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
沙哑烟嗓裹著颗粒感骤然响起，猝不及防地撞进眾人耳中。
虽能听出並非专业歌手的水准，发音带著几分生涩，却將歌词里的沧桑与悵然唱得淋漓尽致，那份旋律里的真挚情感，甚至比许多打磨多年的专业歌手还要充沛。
莫薇文的脚步猛地顿住，握著包的手指下意识收紧，连先前刻意维持的清冷气场都散了大半。
她缓缓回头，借著昏暗的光看向持麦而立的林默，眼底满是错愕——
方才还是“精虫上脑”、应酬周旋的男人，此刻被麦架旁唯一亮著的束光灯笼罩，侧脸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沉敛，竟与刚才判若两人。
“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气氛、灯光、嗓音，恰好將林默些许跑音、粤语咬字不够標准的小瑕疵悄悄掩盖。
不止莫薇文怔住，连在场的几个女孩，甚至早有心理准备的秋李宽，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秋李宽听得分明，林默的演唱没有哨技巧，更像是在演绎，將每一句歌词里的迷惘、挣扎，甚至藏在歌词背后的哲学思辨，都被他用烟嗓揉碎了唱出来，不是单纯的“唱”，更像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倾诉。
气氛、灯光、嗓音，將林默演唱中，那些些许跑音和粤语咬字不够標准的缺点也都掩盖住。
不仅仅是莫薇文惊呆了，就连在场的几名女孩，甚至是秋李宽都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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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李宽能听出来林默不是专业的，但是她却能感觉出林默仿佛不是在唱歌，更像是在演绎，將歌词中想要表达的意境和哲学思辨表达的淋漓尽致。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结尾几句，林默几乎收了唱腔，更像是低哑的旁白，轻飘飘落在空气里。
霎那间，包间里的喧闹仿佛被抽走，连最活泼的棠棠都忘了起鬨，眾人眼眶竟不约而同地泛起微热。
“好！”
秋李宽最先回过神，率先鼓起掌来。
紧接著，几个女孩的叫好声、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莫薇文也从怔忡中清醒，没有跟著鼓掌，却悄悄咬了咬下唇，將手里的包轻轻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秋李宽瞥见她的动作，嘴角悄悄勾了勾：
她早知道林默的才华能打动莫薇文，却没料到，打动她的不只是才华，还有这份独有的“敘事感”。
若不是彼此是合作关係，她都想把林默签下来好好培养，这份用情绪托著歌声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
“哇！哥哥唱得也太好听了吧！木嘛——”
棠棠踩著轻快的步子凑到林默身边，递过一杯酒的同时，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一半是妈妈桑先前交代的“拉拢”，但更多的则是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住了。
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没有奶油小生的张扬，却透著成熟男人独有的稳重与韵味，实在让人忍不住靠近。
一旁刚端起温水的莎莎见此情景，脚步一顿，慢慢將杯子放回桌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林默倒不扭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胳膊上感受到棠棠贴近时的柔软，耳边传来女孩娇俏的奉承。
毕竟是凡人，谁会拒绝这样直白的亲近？更何况是个男人。
一方面是因为妈妈桑交代的任务，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她確实被林默吸引住了。
年纪、多金、事业有成，虽然不是那种奶油小生帅气的长相，但却有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与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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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端起温水的莎莎则慢慢將水杯放下。 林默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感受著胳膊上传来的柔软和耳边的奉承。
毕竟是个人都不会拒绝，更別说是男人！
“《爱情的代价》你会吗？”
莫薇文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首歌是她藏在心底的偏爱，方才听林默唱《一生何求》时，不知怎的，竟格外想听他唱这首，想知道这个能把“迷惘”唱透的男人，会如何演绎“爱里的遗憾”。
“去帮我点了。”
林默將空酒杯递给棠棠，指尖轻轻拍了下她的腰侧，带著几分隨意的纵容。
棠棠媚眼如丝地嗔了他一眼，乖巧地走到莎莎身边翻开歌本，路过莎莎时，还不忘得意地朝她轻嗤一声，带著几分“宣示主权”的小得意。
莫薇文静静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香菸，目光始终落在林默身上。
没过多久，熟悉的前奏缓缓响起。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
林默一开口，包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他的声音里没了唱《一生何求》时的沧桑，反倒透出点近乎脆弱的坦诚，像把心里压了多年的故事轻轻掀了个角，没露全貌，却足够勾人。
莫薇文夹著烟的手指猛地顿住，滚烫的菸灰簌簌落在手背上，她却浑然未觉。
她听过太多版本的《爱的代价》：
张爱嘉的是歷经岁月后的温柔回望，李综盛的是千帆过尽后的释然嘆息，可林默这版不一样，他的烟嗓像浸过酒的旧纸，把“年少的梦”唱得带点涩，把“歷经沧桑变化”唱得带点暖，偏偏又裹著不绕弯子的直白。
她下意识將烟摁进菸灰缸，眼神里的清冷早已散尽，只剩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动容，死死盯著聚光灯下的身影。
秋李宽端著酒杯靠在沙发上，嘴角噙著笑，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林默这哪是在唱歌？分明是在“用声音讲故事”，不炫技，全凭情绪牵著听眾走。看来当王菲菲演唱会嘉宾这件事可以定了。
她扫了眼莫薇文，见对方眼神发直地盯著林默，心里更有底了，这两人相互吸引，那莫薇文这个“筹码”，往后能派上的用场可就更大了。
林默倒没太在意眾人的反应，唱到动情处，眼前竟闪过前世几段潦草的感情，被辜负、被算计，被遍体鳞伤，甚至间接丟了性命。
烟嗓里的沙哑裹著点自嘲似的温柔，像是在跟那些遗憾的过去悄悄和解。
最后一句收尾，他没刻意拉高声音，就那么低低地落下去，像一声轻嘆了结，余韵里还缠著烟嗓特有的暖意，绕在包间的灯光里，久久未散。
静了两秒，最先鼓掌的仍是秋李宽，这次拍得比刚才更响：
“好一个《爱的代价》！就算和综盛老师比，也差不了多少！”
几个女孩也跟著附和，棠棠更是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什么歌到你嘴里都这么好听！”
莫薇文终是把烟摁灭，指腹蹭了蹭发烫的菸蒂。
她没跟著起鬨，只是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林默，眼神里多了些从前没有的东西——
有惊讶，有欣赏，还有点被撞动心尖的柔软，连刚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都在那烟嗓的余韵里悄悄鬆了道缝。
棠棠余光瞥见她走近，虽不甘心，却也识趣地退到一旁。
“我看过你给王菲菲写的几首歌词，也听说曲子你也谱好了。”
莫薇文站定在林默面前，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却仍带著几分直接，
“你手里有適合我的歌吗？开个价，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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