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当天，摄影棚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马克·斯通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他指挥着助理将几组巨大的聚光灯调试到位。那些灯光又硬又亮，首首地打在背景板上，几乎没有任何柔化处理。光束的边缘锐利得像刀锋，在地面上投下一块块明晰的光斑。
“这老头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小刘在一旁小声嘀咕，“这样的光线下拍摄，连超模都撑不住吧。”
Lisa作为陈峰的造型师也在场，她抱着双臂靠在设备柜旁，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化妆间的方向，等着看姜瑜出丑的好戏。
“听说那个新人造型师信誓旦旦地接了这个活。”Lisa故意提高声音，“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什么绝招。”
陈峰从化妆椅上站起来，Lisa给他选择的是最保守的妆容路线，哑光底妆配合柔和的修容，尽量避免在强光下出现任何反光。
“Lisa姐，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陈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放心，稳妥最重要。”Lisa胸有成竹，“让那个新人去冒险吧，我们只要不出错就赢了。”
化妆间里，姜瑜却是另一番景象。她不慌不忙地摆弄着那些看起来像艺术颜料的东西，手法娴熟得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你真的要在我脸上涂这些？”季司寒指着桌上那瓶银色的金属颜料，“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把我变成机器人？”
“闭嘴，配合。”姜瑜手上没停，先用皮肤封闭剂给他做了一层“隐形隔离”，这个步骤比平时细致了三倍，每一寸肌肤都被彻底抚平，连最细微的毛孔都消失不见。
接下来，她放弃了传统的粉底液，而是拿出一把专业喷枪。
“我去，你这是要给我喷漆？”季司寒瞪大了眼睛。
“别动。”姜瑜调试着喷枪的压力，“这比任何手法都要均匀。”
极细的粉底从喷枪中喷出，在季司寒脸上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底妆。这个过程让旁边的小刘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方式化妆。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姜瑜将银色金属颜料和高光液按照一个神秘的比例混合，调配出一种介于液体和膏状之间的奇特质地。她拿起一支极细的画笔，开始在季司寒的眉骨、鼻梁、颧骨和下颌线上精准地描绘。
每一笔都像在雕刻，每一道线条都经过精密计算。银色的颜料在他脸上形成了一道道几何感十足的轮廓线，在室内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季司寒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覆盖着液态金属般的线条，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要上战场的未来战士？”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姜瑜收起画笔，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马克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一个真正的战士。”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季司寒准备，五分钟后开始拍摄。”
“走吧。”姜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该让外面那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光影魔法了。”
当季司寒推门走进摄影棚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径首走向拍摄区域，站在那些“死亡灯光”的正中央。
奇迹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刺眼的硬光非但没有暴露任何瑕疵，反而被他脸上的金属线条完美反射和折射。光线撞击在银色颜料上，产生了层次丰富的明暗变化，每一道轮廓都被强化得清晰无比。
原本准备挑刺的马克·斯通透过镜头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手指在快门上停住了。
他从业二十年，见过无数明星和超模，但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且与光线结合得如此完美的妆容。
Lisa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头里的季司寒。在那些足以摧毁任何妆容的强光下，这个男人竟然像是在发光。
整个妆容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冰冷而精致的未来感，将“光与影的对决”这个主题发挥到了极致。
“该死。”Lisa咬着牙，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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