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繁华却又暗藏诸多是非的金陵城中,薛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本是富贵滔天,声名远扬。
彼时,天下初定未久,虽表面太平,然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为巩固家族根基,官宦世家与商贾巨富之间相互联姻结亲、利益勾连,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薛家便是这张大网中颇为关键的一环。
薛家祖上靠着经营皇商生意起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积累下了巨额财富与深厚人脉。
到了薛蟠这一代,本应承继家业,将薛家的辉煌延续下去,可薛蟠打小就是个被母亲薛姨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主儿,要星星不给月亮,事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这也使得他养成了任性妄为、骄横跋扈的性子,觉得这世上就没有自已办不成的事儿,也没有自已不能得的东西。
那一日,阳光照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这看似繁华热闹的市井之下,却也涌动着诸多无奈与不平。百姓们为生计奔波,而像薛家这样的豪门大族,仗着权势财富,肆意张扬。薛蟠带着一群家奴,耀武扬威地走在街面上,那架势,旁人见了都得赶紧避让三分。
彼时,朝廷吏治渐有松弛之象,一些地方官员贪污受贿成风,对豪门子弟的胡作非为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愈发助长了薛蟠的嚣张气焰。
走着走着,薛蟠的目光突然就被一个站在街边的女子给牢牢吸引住了。那女子便是甄英莲,她生得眉清目秀,身姿婀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股柔弱劲儿,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时,民间常有穷苦人家因生活所迫,不得已卖儿卖女,甄英莲便是这样流落在外,身世飘零,本以为能寻个好归宿,却不想遇上了薛蟠这个灾星。
薛蟠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凑到身边一个家奴耳边,低声吩咐道:“去,把那小娘子给我弄过来,本大爷看上她了。”
那家奴得令,立马带着几个人就朝着英莲走去,嘴里还讨好地说着:“大爷您放心,小的们这就给您把人弄来,保管办得妥妥当当的。”
英莲正站在那儿,心里还在为自已的身世暗自伤怀呢,冷不丁被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围了起来,吓得脸色惨白,身子直往后缩,颤抖着声音说:“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许胡来呀!”
那家奴却不管不顾,伸手就要去拉英莲,嘴里还说着:“小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我家大爷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气。”
这时,冯渊出现了。冯渊本是个心地善良的书生,家境虽算不上富裕,但也衣食无忧,且他向来秉持正义,看不惯这世间的不公之事。早就与英莲的家人说好了,要买下英莲,纳为妾室,日后好生相待。
他见这伙人如此蛮横无理,当即挺身而出,挡在英莲身前,气愤地说道:“你们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姑娘我已买下,你们休得胡来!”
薛蟠一听,眉头一皱,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冯渊一番,轻蔑地说:“哟,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也敢在这儿跟我叫板?什么买下不买下的,本大爷看上的,那就是我的,识相的赶紧滚远点,别在这儿碍事儿!”
冯渊虽然心中害怕,但想着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英莲被抢走,便鼓起勇气说道:“你这般强取豪夺,天理难容,我定要去官府告你!”
薛蟠听了,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张狂,随后对着身边的家奴喊道:“哈哈哈,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去官府告我?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儿有我薛蟠担着,看他还敢嘴硬不!”
那些家奴平日里跟着薛蟠作威作福惯了,一听主子发话,立刻如恶狼般扑向冯渊,拳打脚踢起来。
冯渊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们这些恶人,定会遭报应的,朗朗乾坤,怎能容你们这般胡作非为!”可那些人根本不停手,直到冯渊没了气息,才住了手。
周围的百姓们目睹这一惨状,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薛蟠的恶行。而当时的官府,因与薛家多有往来,且畏惧薛家背后的势力,对这样的人命案子,往往也是敷衍了事,尽力维护豪门的利益。
薛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看着地上冯渊的尸体,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晦气,真扫本大爷的兴,走走走,把那小娘子带上,回府!”
英莲早已吓得在地,哭着哀求道:“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与您无冤无仇呀,您不能这样啊!”
