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响起,包间里原本轻晃的酒杯、细碎的交谈声像被按下暂停键,悄然消失。
鎏金吊灯的光落在莫薇文肩头,米白色针织衫的衣料泛著柔润的光,莫薇文指尖轻轻扣著麦克风,清冷的声线响起——
“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香浓”
一开口,带出她嗓音独有的辨识度。
林默的目光落在那抹站在麦架旁的身影上。
他比谁都清楚,这副嗓子未来会唱亮多少城市的霓虹,可此刻听著这份未经打磨的青涩,倒比后来游刃有余的慵懒沙哑,更让人心里发酥。
秋李宽端著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底的惊喜与满意藏都藏不住。
之前她只是听过莫薇文的清唱和一首歌曲deo,却没料到这清冷的嗓音在唱这首老歌时,竟会如此匹配。
粉色旗袍女孩忘了添酒;白裙女孩贴著林默的肩,也忘了撒娇,眾人都听入了迷。
“南风吻脸轻轻,星已稀月迷朦”
莫薇文的身体隨著旋律轻轻摇晃,颈间的细银锁骨链跟著摆动,浅琥珀色的眸子半垂著,像是在跟旋律对话,又像是在跟自己对话。
目光轻轻扫过沙发方向,刚好撞上林默的视线,让她脸颊微红的將目光移开,可声线依旧平稳:
“愁看残红乱舞,忆底初度逢”
没有多余的互动,没有刻意的迎合,就是这份纯粹,让包间里彻底静了下来,只剩下她的声音,轻轻落在每个人的耳边。
一曲终了,林默率先鼓掌,眾人这才回过神来,跟著附和。
莫薇文朝著眾人点了点头,坐回原位。
抬手捋了捋耳后的碎发,眼底藏著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对自己唱的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
因为莫薇文心里本就憋著股气,来时路上听秋李宽说,要她听听看林默的歌唱水平到底如何,好决定要不要请他当王菲菲演唱会的帮唱嘉宾。
在她看来,这简直荒唐:
凭什么一个没经过专业声乐训练的外行,就因为手里有钱、能唱两句,就能占了本该属於专业歌手的嘉宾位?
所以她故意选了这首最衬自己声线的老歌,既要在秋李宽面前亮一亮真本事,也要给这个“靠资本砸资源”的老板一点难堪,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的。
林默看向莫薇文的眼神愈发炙热。
秋李宽坐在一旁,端著酒杯浅啜一口,只当是男人见了漂亮女人的本能,却没瞧见他眼中的不是欲望而是欣赏。
莫薇文的嗓音本就是他偏爱的类型,尤其后来那首老李写的《十三楼》,在她独特的慵懒嗓音加持下,曾是他当年车里循环播放的曲目之一。
现在老李还没写出来,那我就先借用了!
林默忽然想到了该如何吸引对方的注意了,就是这首《十三楼》!
“莫小姐,我敬你一杯,唱得確实太好了。”
林默端起酒杯。
莫薇文只是拿起面前的柠檬水,轻轻碰了碰抿了一口,连多余的话都没说,眼底又转回清冷。
“林哥,要不你也唱一首?”
