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酒店房门被轻轻敲响。
林默开门，林世荣、皇冠中、皇佳强三人站在门口，神色里带著几分隱约的疑惑，毕竟林默突然叫他们来酒店，没说具体事由。
“林哥。”
三人齐声打招呼，目光不自觉扫过屋內的茶席。
“进来说。”
林默侧身让他们进屋，抬手示意眾人在矮桌旁坐下：
“先喝杯茶。”
桌上摆著整套黑色漆器茶具，林默拿起茶筅，沸水注入后，快速打了起来，白色茶沫渐渐浮起。
林世荣盯著茶碗皱了皱眉，憋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嘟囔：
“林哥，这东日的茶我实在喝不惯，又苦又涩，哪有咱们的茶喝著顺口。”
林默手中没停，
“世荣，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抹茶，本是咱们唐朝时传过去的，那时候洛阳的茶会上，文人以茶论道，讲究『茶性本真』，比现在东日的仪式还讲究。后来被东日学了去，如今倒成了他们的『茶道』了。”
他把打好的茶碗推到林世荣面前：
“这茶汤是苦，但细品能尝出青叶的清甘。就像有些地方，看著光鲜，骨子里却丟了根；做音乐也一样，离了自己的根，也只剩下个热闹。”
林世荣没太品出话里的深意，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苦得他齜牙咧嘴，赶紧放下；皇冠中却若有所思，指尖轻轻著茶碗边缘，他早觉得在东日做音乐束手束脚，林默这话像是说到了他心里；皇佳强则盯著茶碗里的倒影，神色沉了沉，没出声。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林默没再提正事，只专注地分茶、续水。
茶筅碰撞瓷碗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不对劲：
林默向来乾脆，今天却磨磨蹭蹭摆弄茶道，显然是有重要事要说，只是在等时机。
直到第三碗茶下肚，林世荣终於按捺不住，被皇冠中悄悄推了一把后，他清了清嗓子：
“林哥，您叫我们来肯定不只是喝茶吧？是不是有急事？”
林默放下茶筅，指尖擦过茶碗边缘的水渍，抬眼时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静：
“如果我说让你们现在就跟aase解约，签我未来在乡港的公司，你们愿意吗？”
“现在解约？”
三人同时愣住，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林世荣是纯粹的惊讶，皇冠中是意外里藏著点心动，皇佳强则皱起了眉，有些顾虑。
还是皇冠中先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后又点了点头，语气里透著无奈：
“林哥，其实我们跟佳驹私下聊过。本来想著那天去八芳园亭跟你聊。想必我们跟之前的经纪人闹的不愉快这件事您也知道。我其实是不想一直待在东日，这边市场是大，可总觉得融不进去。连唱中文歌都要看公司脸色，还一直要求我们出日语专辑。我们还是想回乡港、回內地，跟华夏人的音乐音乐。”
“我知道。”
林默点了点头，语气加重：
“但我想问的是——能不能现在就解约？”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僵住。
皇佳强最先开口，语气里满是为难：
“林哥，不是我们不愿意，是违约金太高了。之前跟aase签的合约里写得明明白白，提前解约要赔至少1000万日元；这还不算那场已经预售的演唱会。要是取消，光退票和赞助商的赔偿，就是一大笔钱。”
林默在心里快速计算：
1000万日元换算下来差不多80万左右，加上演唱会赔偿，总费用大概 200万华夏幣。
“钱的事你们不用管，违约金也好，演唱会赔偿也好，都由我来出。”
“您来出？”
林世荣猛地站起来，差点碰倒手边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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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这没必要啊！还有一年多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再签，不用这冤枉钱！” “这不是冤枉钱。”
林默没解释太多，他不能说自己推测出来的“思想围猎”这个理由，没有实据的猜测只会让三人恐慌，甚至打乱计划。
他换了个更可信的理由，语气坦诚：
“我这次来东日，就是为了要跟你们签全约。有没有献血那件事，都是要谈的。乡港那边，我已经跟陈佳英聊过了，你们过来，资源、团队都是现成的。”
他向前倾了倾身，目光扫过三人，拋出更优厚的条件：
“只要你们愿意现在解约，我给你们的六四开，你们六，公司四；另外，我会给你们量身订做一张全中文专辑，从作曲到编曲，都按你们的想法来。”
这个条件像一颗石子，砸在了三人的心坎上。
皇冠中攥了攥拳头，眼里藏不住动心，六四分成在乡港娱乐圈已是顶级待遇，更別说“全中文专辑自主创作”，这是他们在aase想都不敢想的；林世荣也愣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显然被条件打动；只有皇佳强还保持著冷静，轻轻拉了一把想答应的皇冠中。
“林哥，我们三个都愿意。”
皇佳强嘆了口气，语气里带著无奈：
“可佳驹那边，恐怕不好劝。我知道他的性子，认死理。演唱会，他从去年就开始筹备，说要给东日的华人粉丝一个交代，这是他的原则。就算他愿意提前解约，也得等演唱会结束，不然他会觉得对不起粉丝。”
林默沉默了片刻，他早猜到皇佳驹会有这层顾虑，这位音乐人对“承诺”的看重，比谁都重。
他没再纠结演唱会的事，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刚才听林凛说，世荣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还有一片带血的刀片？”
提到这个，三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其实之前也收到过不少匿名信，大部分都是乱骂，或者让滚出东日的，我们当时也没当回事。可这次居然寄了刀片”
皇冠中点了点头，语气里带著后怕。
“你们没告诉佳驹吧？”
“没敢说。”
皇佳强摇头：
“他现在还在养伤，医生特意叮嘱不能情绪激动，我们怕他知道了担心，影响恢復。”
“既然你们愿意解约，咱们就分头行动。你们回去后，找个合適的机会跟佳驹聊，不用提刀片的事，就说新公司的条件，说你们也想儘快回华夏发展。”
林默目光扫过三人：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儘快跟aase解约，跟我回乡港。”
三人以为这是林默“雷厉风行”的性格，也没多想，於是纷纷点头：
“我们知道了，等回医院就劝佳驹。”
送走三人，房间里又恢復了安静。
林默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手指在拨號键上顿了几秒，200万不是小数目，得儘快筹齐，他不太想麻烦陈佳英，毕竟有些事不好解释。
“喂，建国，是我。我需要一笔紧急资金，大概 200万华夏幣，能不能儘快调过来？”
电话那头的陈建国愣了愣，隨即有些犹豫的开口：
“林总，200万不是小数目，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恐怕”
“短时间內能筹多少？”
林默没绕弯子，直接问核心问题。
陈建国沉默了几秒，显然在快速计算资金周转：
“gg部那边有笔项目回款，本来下周才能到帐。我现在跟银行沟通，看看能不能加急放款，明天中午之前，我给您答覆，行吗？”
“行，你儘快。”
林默鬆了口气，九鼎勉强能够支付这笔资金，只要能按时到帐，解约的最大障碍就没了。
掛了电话，他走到窗边，看著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眉头却没鬆开。
凑钱只是第一步，劝动皇佳驹才是关键；之后还要和aase去谈解约的事，而最重要的则是那封带刀片的匿名信，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时时刻刻提醒他：
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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