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永喜的邀请，电话那头，吴昆燕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柔的“好”。
没有多余的询问，也没有刻意的推辞，仿佛早己预料到这场邀约。
李永喜挂断电话，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这次，他没有选择任何彰显财富的高档场所，而是亲自开了一辆相对低调的黑色奥迪，提前来到了吴昆燕任教的省城那所重点小学门口。
放学时分，穿着统一校服的孩子们蜂拥而出，吴昆燕夹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围着一条款式简单的围巾，气质温婉。
看到倚在车旁的李永喜，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浅笑，走了过来。
“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
简单的寒暄后，吴昆燕坐进副驾驶。
李永喜没有多言，发动车子，目的地明确。
他准备前往位于老家县城、承载着他们无数青春记忆的高中附近的小炒店。
一路上，两人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车里的气氛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当那家熟悉的、招牌都有些褪色的小炒店出现在眼前时，两人都有些恍惚。
店里的规矩依旧没变，自己拿碗选菜，素菜十元，荤素搭配十五，堆得冒尖也算一份。
只是门口早己排起了长龙，大多是在附近工地干活儿的工人和放学的学生。
看着这喧闹而充满烟火气的队伍，李永喜原本准备好的、在安静环境里倾诉的话语，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默默地排队，选菜，等待，然后在一张油腻的小方桌旁坐下，吃着和当年味道几乎无差的炒菜。
周围人声鼎沸，他们之间反而更加沉默。
吃完饭，李永喜本想提议去找个咖啡馆或者清吧坐坐，继续未完的话题。
没想到吴昆燕却先开了口：“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学校里走走吧？好久没回去了。”
这个提议正中李永喜下怀，他立刻点头同意。
高中校园变化不大，只是教学楼粉刷一新。
正值午休时间，校园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住校生在篮球场上打球。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上，带着几分怀旧的暖意。
两人并肩在操场上慢慢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格外清晰。
绕着跑道走了小半圈，李永喜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停下脚步，转向吴昆燕。
“燕子，”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昨天……我和秦雨见了一面。”
吴昆燕也停了下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跳跃投篮的学生身影，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李永喜的脸瞬间就红了，有种背后搞小动作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全乱了。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系统：送钱主播？不他是圆梦主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吴昆燕微微叹了口气。
转过头，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清晰的界限感，看向他：“永喜，秦雨是不是跟你说，我高中时喜欢过你？”
李永喜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只是点了点头。
吴昆燕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怀念，也有些释然：“她说的没错，那时候，我确实对你有好感。”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古老故事。
“我爸妈都是老师，我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不能行差踏错，不能让父母丢脸。”
“我到现在也只有秦雨一个朋友，还是高中读书的时候，她笑嘻嘻主动来找我的。”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更远的天空，“而你，那时候那么阳光，朋友那么多，在课堂上那么活跃，连在班主任课上睡觉都那么理首气壮……”
“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我那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可以活得那么自由，那么无所顾忌。”
她的坦诚让李永喜心中巨震，一股混杂着狂喜和酸涩的情绪涌了上来。
“后来你删了我，”吴昆燕继续说着，语气依旧平静，“我确实难过了一阵子。但我想，我能理解那时候的你。”
就像……”她看向李永喜，眼神清澈见底，“就像我现在，也希望你能理解现在的我。”
“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老师，过普通平静的生活。”
“你现在站的太高，走的太远了。我们……己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种被人注视、被人议论的生活，我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她的话语像一阵温柔却冰冷的风，吹散了李永喜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看着她，想说什么，想告诉她他可以保护她，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生活，但看着她那坚定而疏离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明白了。
她拒绝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更是他所代表的，那种她无法掌控也无法适应的、喧嚣而耀眼的生活方式。
“我……我明白了。”李永喜最终只干涩地吐出这几个字，喉咙发紧。
吴昆燕看了看手表，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我下午还有一节课，得回学校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车内只有舒缓的音乐在流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将吴昆燕送到小学门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步履从容地走进校园，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李永喜靠在方向盘上，心中空落落的。
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弄明白了。有些遗憾，或许注定无法弥补。
有些距离，不是靠财富和诚意就能跨越的。
青春里那份朦胧的好感，终究敌不过现实。
成年人谈感情，是要做出最清醒的抉择。
他启动车子，汇入车流，心中那份关于青春的执念，似乎在这一刻，被画上了一个无奈又清晰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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