秋李宽见气氛有些尷尬,连忙笑著打圆场。
“我这不是专业的,嗓子还没开,让姑娘们先唱。”
林默说著,將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喝乾。
他倒不是谦虚,是真的没有开嗓,而喝酒本就是他开嗓的老习惯。
但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惦记著莫薇文。
她对自己的印象並不好,要想把人纳入自己麾下,得先找个合適的机会破局;而对於这种在唱歌上无比自信的人,只能从专业上让她认可。
“那你们先点几首暖暖场,听妈妈桑说棠棠唱的《容易受伤的女人》不错,正好唱给林哥听听。”
秋李宽以为他是怕丟了面子而假借推脱,於是也不点破,而是將目光看向包间內的其余几名女孩。
坐在林默右侧的白裙女孩眼睛瞬间亮了。
她往林默怀里凑了凑,声音软乎乎的:
“林哥哥,那我唱给你听好不好?你要是觉得好听,一会儿可得给我奖励。”
“好,等会你们谁唱的好,我这边都有奖励。”
林默说著从包里拿出一沓美金放到桌上,足有两三千。
几个女孩此时眼睛都亮了,看向林默时的眼神也更加炙热。
棠棠立刻拎著裙摆站起身,走到麦架旁时,还特意回头朝林默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穿粉色旗袍的女孩早已拿遥控器点好了歌,前奏刚响,棠棠就握著麦克风晃动身体,白色蕾丝蓬裙跟著摆动,像朵盛开的海棠。
这首有些悲的歌曲,本不適合她;可她聪明,故意转了个柔媚的调子,让她原本偏甜的声线特质,在唱这首歌时既带著易碎感,又多了点无辜,两者叠加,让人听起来更觉怜爱。
而此时的林默的注意力並没在棠棠身上,而是看向身边的女孩,因为刚才只有她在看到自己拿出钱后,眼神里没有渴望,只有想逃。
“你叫什么名字?”
看出黑裙女孩的紧张,林默將手收回的同时,凑近去问。
黑裙女孩低著头,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搭话,身体一颤的同时,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我、我叫莎莎。”
“刚来没多久?”
莎莎的耳根瞬间红了,指尖无意识绞著裙边,黑色薄纱披肩滑落到肩头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她慌忙往上拉。
“你,不是自愿来的?”
“我来应聘时店里说说只是帮客人点点歌,我、我不知道是”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头也垂得更低,却藏不住脸上的窘迫。
“不用勉强自己,坐著就好,酒也不用喝。”
林默轻声说,目光扫过她面前的空酒杯,又抬手示意粉裙女孩:
“给她倒杯橙汁。”
莎莎愣了愣,抬头看向林默时,眼里多了点感激,紧绷的身体也微微鬆了些。
可没等她道谢,棠棠就唱完歌回来了。
刚刚她看到林默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在莎莎的身上时,不由得心生妒忌。
来之前妈妈桑已经交代过,今天这个林先生是正主,让自己用手段將他套牢。
於是她刻意换了套清纯可爱的造型来吸引注;在她看来男人都有保护欲,而结果也不出她的预料,自己果然被选中。
可这个刚来的叫莎莎的女孩,在她看来是在跟自己抢老板,这哪能不气?
想到这,棠棠把胸口的衣领往下拉了拉,直接坐到林默身边,把莎莎挤到一旁:
“林哥哥,我唱得好不好听?”
棠棠凑到林默耳边,声音软得像,吐气时带著淡淡的梔子香,
“这首歌我可是练了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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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笑著点头: “好听。”
“那林哥哥要怎么奖励我呀?”
棠棠说著,熟练地剥了颗葡萄,指尖捏著递到林默嘴边,眼神亮晶晶的:
“林哥哥张嘴,我餵你,这葡萄,甜得很呢。”
林默那还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他本就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徐若晴和淑祺之所以没动,是因为对两人的情感不同还有他的底线;而遇到这种主动贴上来的,便不再客气,张口咬住葡萄时,故意用唇蹭了蹭她的指尖。
棠棠笑著又凑得更近了些,胸口贴住林默的胳膊:
“林哥哥坏死了,故意逗人家。”
林默笑著捏了捏她的脸颊后,从桌子拿起两张百元美钞递了过去。
棠棠在林默脸颊轻轻一吻,舌尖碰了碰,带著十足的暗示。
他顺势往沙发上靠了靠,让棠棠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棠棠此时笑得更甜了。
林默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莎莎身上——她正低头喝著温水,指尖攥著杯壁,连头都不敢抬,显然是不好意思看眼前的亲昵。
这时,粉裙女孩又来添酒,见棠棠和林默靠得近,便先给她添了酒,还笑著说道:
“棠棠姐今天跟林先生真般配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
棠棠笑得眼睛都眯了,接过酒杯,却没喝,反而递到林默嘴边:
“林哥哥,你帮我喝好不好?我怕喝醉了,一会儿没法陪你了。”
林默看著她眼底的期待,便张口咬住杯口,仰头喝了一口。
酒液刚滑过喉咙,棠棠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林哥哥,你喝酒的样子真帅,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帅。”
她的气息喷在林默耳边,有点痒。
这一幕秋李宽都看在眼里,在她看来,有弱点就好拿捏;而好色则更容易控制,无非是今后在演员选角或者新人加入公司时,让他先挑罢了。这在乡港演艺圈里,太司空见惯。
莎莎这时接了杯温水走到林默身旁:
“林先生,”
她声音依旧细弱,却比之前轻鬆了不少,
“您等会儿要唱歌,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有心了。”
他瞥了眼身旁还在娇嗔的棠棠,见她正盯著莎莎,眼底的敌意藏都藏不住,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先去跟她们唱首歌,我跟莎莎说两句话。”
棠棠不情不愿地起身,起身前趁著背对著林默,还狠狠瞪了莎莎一眼,莎莎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这里不適合你。”
林默放下水杯。
“我我知道,可我家里出了点事,当时我看到这里说招服务生,工资日结,没想到”
“家里的事?”
