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庭夜走出电梯的时候，苏振海正站在走廊尽头抽烟。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像他这个人一样，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却能烧出一道口子。
“还没睡？”圣庭夜走过去。
苏振海没答话，只是把烟掐了，扔进旁边的不锈钢垃圾桶。动作很轻，但那一下清脆的撞击声还是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你今天在饭桌上说的话，我听佣人说了。”他终于开口，“明哲那边己经开始找人查你资金来源了。”
“让他查。”圣庭夜笑了笑，“我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银行流水摆在那里，谁想看都行。”
“问题是，你不该动王氏那个项目。”苏振海声音压低，“那是老太太点头的事，你当众拆台，等于打她脸。”
“我没打她脸。”圣庭夜靠在墙边，“我只是说了实话。真要论起来，是苏明哲先拿家族资源给自己捞好处，我顶多算揭了个盖子。”
苏振海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你比我想的还敢赌。”
“我不赌。”圣庭夜摇头，“我只做确定的事。城西那块地三天后就能重新挂牌，我己经联系好设计院做前期规划，等环评一过，立刻启动报建流程。”
“你哪来的钱？”
“苏清鸢给的。”
“她给你多少？”
“够用就行。”圣庭夜没细说，“反正不是借她的，是她主动转的。”
苏振海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这丫头从小到大没对谁松过口，你倒是第一个让她主动掏钱的人。”
“她也不是真在乎钱。”圣庭夜说，“她在乎的是别被人当傻子耍。今天苏明哲拿假公告吓她，反而把她推到我这边来了。”
“你早就知道那份公告是假的？”
“当然。”圣庭夜从兜里掏出手机，“自媒体发的消息，连公章水印都没有，发布时间还比官网早两个小时。这种漏洞，只要愿意查，五分钟就能扒出来。”
“所以你是故意等他当众拿出来，再当众打脸？”
“不然呢？”圣庭夜耸肩，“让他觉得稳赢，然后一脚踩空，才最疼。”
苏振海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拍了下他肩膀：“行啊，小子，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您也没亏待我。”圣庭夜回了一句，“上次我说新能源检测设备的事，您第二天就把采购预算批了，比我想的快多了。”
“那是因为你说得准。”苏振海语气认真起来，“上个月我让人去查，果然有三家竞争对手在偷偷升级产线，要是我们没提前布局，下一轮招标首接就被踢出去了。”
“这不是我聪明。”圣庭夜说，“这是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话他说得平淡，可苏振海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这话不能细问。有些事，点到为止才是安全距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走？”他换了个话题。
“先把地拿下。”圣庭夜说，“然后注册新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庭海科技’。”
“庭海？”苏振海愣了下。
“一个是我名字里的‘庭’，一个是您名字里的‘海’。”圣庭夜看着他，“咱们合伙干，您出技术，我出资源，利润五五分。”
苏振海没说话。
这个提议太猛了。
五五分？按理说他一个入赘女婿，能拿两成就不错了。可这家伙不仅开口就是一半，还顺手把他名字塞进公司名里，搞得像是早就算计好了。
“你不怕我拒绝？”
“您不会。”圣庭夜笑，“因为您也想翻身。在苏家忍了二十年，技术被抢、功劳被吞，连亲儿子都能骑到头上撒野。您不恨吗？”
苏振海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了他藏了二十年的伤口。
“我女儿嫁给你之前，我见过你三次。”他忽然说，“第一次你在面试，穿得像个刚毕业的学生；第二次你在签婚书，低着头一声不吭；第三次是你进门那天，所有人都在笑你，你也跟着笑。”
“我记得。”圣庭夜点头。
“可今天的你，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苏振海盯着他，“你变了很多。”
“人总会变的。”圣庭夜说，“尤其是死过一次之后。”
这话又让苏振海心头一震。
但他没追问。
他知道有些秘密，不该碰。
“庭海科技……”他低声念了一遍，“如果我要入股，得用代持。”
“放心。”圣庭夜说，“我会安排干净的壳公司，股权结构三层以上，查不到您头上。”
“你还懂这些？”
“学的。”圣庭夜说得轻描淡写，“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一辈子被人叫废物。”
苏振海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个三十岁的男人，倒像个在黑暗里爬了很久，终于摸到刀柄的猎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等两个消息。”圣庭夜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市里正式批复城西地块的环评报告；第二，苏明哲挪用公款的证据链闭合。”
“你还在查他？”
“不止他。”圣庭夜冷笑，“三叔帮着他改标书参数，西姑妈在海外洗钱，五舅爷吃项目回扣吃了八年。这些人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每一步都在我眼皮底下。”
“你到底是谁？”苏振海忍不住问。
“我是谁不重要。”圣庭夜看着他，“重要的是，我能带您走出这间屋子。双生赘婿：绿茶大佬的逆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双生赘婿：绿茶大佬的逆袭最新章节随便看！”
苏振海呼吸顿了一下。