薛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再哭闹有你好看的!”说着,便带着抢来的英莲和一众家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只留下周围的百姓看着这血腥又荒唐的一幕,暗自叹息。
而这案子后来到了贾雨村手上,贾雨村本是个寒门出身,靠着自已的才学与钻营,好不容易谋得了一官半职,一心想着要在官场大展宏图,往上攀爬。
他一开始听闻此事,本想着要公正审理,还死者一个公道,也好树立自已清正廉洁的形象。
他对着身边的师爷说道:“这等强抢民女、打死人命的案子,绝不能姑息,定要严办,以正国法。”
那师爷却凑过来,小声提醒道:“大人,这案子涉及的可是薛家呀,那薛家在金陵城的势力您也是知晓的,若真严办了,怕是对您的仕途不利呀。”
贾雨村听了,皱起眉头,犹豫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无奈地说:“唉,这官场之事,果然复杂,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啊。”
之后,贾雨村私下里找薛家的人商议,薛家的管家傲慢地对他说:“贾大人,我家公子的事儿,您可得掂量着办呀,咱们薛家在这金陵城可不是好惹的,您若能把这事儿处理好了,往后薛家自然也不会亏待您。”
贾雨村陪着笑脸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这案子毕竟闹出了人命,还得想个妥善的法子才好呀。”
最终,贾雨村徇情枉法,胡乱了结了此案,对外只说是冯渊自已运气不好,突发疾病死了,就这么让薛蟠逃脱了应有的惩罚,继续逍遥法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薛蟠依旧过着他那肆意放纵的日子,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儿有所收敛。
一回,赖大家摆酒请客,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们都收到了邀请,薛蟠自然也在其中。
那时,社会上的风气虽说依旧讲究礼仪规矩,但在这些富贵公子们的圈子里,却也时常充斥着一些骄奢淫逸、玩乐放纵的事儿。
赖家的院子里张灯结彩,摆了好几桌酒席,众人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谈笑风生,好不快活。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些醉意,气氛越发热闹起来。
这时,柳湘莲出现了。柳湘莲生得一副俊俏模样,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在人群中很是出众,引得不少人都多看了几眼。他出身世家,却为人豪爽仗义,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平日里喜好舞刀弄剑,常行走江湖,结交的也多是些侠义之士。
薛蟠本就荤素不忌,见了柳湘莲这般模样,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朝着柳湘莲走去,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边走边说:“哟,湘莲老弟,今儿个怎么才来呀,可让哥哥我想得紧呢,来,陪哥哥我喝几杯。”
柳湘莲皱了皱眉头,冷淡地回应道:“薛蟠,你少来这套,我可没那闲工夫与你在这儿胡扯,你自已喝去吧。”
薛蟠却不死心,凑到跟前,伸手去拉柳湘莲的衣袖,那手还不老实地在柳湘莲的手臂上蹭了几下,嘴里说着:“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哥哥我就是喜欢你这性子,来,咱们好好亲近亲近呀,你要是跟了我,保准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
柳湘莲本就看不惯薛蟠这等粗俗做派,当下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用力甩开薛蟠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冷冷地说道:“薛蟠,你放尊重些,我可不是你那些能随意戏弄的人,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薛蟠却不知收敛,借着酒劲,更是放肆起来,依旧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嘴里还说着:“哎呀,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哥哥我就是喜欢你这性子,来,咱们好好亲近亲近呀,你要是跟了我,保准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
柳湘莲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二话不说,握紧拳头,朝着薛蟠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打得又准又狠,薛蟠毫无防备,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酒杯也摔得粉碎,酒水洒了一身。
众人见状,都惊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薛蟠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脸上又疼又羞,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柳湘莲吼道:“好你个柳湘莲,竟敢打我,你等着,我非拆了你家的房子不可,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多惨!”
柳湘莲却不屑地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衫,轻蔑地说:“哼,就凭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你这种仗势欺人的无赖,今儿个就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任由你欺负的!”说罢,便拂袖而去。
薛蟠气得直跳脚,冲着柳湘莲离去的背影大骂道:“你给我等着,有你求饶的时候,我定要找人收拾你,让你后悔今日之举!”
旁边的公子哥儿们赶忙上前劝着,有人说:“薛蟠,消消气吧,今儿个你确实做得不妥呀,柳湘莲那性子可不是好惹的,你就别再计较了。”
薛蟠瞪着那人,吼道:“你懂什么,我薛蟠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非得找回场子不可!”
