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林默发现自己竟在林凛腿上睡熟，醒时有些尷尬地坐起身。
“没多久，也就三个多小时。林哥要是还困，不如再躺会儿？”
林凛笑著摇头，轻轻揉著已经木掉的大腿，语气里没半分抱怨。
“不用了，换身衣服，陪我出去一趟。”
林默看著女孩，心里有了主意，先把她的事彻底解决。
“好。”
林凛扶著墙走到衣橱前，指尖刚触到衣架，又回头看向林默：
“林哥，咱们要去什么地方？我好选合身的衣服。”
“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福青帮现在的帮主林坤，这个点通常在哪儿？”
林凛的手猛地顿住，眼神飘向墙上的掛钟，沉默几秒才开口：
“这个点他大概率在东方酒店的地下赌场，要么就是恋爱酒吧街的红玫瑰俱乐部。这两处是我们福青帮在新宿歌舞伎町的核心生意。”
说到“红玫瑰俱乐部”时，她的声音明显轻了些。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那个劝她在俱乐部当“公主”的母亲，是那家俱乐部的妈妈桑，浅川雪绪。
“那先去赌场。”
林默让林凛给自己拿了套黑色西装，两人换好衣服后，径直下楼上了车。
新宿歌舞伎町，红灯区的霓虹还没完全亮起，红玫瑰俱乐部的卷闸门仍关著。
而俱乐部二楼的包间里，已是一派菸酒繚绕的景象。
深棕色真皮沙发上，两个男人相对而坐，茶几上摆著几瓶开封的威士忌，旁边还散落著一副没打完的麻將。
“老杨，再整一口？”
坐在主位的男人先开了口，正是福青帮现任帮主林坤。
28岁的年纪，带著金丝眼镜，长相还算帅气的他一头及肩长发束成个小揪，深灰色阿玛尼西装的袖口別著枚金质袖扣，指间转著的银色打火机，倒像个来消遣的商界精英。
他捏著威士忌杯，杯底的冰块撞出清脆的响，目光撇向茶几上的华语报纸——
头版印著皇佳驹车祸的新闻。
对面的男人抬眼看向林坤，他是三省帮的大掌柜杨铁。
三省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壮得像堵墙，藏青色中山装敞著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盘到胸口的过肩龙纹身一角。
他抓过桌上的七星烟点燃，菸蒂往日式瓷菸灰缸里一磕，一口大碴子味裹著烟嗓飘出来：
“嘮正事。那车祸，真跟新平一家勾上了？”
林坤点头，指尖点了点报纸上的新闻：
“底下人查清楚了，出事那天，新平一家的小弟就在车祸现场附近蹲点，还跟海口组的人照了面。你也知道，海口组平时不沾歌舞伎町的生意，这回突然冒头，指定没好事。
“新平一家那群龟孙，垄断歌舞伎町八成的场子还嫌不够？”
杨铁把烟摁灭在菸灰缸里，指节捏得咔咔响：
“其他帮派加著东日本地帮派，拢共才占两成，他们还天天找事儿。上个月我手下俩兄弟去看场子，直接被他们用钢管开了瓢。这要是再让海口组插一脚，咱华人在歌舞伎町就饭吃了！”
这话正好戳中林坤的心事。
新宿歌舞伎町的娱乐场所，早被住吉会旗下的新平一家用暴力垄断，华人社团只能在夹缝里討生活。
三省帮靠看场子、做建筑起家，福青帮管著赌场和俱乐部，俩帮早就约定“抱团抗外”，杨铁的人能打敢拼，林坤的人脉广，少了谁都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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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皇佳驹是咱华人艺人，在东日好好唱歌碍著谁了？又是车祸又是盯梢的，这不是明著欺负咱华人没人撑场子吗！” 林坤本就压著股火，“啪”的一声抬手拍在茶几上：
“不行，这场子必须找回来！新平一家咱暂时忍了，海口组在这儿没根基，真敢来，我让手下兄弟把他们埋进水泥里！”
“老杨，先沉住气。”
林坤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海口组跟 aase经纪公司早有勾结，那家公司的艺人安保，就是海口组在负责。”
他把报纸往杨铁那边推了推，头版皇佳驹的照片旁，还印著行小字“aase公司称將加强艺人安保”：
“新平一家垄断了这么久，眼里揉不得沙子；海口组负责的公司艺人出了车祸，而且他们有打算来歌舞伎町插旗，你觉得不会借著这个由头闹事？，这俩伙人本就不对付，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掐起来。”
杨铁愣了愣，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液顺著嘴角往下淌：
“你的意思是咱就干看著？”
“不是看，是等。”
他把茶几上的报纸往杨铁那边推了推，头版皇佳驹的照片旁，还印著一行小字“aase公司称將加强艺人安保”：
“新平一家垄断歌舞伎町这么久，眼里揉不得沙子。海口组一边管著 aase的安保，一边想抢新平的地盘，这俩伙人本就不对付，现在又添了艺人车祸的茬，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得掐起来。”
杨铁愣了愣，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酒液顺著嘴角往下淌：
“你的意思是咱就看著？”
“不是看，是等。”
林坤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指尖转著打火机，金属壳在灯光下泛著冷光：
“前几天海口组新宿区的若头田中信一，让人给我递了话，说想跟咱『合作』。我猜著无非是想借咱的人脉探探歌舞伎町的水。我没应，也没拒，就等著看他们跟新平一家先闹起来。”
“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跟你爹一个样。”
杨铁咧开嘴笑了，露出一颗金牙。
“对了，最近有个从乡港来的人，叫林默。”
林坤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燃：
“陈佳英之前特意打过招呼，让我多关照，前两天皇佳驹出了车祸，他一上来就掏了五百万日元，托我帮忙查事故內情。我其实早就查到结果了，但没跟他说。一来他是外人，二来陈佳英也特意叮嘱过，没必要让他掺和咱们帮派的事。本想著尾款不要了，可没想到后来那笔尾款，还是陈佳英帮他垫的，又是五百万。”
“这么阔气？”
杨铁砸了砸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在乡港混过两年，知道陈佳英虽不是社团的人，却人脉通天，连她公司的秋李宽都跟港、台帮派交好。
“不止呢。”
林坤继续说，
“陈佳英还多给了五百万，让我加派人手，既要护著林默，还要盯著医院里的皇佳驹。”
“有点意思。”
杨铁眯起眼，手指敲著酒杯，
“不过查个艺人车祸，用得著这么大阵仗？”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林默背后有来头。”
林坤端起酒杯抿了口，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
“说起来，老杨，你觉得咱要是插足演艺圈，在日本开家经纪公司怎么样？新平一家靠捧女优赚得盆满钵满，咱华人艺人在这儿总受气，要是能把资源攥在手里”
话没说完，包间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探进头来。
一身酒红色丝绒旗袍，领口別著枚珍珠胸针，脸上堆著职业化的笑，一口带著日语口音的中文格外明显：
“林老大，门外有个人，说他叫林默，要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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