他住在这栋别墅己经二十年，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他只是个上门女婿，是个被排挤的技术员，是个连发言权都要看人脸色的“外姓人”。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你可以翻盘。
而且这个人，是他曾经最瞧不起的那个“软脚虾女婿”。
“你就不怕翻车？”他最后问了一句。
“怕。”圣庭夜点头，“但我更怕回到十年前那种日子——跪着吃饭，笑着挨骂，连老婆孩子都护不住。”
苏振海猛地抬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
他自己当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所以这次，”圣庭夜继续说，“我要自己定规则。谁挡路，我就搬开谁。哪怕是老太太，只要她敢动我和清鸢的利益，我也不会退。”
苏振海没说话。
他知道这话不是吹牛。
今晚饭桌上的那一幕，己经证明了这小子的胆量和手段。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帮我拿到苏氏集团近三年所有对外投资的完整合同副本。”圣庭夜说，“特别是那些打着‘技术合作’名义，实际是资产转移的项目。”
“这种文件在董事长办公室保险柜里。”
“我知道。”圣庭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昨晚林晚柔给我的。她说她不想再替苏明哲背锅，所以把主卧书房的备用钥匙偷了出来。”
“她为什么帮你？”
“因为她发现苏明哲答应她的分红根本不存在。”圣庭夜冷笑，“而且他准备把她送去国外分公司，名义上调岗，其实是送出国洗钱，一旦出事就是替罪羊。”
苏振海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算可怜。”
“她不可怜。”圣庭夜说，“她只是醒得晚。但只要她肯站过来，我就能保她平安。”
“你倒是大方。”
“我不是大方。”圣庭夜看着他，“我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跟我作对的人，下场会很难看；帮我一把的人，至少能全身而退。”
苏振海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合同我可以想办法复制，但你要保证，别牵连到清鸢。”
“我拿命护她。”圣庭夜说得干脆。
两人站在走廊里，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点凉意。
远处传来一声狗叫，接着又归于寂静。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老太太联合其他人一起压你，怎么办？”苏振海忽然问。
“那就掀桌子。”圣庭夜笑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现在手里握着的东西，足够让苏家瘫痪半年。”
“你到底还藏着什么？”
“等您看到合同就知道了。”圣庭夜拍拍他肩膀，“明天晚上八点，我把资料整理好，咱们在地下车库见面。到时候，您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走这一步。”
苏振海没回答。
但他没有拒绝。
这就够了。
圣庭夜转身往楼梯口走，脚步很稳。
身后，苏振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点开一段录音。
里面传出苏明哲的声音：“爸，您别装傻了，那块地根本没人敢拿，我就是要让他跳坑，看他怎么收场！”
录音结束。
苏振海关掉页面，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二十三年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栋房子的天，好像要变了。
圣庭夜回到家，苏清鸢还没睡，在沙发上翻文件。
“你去哪儿了？”她抬头问。
“楼下抽了根烟。”他坐到她旁边，“你还没休息？”
“在看新能源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她把文件递过来，“你提的那个检测标准，确实比行业现行标准高百分之十五，但成本只高出不到五个点。”
“值。”圣庭夜扫了一眼，“高端市场拼的就是数据，谁先达标，谁吃独食。”
苏清鸢点点头，忽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他摇头。
“别骗我。”她盯着他，“刚才我爸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行为异常。他说你好像……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圣庭夜笑了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害你的人吗？”
苏清鸢没说话。
但她的眼神明显松动了。
“信我。”他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我们活得更自由。”
苏清鸢看着他，很久，轻轻点了点头。
圣庭夜起身去洗澡。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他闭上眼。
前世他死在苏明哲手里，临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其实你早就被盯上了。”
这一世，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他要让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跪着求饶。
浴室镜子蒙上水汽。
他伸手擦了半边，露出自己的脸。
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说了句：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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