众人好说歹说才把他给稳住了,可他心里依旧憋着一口气,盘算着怎么报复柳湘莲。
可这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奇妙,谁也没想到,后来薛蟠外出做生意,那时的商路并不太平,常有强盗土匪出没,打劫过往的商旅。朝廷虽有派兵剿匪,但往往是治标不治本,匪患依旧猖獗。
薛蟠带着货物和一众手下外出,本想着能顺利赚上一笔,好回去继续过他那逍遥日子。可途中竟遭遇了强盗。
那伙强盗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刀枪,把薛蟠他们围在了一个偏僻的山谷里。强盗们先是把他们带的财物洗劫一空,然后把他们绑在树上,准备下狠手。
薛蟠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求饶:“各位好汉,饶了我吧,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们,你们放我一马呀,求求你们了……”
强盗头目冷笑一声,说道:“哼,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儿,平日里作威作福,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
就在强盗们准备动手之时,恰好柳湘莲路过。
柳湘莲远远就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近一看,发现是薛蟠被绑在树上,当下也顾不上之前的恩怨了,心中的侠义之气涌起,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佩剑,就朝着强盗们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喊道:“呔,你们这些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看剑!”
柳湘莲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那伙强盗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窜。
薛蟠死里逃生,又惊又喜,看着眼前的柳湘莲,心中满是愧疚,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湘莲老弟,我之前对不住你呀,是我猪油蒙了心,做出那些混账事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救了我一命,我薛蟠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咱们结拜为兄弟吧,以后你让我上刀山我绝不含糊!”
柳湘莲见他这般诚恳,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赶忙上前扶起薛蟠,说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只要你往后能改了那性子,也算是好事一桩。这江湖险恶,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呢,快起来吧。”
薛蟠擦了擦眼泪,感激地说:“湘莲老弟,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啊,我薛蟠要是再不改,就不是人!”
就这样,两人冰释前嫌,结拜为兄弟,也算是这红楼故事里一段别样的插曲了,让旁人听闻后,都不禁感叹世事难料。
在贾府里,薛蟠也时常跟着贾宝玉等人一处玩耍,虽说他和这些文雅之人显得格格不入,但仗着自已的身份,也不管不顾地凑在一块儿。
彼时,贾府作为世家大族,内部文化氛围浓厚,常有着诗词雅集之类的活动,众人借此陶冶情操,展现才情,同时也是一种社交往来的方式。
有一回,众人聚在一起行酒令说诗曲,本是件文雅有趣的事儿,可薛蟠在这儿,就完全变了味儿。
一开始,众人正说得兴起,你一句我一句地吟着诗词,赏析着其中的妙处,气氛融洽又欢快。
可薛蟠呢,坐在那儿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本就对这些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在那个重视文化修养的时代,他这样的不学无术显得格外突兀。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觉得无聊透顶。
还没等别人把话说完,他就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阻拦道:“哎呀,你们说的这些文绉绉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有什么意思呀,别再说了,喝酒喝酒!”
贾宝玉笑着劝道:“薛大哥,你且耐着性子听听嘛,这诗词之中自有一番趣味呢,说不定听着听着你就喜欢上了呀。”
薛蟠撇撇嘴,说道:“宝玉,你就别劝我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听这些酸溜溜的玩意儿,喝酒才痛快呢!”说着,就拿起酒杯自顾自地灌了一口酒,酒水还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副粗俗的样子,让众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哄着他先坐下。
后来,蒋玉菡念出“花气袭人知昼暖”时,薛蟠一听“袭人”二字,立马来了精神,他那浑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兴奋地跳起来,扯着嗓子喧嚷道:“哟,这说的不是宝玉房里的袭人嘛,哈哈,这可有意思了。”说着,还挤眉弄眼的,朝着贾宝玉那边使眼色。
贾宝玉顿时一脸尴尬,红着脸说道:“薛大哥,你莫要乱说,这只是行酒令呢,哪有你想的那般意思呀。”
薛蟠却不以为然,依旧大笑着说:“哎呀,宝玉,你还害羞了呀,大家都知道袭人是你房里的大丫头,说说又何妨嘛,哈哈。”把好好的氛围搅得一团糟。
众人都面露尴尬之色,可薛蟠却浑然不觉,还越发来了劲儿,大赞起春宫图来,满脸兴奋地说道:“我前些日子见了一幅春宫图,那画的着实好呀,你们肯定没见过,那上面画的……嘿嘿,可精彩了呢。”
