嗒。
啪嗒。
每一滴落在金属台阶上，都会冒起细小的白烟。
狗在她怀里剧烈颤抖，但奇迹般地没有发出声音。
那东西在楼梯拐角处停下。
头部那个孔洞不断开合，像是在感知什么。
黏液不断滴落，在台阶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时间仿佛凝固了。
梁月儿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这时，楼下传来另一阵骚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楼梯上的怪物立刻被吸引，迅速退了下去。
摩擦声渐行渐远。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自己一首屏着呼吸。
但危机远未结束。
楼下传来撕扯和咀嚼的声音。
还夹杂着某种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她悄悄挪到窗边，透过结霜的玻璃向下看。
超市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具动物的尸体。
看体型像是大型犬类，但皮毛己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
那些怪物正围在尸体旁，用那个可怕的孔洞进食。
黏液不断滴在尸体上，加速着腐蚀过程。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
当两个怪物靠得太近时，它们会刻意避开彼此滴落的黏液。
显然，它们自己的分泌物也会伤害同类。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动。
楼下的进食持续了将近一小时。
然后，那些怪物开始陆续离开。
但最后一个离开的怪物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
它从那个孔洞里分泌出一大团黏液，涂抹在超市的柱子上。
黏液迅速凝固，形成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标记。
像是在宣告领地。
做完这一切，它才爬出超市，消失在风雪中。
超市重归寂静。
只剩下黏液腐蚀物体的细微声响。
梁月儿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刚才的经历让她浑身发软。
这些怪物显然把这个超市当成了据点。
它们随时可能回来。
这里不能久留。
但现在是深夜，外面温度极低，冒险离开等于送死。
她必须熬到天亮。
看着怀里还在发抖的狗，她取出一块肉干喂给它。
"再坚持一下。"她轻声说。
然后开始检查这个二楼平台。
她需要确保没有其他入口。
在检查到最后一个隔间时，她发现通风管道的格栅有被撬动的痕迹。
从痕迹来看，是从内部被撬开的。
有什么东西曾经从这里进出。
她立刻用找到的铁丝将格栅重新固定。
然后搬来几个文件柜堵住通风口。
做完这一切，天色己经开始泛白。
她必须尽快离开。
但在那之前，她想要确认一件事。
她小心地走下楼梯，避开地上那些还在冒烟的黏液。
来到那根被标记的柱子前。
黏液己经凝固成半透明的胶状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她从空间取出一个空金属罐，小心地刮下一些样本。
也许以后能用得上。
当天色足够亮时，她带着狗快速离开超市。
风雪依旧，但能见度好了很多。
她回头看了眼那个被标记的超市。
觉得自己又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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