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
很快府衙的捕快、捕头先是封锁了掩月楼,不让任何人出入或是靠近。
接著又找来了道纪司的一名年老练气士。
那练气士一身日月玄素道袍,长发鬚眉,仙风道骨模样。
他来到掩月楼,伸手一捻,虚空中似有一道无形气体落入两指间,老道放到鼻尖嗅了嗅,面露瞭然之色,
“浊阴之气、晦气、秽气,我道如何,原来是有妖人在此施了百虫邪法。”
“赤眉道长,什么是百虫邪法?”身旁一名捕头询问。
“百虫邪法源自於道门三尸九虫之术,所谓斩三尸,除九虫,蜕浊阴,生灵因三尸九虫而神智昏沉,损害行骸,斩去三尸九虫,身若羽化,方可飞仙!”
赤眉道长捋捋鬍鬚,欣然道,“这百虫邪法乃是妖人术士从正统三尸九虫之术中衍生,以生灵体內的晦气、秽气为引,化作百虫,或阴蛆、或惊蝗、或疮虫,此非疫病,只是术法。”
“道长可有破邪之法?”捕头连忙道。
“小术尔,且看贫道如何破之。”
赤眉道人轻描淡写,“左捕头,麻烦派人將掩月楼封锁,不可让人出入。”
“请道长放心,有左某在,这掩月楼飞鸟不渡。”左捕头重重作揖。
说罢,他挥挥手,上百名捕快拔刀,將掩月楼封锁得水泄不通。
隨后再与赤眉道人两人走入那形如地狱般的掩月楼。
彼时的掩月楼已尸横遍野,各种溃烂,腐败的尸体横躺,尸水流淌。
还有不少人在痛苦哀嚎,哀声遍地,在绝望的挣扎著。
“救我、救救我!”
“我有钱,我给你一百两、一千两。”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还要考取功名。”
掩月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被百虫邪法所染,也是呈现各种病因,看著怵目惊心。
“左捕头,是我啊!”
忽而,一只血手探出,紧握左捕头的脚踝。
左捕头嫌弃一眼,挥刀斩下,將那只血手毫不留情砍下,也斩掉那人生存的希望。
赤眉道人表情淡然,走入掩月楼中央,接著袖袍一卷,祭出一尊九龙托足云凤纹兽耳铜炉,炉耳上两只铜铸火鸦探首,工艺精湛,更有法光繚绕。
丹炉落在楼中央的空旷地域,轻轻一震,传来嗡耳声。
“贫道要开炉炼丹,以清灵丹气驱除生灵体內的污秽浊阴之气。”
赤眉道人肃然道,“左捕头,炼丹时勿要让人打扰。
“请道长放心!”
左捕头凌厉目光一扫,“不想死的就闭上嘴。”
话落,掩月楼中也只剩下细微的哀嚎声,都將生存的希望放在赤眉道人丹炉上。
赤眉开炉,运转法力,又取出各种药材,捻来一缕缕天地玄气,再取出一个紫铜色葫芦,倒入灵水,催动真火。
两侧铜炉耳的火鸦顿时吐出火焰,丹炉內渐渐冒出丹气。
赤眉道人抬手空举,再將丹炉盖上,祭出芭蕉扇,对丹炉扇动。
只是片刻,便见那丹炉上丹气流转,从七孔八窍之中流出,化为烟云裊裊繚绕,渐渐升腾而起,化为一片云海,匯聚於掩月楼中。
“散!”
赤眉道人轻哧一声,往那片丹云打入一道符篆。
剎那间,那丹云散落成雨,落入掩月楼那些染了污秽浊阴人身上,丝丝缕缕的浊阴污秽从他们体內散逸而出,那些脓疮、阴蛆也在一点点褪去,恢復正常。
“活了?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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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气,我要食仙气。”
“哈哈哈,我好了,全都好了。” “多谢仙长。”
一个个染病的疯狂衝到丹云之下,沐浴丹气、丹雨。
更有甚者对赤眉道人伏地叩拜。
“果然是妖人所施的邪法。”
楼外,陆元看著这一幕並不意外。
但他不明白的是,那施法术士到底出土什么目的在掩月楼布施如此邪术?
似乎也不是只为针对谁!
而是大范围无差別的伤害。
若非自己也是个练气士,有法力护体,怕不是也得中招。
“更重要的一点,那神秘术士给我提了个醒,练气界术法千奇百怪,实在有些防不胜防,尤其是我这种半吊子练气士,更是容易中招。”
有了前车之鑑,陆元意识到自己对於练气士法术方面了解过於浅薄。
法术可不仅仅在於阴阳四象五行,更有诸多衍生邪法。
相比之下,魘镇术、玄阴摄魂、乃至阴祭术都算得上正派,乘气之法、呼风之术、御剑法更是正派中的正派。
反而那些术士所修炼的法术,多是那种邪门得不能再邪门的旁门左术。
太容易让人中招。
这也是练气士比之人仙武人更为复杂变化的体现。
毕竟武人的武功、招式再怎么诡异变化,那也在框架之內,无非在於真元、气血、或是真劲的变化。
只要適应后,便可轻鬆应付。
但练气士不一样。
丹、符、器、篆、阵…实在复杂,任何生灵穷其一生也难以掌控所有。
“得找个地方系统性了解学习该方面的知识。”
陆元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想到道纪司,这个大虞朝廷正统练气士司部。
道纪司可不仅管理诸多练气士,更是大虞內重要势力,其中应该有著不少练气士秘籍、法诀,就是不知如何获得!
改日找那位甄假道友问问。
“术士藏於暗中,掩月楼已非善地。”
陆元惋惜一声。
可话又说回来了,掩月楼虽妙不可言,但君子不立危墙之地,他决不会让自己犯险。
“明日就是府试,今晚应养精蓄锐。”
为了能在府试取得好成绩。
陆元决定好好享受一晚。
他在九真府城找了间临溪而建的琴阁雅苑。
在琴阁內一边听琴师大家陶冶心情,一边饮酒看书,旁边更有侍女伺候,比之掩月楼除了风情与鱼水之欢外,其他都不缺,且更清幽雅静。
到了夜间!
琴阁大师也都入房歇息。
可陆元的耳畔,依旧有缕缕天籟琴音传来。
且不是一人在弹琴,更有琴瑟合鸣,声音婉转,不逊色於琴阁雅苑的大师。
陆元循声推窗看去,瞭然道,
“原来是隔壁一群女鬼在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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