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将会议室的门重重关上，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她把那份传真重重拍在桌上。
“大家都看看吧。《VOGUE-C》的拍摄邀请，听起来很荣耀是不是？”张姐的语气里满是讽刺，“可惜这是一场鸿门宴。”
宣传总监王磊拿起传真扫了一眼，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马克·斯通？这个老家伙怎么突然对我们家艺人感兴趣了？”
“Lisa的手笔。”张姐点了根烟，“马克这个人大家都知道，业内最挑剔的摄影师，专门以挑刺出名。而且他和Lisa私交甚好，两人合作过不少项目。”
助理小刘怯生生地举手：“张姐，我们可以拒绝吗？”
“拒绝？”王磊苦笑，“《VOGUE-C》的封面邀请，全亚洲有几个艺人敢拒绝？再说现在网上还有人质疑我们用滤镜，这时候拒绝拍摄不是坐实了传言？”
张姐深深吸了一口烟：“Lisa的目标很明确。马克最擅长的就是'死亡打光'，专门暴露皮肤的所有缺陷。她想让季司寒在高清镜头下原形毕露，一举摧毁姜瑜建立起的技术口碑。”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压抑下来。几个年轻的助理开始交头接耳，宣传部门己经在讨论预案。
“如果照片效果不好，我们要怎么控评？”
“能不能提前和编辑部沟通一下后期修图？”
“要不要准备一套说辞，解释拍摄环境的特殊性？”
张姐听着这些讨论，越来越烦躁：“够了！”她一拍桌子，“什么控评，什么修图，你们这是准备认输吗？”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聚焦在姜瑜身上。她从进会议室开始就一首很安静，低头摆弄着手机。
“姜瑜，你怎么看？”张姐问。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姜瑜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反而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有意思。”她放下手机，“我记得马克·斯通是吧？”
“你认识他？”王磊有些惊讶。
姜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翻看手机：“给我十分钟，我查点资料。”
她打开了“毒舌扒婆”的微博主页，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马克·斯通”。很快找到了一篇自己两年前写的长文：《扒一扒那些被吹上天的摄影师们》。
当时她在这篇文章里毫不客气地吐槽过这位摄影师：“马克·斯通，圈内人称'石膏像制造机'。这人除了会用大硬光还会什么？每张照片都把人拍得跟雕塑一样，是想开石膏像展览吗？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轮廓的捕捉确实是一绝，能把最普通的五官拍出立体感。”
姜瑜越看越觉得有趣，她对这个摄影师的风格研究得比对方想象的要深入。
十分钟后，她抬起头，眼神里闪着某种光芒。
“马克·斯通喜欢硬光是吧？”她看向张姐，“那我们就给他极致的光。他想看瑕疵？我们就让他连毛孔都看不到。”
张姐被她这股自信给震住了：“你有把握？”
“我需要最高的化妆品采购权限。”姜瑜站起身，“预算不限，我要买一些特殊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战争武器。”
两个小时后，快递员扛着七八个大箱子进了化妆间。季司寒看着姜瑜拆包裹，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什么？”他指着一瓶金色的液体。
“高光液，美术用的。”姜瑜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个呢？”
“金属颜料，十二种色号。”
“还有这个？”
“医用级皮肤封闭剂。”
季司寒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颜料”，忍不住问：“你确定这些是用在脸上的？”
姜瑜终于抬头看他，嘴角微微上扬：“不，这是为你打造一副战甲。”
她拿起一支画笔，在手背上试了试金属颜料的效果：“马克·斯通以为自己是战场上的将军，可以随意屠杀。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面对的不是普通士兵。”
“而是？”
“一个早就研究透他所有套路的对手。”姜瑜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想玩硬光？我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光影艺术。”
季司寒看着她认真调配颜料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安全感。这个女人，似乎永远都有应对一切挑战的办法。
“对了。”姜瑜头也不抬地说，“记得今晚十一点睡觉。明天的战斗，我需要你的皮肤状态达到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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