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腰带里的碎银子,心中绘制的安防图,脑中记下的交通路线……这些是沈琉璃逃离计划的骨架。但她很清楚,光有骨架不够,她还需要血肉——那就是离开王府后,能让她活下去、并且不被找到的实际技能。坐吃山空是绝路,而她那惹眼的容貌和仪态,更是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催命符。
她必须为自己储备足够的“干粮”,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能力上的。
精进医术,目标明确。
那本被她翻得几乎散架的医书,再次成为她最重要的工具。但这一次,她的阅读不再泛泛,而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她跳过了那些深奥的理论和华而不实的养生篇章,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最实用、最可能在她未来颠沛流离生活中用到的部分:
· 外伤处理: 如何清洗伤口、止血、包扎?哪些草药有消炎镇痛的功效?如何辨认并使用它们?她甚至偷偷从厨房弄来一小块生肉(借口想喂偶尔溜进院的野猫),用削尖的树枝模拟伤口,练习缝合(用最普通的针线)和敷药。过程笨拙,却让她对流程有了最首观的感受。
· 常见病症: 风寒、发热、腹泻、中暑……这些百姓常见的疾病,对应的简单草药方剂是什么?她反复背诵,确保烂熟于心。她明白,这点粗浅的医术或许开不了医馆,但在荒村野店或行路途中,足以应对一些突发状况,甚至可能成为她换取食宿的筹码。
· 草药辨识: 她利用“散步”的机会,不再只看围墙和护卫,也开始留意花园角落、墙根石缝里生长的野生植物。对照医书上的粗糙图案和描述,努力辨认哪些是止血的茜草,哪些是清热解毒的蒲公英,哪些是有毒的植株需要避开。她偷偷采集了一些无毒且常见的,晾干了备用。
改头换面,隐藏自我。
如果说医术是为了“活”,那么改变容貌和仪态就是为了“藏”。
沈琉璃很清楚自己这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是原罪,也是最大的风险。她必须学会如何让它变得普通,变得不起眼。
没有专业的易容工具,她就地取材。
· 改变眉形: 她对镜用镊子(问小荷要来的)仔细拔掉自己原本姣好的柳叶眉后半部分,让眉毛变得短而粗,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土气。
· 制造瑕疵: 她用烧过的细小树枝,小心翼翼地在脸颊、鼻梁两侧点上一些浅褐色的“雀斑”。一开始手法生疏,点得要么太深要么太假,她反复清洗、练习,首到那些小点看起来自然得像天生。
· 调整肤色: 她不敢用可能引起过敏的颜料,便尝试用淡淡的灶炭灰混合一点点油脂,薄薄地拍在脸上,让原本白皙的肤色变得暗沉、粗糙些。
· 练习神态: 这比改变容貌更难。她对着镜子,努力抹去眼中属于“王妃”的沉静(哪怕是伪装的)和残余的仪态。她练习垂下眼皮看人,眼神躲闪,带着点小户人家的怯懦和不安。她反复调整嘴角的弧度,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木讷,甚至微微张开嘴,显得不那么伶俐。
重塑姿态,融入市井。
一个端庄的王妃和一个普通的民女,走路的姿态、说话的方式是天差地别的。
· 步态: 她在无人的院子里练习。收起那种莲步轻移的优雅,试着脚步落地稍微重一些,快一些,带着为生活奔波的匆忙感。她甚至练习微微含胸驼背,削弱那份挺拔的气质。
· 口音: 京城官话太过标准,她需要带一点地方口音,但又不能太明显惹人怀疑。她回忆着小时候家中一些远方仆妇的口音,尝试在某些字的尾音上做些改变,让语调听起来不那么纯正。她对着墙壁,用极低的声音反复练习一些日常对话,比如问路、讨价还价,确保自然。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甚至有些屈辱。每一次拔眉的刺痛,每一次对着镜子将自己往“丑”里装扮,每一次刻意扭曲自己的仪态,都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进行一场缓慢的凌迟。
但她坚持了下来。
小荷有时看着自家小姐对着镜子“折腾”,忍不住心疼:“小姐,您何必……”
沈琉璃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镜中那个逐渐变得陌生、平凡的面容,眼神却异常清醒和坚定:
“小荷,走出去后,没有镇北王妃,只有要想办法活下去的沈琉璃。越普通,越不起眼,才越安全。”
她需要的不是美丽,不是气质,而是湮没于众生的能力。
这些技能储备,一点一滴,如同燕子衔泥,正在为她构筑一个全新的、属于自由的身份和未来。
尽管前路依旧迷茫,危险重重,但每掌握一点新技能,她心中的底气便足了一分。
她正在亲手,将那个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替身王妃”,一点点杀死。
然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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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技能初步掌握,但最关键的假死药和假路引仍无着落。沈琉璃会采取更大胆的行动吗?那个神秘的老嬷嬷,是否会在这关键时刻再次出现?
作者“锣鼓喧天的超级少女”推荐阅读《碎镜难圆:将军的追妻火葬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8S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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