林默语气放柔,没再追问细节,却见莎莎的眼眶慢慢红了。
“我妈妈去年查出来尿毒症,每个月都要透析,我爸在工地打工时,摔断了腿后就干不了重活了”
莎莎的声音带著哭腔,却强忍著没掉眼泪,
“你想不想换份工作?”
林默看著眼前的女孩,心忽然软了,想到自己筹备香港工作室,正好缺个细心周到的秘书。
“我在香港要开个娱乐工作室,缺个秘书,负责整理文件、对接行程,工资没这里高,但应该够用,而且你也不用再穿成这样勉强自己。”
莎莎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眼泪终於没忍住掉了下来:
“您您说真的?我我真的可以吗?我虽然没做过秘书,但我可以学,我学得很快的!”
“我相信你。”
林默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用笔在背面写下自己酒店的房间號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住址,你明天上午来找我,正好我有些工作交给你。”
莎莎双手接过名片,像是握著救命稻草,反覆看了好几遍,才哽咽著点头:
“谢谢林先生,我我等会就去跟经理辞职!”
林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还在哭,又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给她,
“擦擦眼泪,化的这么漂亮,別哭了。”
莎莎连忙接过纸巾擦乾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却因喝的过猛,用力咳嗽起来。
林默轻轻替她拍了拍后背,可在拿著麦克风在唱歌的棠棠角度,分明是两人抱在了一起,她的眼里满是愤恨与嫉妒
几名女孩十几首歌唱完,林默每个人都给了打赏。
秋李宽看氛围差不多了笑著拍了拍手,目光落回莫薇文身上:
“薇文你再唱一首?”
莫薇文抬眼,浅琥珀色的眸子扫过满桌的酒杯和一旁的“曖昧”,起身走到麦架旁报了歌名:
“《执迷不悔》。”
这首歌是王菲菲的原唱,原本桀驁、清冷的感觉,在她唱时,少了几分张扬,却多了些孤傲。
这首唱完,她轻轻放了麦走向秋李宽:
“宽姐,两首歌唱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说著拎起沙发上的米色小包。
秋李宽还想再留:
“再坐会儿嘛,林哥还没”
林默此时看出来莫薇文要走,於是他侧头对身旁的莎莎轻声交代:
“帮我点首《一生何求》。”
莎莎点了点头,拿过遥控器翻找著歌本。
莫薇文没留意这边的动静,在她看来,无非是一个精虫上脑的斯文败类而已。
她拎著包就往门口走,脚步刚迈出半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哑的烟嗓——
“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
这一句来得猝不及防,沙哑烟嗓带著颗粒感,虽然从发音上能听出来不是专业的,却唱出了这首歌里的沧桑与悵然,並且其中的情感竟比很多专业歌手都要来的充沛。
莫薇文的脚步猛地顿住,握著包带的手指下意识收紧,连之前刻意维持的清冷都散了几分。
她缓缓回头,一脸错愕的看向正在持麦唱歌的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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