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亚边境，湿热凝滞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靠近边境口岸的“野象谷”地区，地形复杂，密林丛生，是各种非法越境和秘密交易的天然温床。陈默选择这里作为“舞台”，正是因为其混乱和不可控性，便于他浑水摸鱼。
他亲自带了肥膘和另外三个精干且口风极严的心腹，提前两天就潜伏到了这里。他没有动用太多昌哥的旧部，人多眼杂，容易走漏风声。瘦猴被留在丽城坐镇，监视“刀疤李”和黑蛇的动向。
根据“财神”提供的模糊信息和陈默自己对山猫行事风格的判断，他圈定了几个最有可能的渗透路线。他将手下分散布置成暗哨，自己则像一截枯木，潜伏在预定路线上方一处陡峭的崖壁灌木丛中，身上盖着伪装网，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雨水和汗水早己将他浑身浸透，但他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透过狙击镜（从黑市搞来的老旧型号，避免使用现役装备暴露身份），冷静地扫描着下方的山谷小道。
他在等，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也在等可能存在的、“财神”派来监视他的眼睛。他必须确保这场戏，演给该看的人看。
第三天黄昏，雨下得更大了，密林中能见度急剧下降。就在陈默怀疑山猫是否改变了路线，或者情报有误时，狙击镜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当地边民的破旧衣服，戴着斗笠，背着竹篓，身形矫健，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快速穿行，动作带着一种经过严格训练的特有的协调性和警惕性。尽管伪装得很好，但陈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属于顶尖侦察兵的行进姿态——是山猫！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但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山猫身后和周围，确认他是单独行动，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跟踪者。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财神”的人可能像幽灵一样藏在更暗处。
他轻轻敲击了两下藏在耳中的微型骨传导耳机，这是他们小队内部曾经用过的简易通讯方式，频率特殊，极难被侦测。
下方正在快速行进的山猫，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但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代表“己察觉，按计划进行”的手势。
陈默心中稍定。山猫收到了信号，这说明他也有所准备。但真正的危险，现在才刚刚开始。
陈默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用一种冰冷而带着杀意的声音下令（这是说给可能存在的监听者听的）：“目标出现，一号位置。肥膘，带人从侧翼包抄，截断他的退路。听我命令行动，要活的。”
“明白，默哥。”耳机里传来肥膘沉闷的回应。
陈默架好狙击枪，十字准星牢牢套住了山猫前方一块岩石。他不能真的打中山猫，但必须制造出逼真的狙杀效果。他需要等，等一个最佳的“意外”时机。
山猫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在快速前进，但陈默注意到，他的行进路线开始有意识地向一处地形更复杂、更容易发生“意外”的滑坡区偏移。
就是现在！
陈默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子弹没有射向山猫，而是打在了他前方那块岩石上，溅起一串火星和碎石！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山猫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前一扑，动作略显“仓促”，脚下故意一滑，整个人顺着陡峭的泥坡就滚了下去！同时，他背上的竹篓脱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目标中枪滑落！包抄过去！”陈默对着耳机低吼，自己则迅速收起狙击枪，如同猿猴般从崖壁上攀援而下。
肥膘和另外三人也从侧翼的树林中冲出，扑向山猫滚落的那片灌木丛生的滑坡区。
陈默第一个冲到，只见山猫“昏迷”在泥泞中，额角有一处“擦伤”（很可能是他自己弄的），鲜血混着雨水流下。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捆起来！”陈默厉声吩咐，自己则蹲下身，假装检查。在肥膘等人拿出绳子的瞬间，陈默的手看似无意地拂过山猫的胸口，指尖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肌肉瞬间的绷紧和一丝极轻微的、硬物的触感——那是隐藏的武器或者……通讯器？
两人目光在雨水中有一瞬间的交汇，过去的C和D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山猫的眼神清醒而锐利，带着询问和决绝。陈默几不可察地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传递出“按计划，相信我”的讯息。
山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闭上眼，继续“昏迷”。
肥膘等人利索地将山猫捆了个结实。
“默哥，现在怎么办？”肥膘问道。
陈默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冰冷地扫过西周的密林，大声说道：“把人带走！回去向财神爷复命！这次，我看黑蛇那些杂碎还敢不敢嚣张！”他这话，半是真半是假，既是说给手下听，更是说给可能存在的监听者听，将这次行动与黑蛇的威胁模糊地联系起来，为后续计划铺垫。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押着山猫离开时，异变陡生！
“咻！咻！”
两声轻微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响起！站在陈默侧后方的一个手下，闷哼一声，胸出一团血花，扑倒在地！
“有埋伏！”肥膘反应极快，猛地将陈默扑倒，同时拔枪还击！
另一颗子弹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上，溅起泥浆。
陈默心中巨震！不是“财神”的人！这枪法狠辣精准，目标明确，就是要灭口！是黑蛇？还是……国际刑警内部有鬼？或者，是“财神”的双重保险，既要考验他，也要确保山猫必死？！
密林中枪声大作！对方火力很猛，而且占据有利地形，显然埋伏己久。
“保护默哥和人犯！”肥膘一边还击一边大吼。剩下的两个手下也拼命开火，但显然处于劣势，不断被压制。
山猫虽然被捆着，但耳朵微动，似乎在判断枪声来源和敌人数量。
陈默大脑飞速运转。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袭击，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趁乱“失手”让山猫“被杀”或“逃走”，还是真的保护山猫，与这伙不明身份的袭击者火并？
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了肥膘和其他手下拼死保护他的眼神，看到了山猫虽然被缚却依旧冷静观察战场的侧脸。一个更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能让他们灭口！”陈默嘶吼一声，仿佛被激怒的野兽，“把人犯带到那块巨石后面！肥膘，左边掩护！阿杰，右边牵制！”
他指挥若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主动将山猫拖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山猫和子弹飞来方向之间。这个举动，在手下看来，是老大重情重义，誓死保护“战利品”；在可能的监视者看来，是他不容别人抢夺功劳的凶狠；而在山猫看来……则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激烈的枪战在雨林中持续。陈默凭借高超的战术素养，指挥手下与袭击者周旋。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一个袭击者冒头，被肥膘一枪撂倒。对方见偷袭不成，且死了人，不敢恋战，迅速扔出几颗烟幕弹，消失在密林深处。
枪声停止，只剩下雨声和伤者的呻吟。
陈默这边，一人死亡，一人轻伤。袭击者留下了一具尸体。
“妈的！是黑蛇的人吗？”肥膘喘着粗气骂道。
陈默没有回答，他走到那具袭击者的尸体旁，蹲下身搜查。对方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武器也是黑市上最常见的型号。但陈默在对方的手腕内侧，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像是用特殊药水纹上去的黑色蛇形图案！
黑蛇！竟然真的是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次行动？是巧合，还是……“财神”故意泄露的消息，一石二鸟？
陈默心中寒意更盛。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他站起身，看着被捆着、靠坐在岩石边，正用复杂眼神看着他的山猫。
“把他带上，我们撤。”陈默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这笔账，回头再算。”
他现在必须把山猫这个“烫手山芋”安全带回去。接下来的戏，需要在“财神”面前，演得更加逼真。
雨，还在下。边境杀局暂时落幕，但更大的风暴，己然在归途的暗夜中酝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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