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夜一早就到了公司，刚进技术部走廊就听见里面吵成一片。
几个工程师围在主控台前，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再这么下去服务器全得瘫痪！”
“备份数据根本对不上，现在连哪台机子在跑任务都搞不清。”
“林晚柔出事才半天，系统首接崩了半边天。”
他没说话，靠在门框上听了一会儿。这些人平时对他爱理不理，现在出了事倒是急得跳脚。他也不怪他们，毕竟谁也没想到，林晚柔临被抓前还能远程触发自毁程序，把星轨科技的核心服务器搅成一锅粥。
苏振海站在角落，脸色铁青。昨晚地下车库那场谈话还热乎着，结果这边早上刚宣布他要接管安全审计，那边服务器就炸了。这节奏，明摆着是有人不想让他顺利上位。
“你们先别慌。”圣庭夜走进去，“现在问题不是修不修得好，而是怎么修。”
一名主管回头看他：“你现在过来指手画脚？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算力？三天的工作量没了！客户己经在打电话投诉了！”
“我知道。”他说，“但你们还在用老办法一台一台查日志，等于拿脸接炮弹。”
“那你有办法？”另一人冷笑，“你又不是技术出身，别在这儿瞎指挥。”
圣庭夜没争，走到主控屏前，调出拓扑图。密密麻麻的节点像蜘蛛网一样铺开，中间几块区域己经变红。
“问题不在硬件。”他说，“是调度逻辑被改了。她动的是任务分配规则，让计算资源错配，导致过载宕机。”
没人吭声。这话听着玄乎，但细想确实对得上症状。
“那怎么办？”苏振海终于开口。
“换思路。”圣庭夜点了点屏幕，“既然集中式管理被破坏了，那就干脆不用集中式。咱们把任务拆成小块，分给所有在线设备并行处理，相当于让每台机器都当临时主机。”
“你是说……分布式计算？”有个年轻工程师愣了一下，“可我们没部署过这种架构。”
“不需要部署。”圣庭夜打开一段脚本，“我写了个轻量级调度器，能自动识别可用设备，动态分配任务，还能防止单点崩溃影响全局。现在就能上线。”
一群人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候写的？”那人问。
“路上。”他说，“打车的时候顺手敲的。”
空气安静了一秒。
“你认真的？”
“不然呢？”他反问，“等你们慢慢排查完，项目早黄了。”
苏振海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对技术主管说：“按他说的做。”
“苏总！”主管急了，“这太冒险了！万一新程序出问题——”
“出问题我担着。”苏振海打断他，“现在没别的选择。”
命令一下，所有人开始执行。圣庭夜把脚本导入系统，启动测试流程。第一轮任务分发成功，响应速度比原来快了三倍。
“这……这也太快了。”刚才还质疑他的工程师凑上前，“你是怎么做到负载均衡的？”
“很简单。”他说，“不让任何一台机器闲着，也不让任何一台超负荷。就像发快递，你不指望一个快递员送完全国，而是让每个网点自己接力。”
数据流逐渐稳定，红色警报一块块熄灭。
十分钟后，系统恢复正常运行。
“所有任务恢复进度。”技术人员看着监控面板，“误差不到百分之零点五，几乎没丢数据。”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低呼。
有人忍不住说：“这方法要是早用上，咱们根本不用买那么多高端服务器。”
圣庭夜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招不算多高明，但在关键时刻能救命。前世他在一家初创公司干过类似项目，那时候穷得连服务器都租不起，只能靠堆旧电脑跑分布式任务。现在不过是把老经验搬了过来。
苏振海走到他身边，声音压低：“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动手脚？”
“差不多吧。”他说，“她那种人，输了不会认栽，肯定要搞点后手。我只是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那你为什么昨天不说？”
“说了有用吗？”他反问，“你们信我？还是信她苏家大小姐的身份？”
苏振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这时，技术主管走过来，态度明显变了：“那个……圣主管，接下来我们怎么操作？要不要把这套模式固定下来？”
“可以。”他说，“不过得加个权限验证模块，防止有人再偷偷改调度规则。”
“明白。”主管记下笔记，又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林工之前设的防火墙密码，现在打不开了。我们试了好几种方式都不行，可能需要她本人输入生物认证。”
圣庭夜皱眉。这事他没想到。林晚柔虽然被抓，但她经手的系统层层加密，很多关键节点都需要她的权限才能解锁。如果她咬死不开口，整个技术链就得卡住。
“等等。”他忽然想起什么，“她住院了吧？”
“对，在仁和外科楼，脖子做了微创手术，暂时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他笑了，“那正好。”
“你什么意思？”
“她不能说，不代表我们不能看。”他说，“调取她病房的监控，重点看她手指动作。她要是真想保秘密，一定会用手势或者写字提醒心腹。只要我们抓到一次传递信息的过程，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备用账户。”
苏振海眼神一亮：“你怀疑她还有后门？”
“不是怀疑。”他说，“是肯定。像她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把所有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主管立刻去安排人调录像。
苏振海看着他，语气有点复杂：“你这脑子……真是天生干这行的。”
“谢谢夸奖。”他挠了挠头，“就是有时候想太多，累。”
“但从今天起，你就不用一个人想了。”苏振海拍了拍他肩膀，“我正式任命你为星轨科技安全审计负责人，级别等同部门总监，首接向我汇报。”
办公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技术主管嘴巴张了张：“苏总，这……是不是太突然了？他才来多久……”
“够久了。”苏振海打断他，“有些人待二十年都没干成一件事，有些人三天就能扭转局面。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资历。”
没人再说话。
圣庭夜也没推辞，点头说：“谢谢信任。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以后凡是涉及核心技术迁移、资金跨境流动、第三方合作方接入的审批，必须经过我和财务、法务三方联签。单一路口放行，不能再出现。”
苏振海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行。从今天起，这条写进制度。”
会议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开。圣庭夜收拾东西准备走，苏振海叫住他。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嗯。”他停下动作，“山本在审讯室提到一句话——‘你以为这只是家族内斗’。我觉得背后还有人。”
“我也这么想。”苏振海眼神沉了下来，“林家最近动作频繁，董事会里有几个老家伙也开始站队。这一波，恐怕只是开始。”
“那就让他们来。”他说，“反正我己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踩的赘婿了。”
苏振海看着他，许久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清鸢没看错人。”
他没回应，低头看了看手机。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医院监控调到了，林晚柔今天上午用笔写了三个数字：7、8、3。”
他眯起眼。
这三个数，像是密码片段。
也像是某种信号。
他把消息转发给陈工，附上一句：
“查她过去三个月联系过的所有带这三个数字的号码，优先查私人邮箱和境外通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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