有人好奇地问他是谁画的,薛蟠挠挠头,想了半天,把“唐寅”说成了“庚黄”,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就是那个‘庚黄’呀,画得可真是绝了,你们要是见了,肯定也觉得好。”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说:“薛蟠啊薛蟠,你可真是闹了大笑话了,那是‘唐寅’,可不是什么‘庚黄’呀,哈哈哈。”
薛蟠却还不明所以,瞪着眼睛,一脸茫然地问:“你们笑什么呀,我说错啥了?‘庚黄’就是‘庚黄’呗,有啥好笑的,哼!”那副粗俗又懵懂的样子,让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好的一场雅集,就这么被他给搅和了。
再后来,薛蟠娶了那“河东狮吼”般的夏金桂为妻。那时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金桂出身也是富贵之家,家中对她娇惯宠溺,养成了她泼辣刁钻的性子,且她自小读书识字,颇有心机,一心想着嫁入薛家后能掌控大权,当家作主。
成亲那天,薛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薛蟠满心欢喜地迎接着自已的新娘,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夏金桂,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以后有这么个漂亮媳妇陪着,日子肯定快活。
待把夏金桂迎进洞房,薛蟠笑嘻嘻地凑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揭红盖头,嘴里说道:“娘子,今我成婚,往后这日子可就长着了,我定好好疼你。”
夏金桂却一把拍开他的手,娇嗔道:“哼,瞧你这猴急的样子,哪有半分稳重,这才刚成亲呢,往后可得收收你那性子。”
薛蟠也不恼,挠挠头笑着说:“是是是,娘子说啥就是啥,我都听你的便是。”
可没过多久,两人之间的矛盾就渐渐显露出来了。夏金桂见薛蟠对自已没了起初的那般殷勤,心里很是不满,便想着得给薛蟠点颜色看看,也好让他知道自已可不是好惹的。
当时的家庭里,妻妾之间争宠夺权之事屡见不鲜,为了那当家的地位和丈夫的宠爱,女人们常常使出各种手段。
有一回,夏金桂故意支开了薛蟠,把自已的陪房丫头宝蟾叫到屋里,两人关起门来,嘀嘀咕咕了半天。
夏金桂对着宝蟾一番耳语,脸上露出一抹算计的笑,说道:“宝蟾呀,你可得把那薛蟠给我拿捏住了,只要他上了你的钩,往后这家里还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宝蟾听了,红着脸,娇嗔道:“奶奶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按您说的做,只是那大爷万一不上套可咋办呀?”
夏金桂哼了一声,说道:“他那好色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你只管使出浑身解数,保准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等薛蟠回来,宝蟾就故意在他面前晃悠,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裳,走起路来扭动着腰肢,还时不时地抛着媚眼,卖弄风情。
薛蟠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哪经得起这般诱惑,当下就被宝蟾勾得魂不守舍,色眯眯地盯着宝蟾,凑上前去说道:“宝蟾妹子,今儿个怎么越发漂亮了呀,哥哥我看着都移不开眼了呢。”
宝蟾故作娇羞,低下头,轻声说道:“大爷就会打趣我,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呀。”说着,还用手帕轻轻打了一下薛蟠的手。
薛蟠见状,更是心痒难耐,当晚就和宝蟾厮混在了一起。
夏金桂得知后,佯装大怒,哭闹着去找薛蟠算账,一进屋就扯着嗓子骂道:“好你个薛蟠,我才嫁进来多久呀,你就背着我和这小蹄子勾搭在一起了,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在这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呀!”
薛蟠自知理亏,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好,就赔着笑脸说道:“娘子息怒呀,是我一时糊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夏金桂却哭得更凶了,边哭边说:“原谅?说得倒轻巧,我在这薛家本想着能好好过日子,哪成想你这般对我,我这苦命的人哟,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薛蟠急得团团转,连忙说道:“娘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呀,我真知道错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只要你消气就行。”
夏金桂这才收了些哭声,指着薛姨妈和薛宝钗的屋子方向,阴阳怪气地说:“哼,也不知道这家里都是些什么规矩,连个丫头都管不住,我在这儿啊,怕是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这话明着是骂宝蟾,实则是在指桑骂槐,说给薛姨妈和薛宝钗听呢,那意思就是嫌她们没把家里管好,让自已受了委屈。
薛姨妈和薛宝钗听了,心里很是委屈,却又不好和她当面计较,只能暗自叹气。
薛宝钗皱着眉头,轻声对薛姨妈说:“妈,这嫂子如今这般闹,往后可如何是好呀,咱们总不能一直这般忍着吧。”
薛姨妈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唉,先看看吧,她刚来,可能还在气头上,过些日子许是就好了,咱们尽量让着些,莫要再生出更多事端来。”
从此家里便被闹得鸡犬不宁,整日里不是夏金桂的叫骂声,就是薛蟠的求饶声,往昔的安宁不复存在。
有一日,薛蟠被夏金桂闹得心烦,躲到了书房里,正生着闷气呢,他的一个小厮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大爷,这夏奶奶如今这般厉害,您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呀,要不您出去躲躲,寻个由头出去做点生意啥的,也好暂避风头呀。”
薛蟠听了,眼睛一亮,说道:“你这主意倒不错,待在这家里,天天被她闹得头疼,出去走走也好,顺便还能赚些银子,省得她老说我没出息。”
于是,薛蟠便和薛姨妈说了自已想外出做生意的想法,薛姨妈虽有些担心,但想着出去历练历练也好,便点头应允了。
薛蟠收拾了行囊,准备出发,夏金桂却又不乐意了,冷着脸说:“哼,你这一出去,怕是就把我忘到脑后了吧,指不定在外头又沾花惹草的,我可不许你去。”
薛蟠无奈地说:“娘子,我这出去是为了生意,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呀,你就别闹了,等我赚了银子回来,给你带好多好东西呢。”
在好一番劝说下,夏金桂才勉强同意了,不过还是不忘警告道:“你可得早点回来,要是敢在外头胡来,我可绝不轻饶你。”
薛蟠应了几声,便匆匆离开了家,踏上了外出做生意的路途。
这一路上,起初倒也还算顺利,可到了一处繁华的市镇,薛蟠经不住旁人的怂恿,又跑去了那花街柳巷之地,寻欢作乐起来。
他的一个手下看不下去了,劝道:“大爷,您出来可是为了做生意的呀,这般沉迷于此,要是耽误了正事,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薛蟠却满不在乎地说:“哎呀,偶尔放松放松嘛,哪能天天只想着生意,你懂什么,别在这儿啰嗦了。”
结果,这一放纵,生意上的事儿就被耽搁了不少,原本谈好的几桩买卖也出了岔子,货物积压,亏了不少银子。
等薛蟠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想要补救,可已经有些晚了。
他灰头土脸地准备返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家里交代,一路上唉声叹气的。
回到家后,夏金桂一看他这副狼狈样,又得知亏了银子,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好你个薛蟠,我就知道你出去没干好事,这下可好,赔了银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呀!”
薛蟠低着头,嘟囔着说:“娘子,这次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把亏的银子赚回来。”
夏金桂却根本不听他解释,转身就回屋生闷气去了,连着几日都没给薛蟠好脸色看,还时常在薛姨妈和薛宝钗面前说些难听的话,让家里的气氛越发压抑。
而薛蟠的厄运似乎还没到头,在第九十九回,他又惹出了大祸。
那天,他心情烦闷,便去酒馆里喝酒解闷。到了酒馆,他一坐下就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不一会儿就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说话也不利索了。
酒馆里有个伙计张三,见薛蟠这副醉态,怕他闹事,便好心上前劝道:“薛大爷,您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先回去歇着吧,别喝太多伤了身子呀。”
薛蟠一听,却以为张三是在赶他走,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骂道:“你个狗东西,敢来管本大爷的事儿,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轮得着你在这儿多嘴吗?”说着,就站起身来,用力推了张三一把。
张三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上,把桌上的酒壶酒杯都打翻了。
张三也来了脾气,回嘴道:“我好心劝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人动手,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薛蟠哪受得了这个,借着酒劲,冲上去对着张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跟我顶嘴,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周围的人见状,都吓得纷纷躲开,没人敢上前阻拦。
酒馆老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着急地喊道:“薛大爷,您息怒呀,有话好好说,可别闹出人命来呀!”
可薛蟠根本不听,继续对张三施暴,可怜那张三,被薛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竟被打得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下可捅了大娄子,酒馆里的人赶紧去官府报了案,官府很快就派人来,把薛蟠给抓了起来。
薛家上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薛姨妈听闻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一边骂着薛蟠不争气,一边又四处托人找关系,想要救薛蟠一命。
薛姨妈拉着薛宝钗的手,哭着说:“我的儿呀,你哥哥这下可怎么办呀,这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呀。”
薛宝钗虽也着急,但还是强作镇定,安慰道:“妈,您先别急,咱们先找人打听打听情况,看看能不能疏通疏通,把哥哥先救出来再说。”
她们花重金买通官方,原本定了个误杀,本以为能逃过一劫了,可没想到最终刑部驳审,撤销原判发回重审,薛蟠的命运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薛家也因为这接连的变故,渐渐走向了衰败,曾经的富贵荣华仿佛如过眼云烟一般,正一点点消散。
薛蟠被关在监牢里,整日里担惊受怕,想起自已过往的荒唐事儿,心中满是悔恨。
他常常对着牢房的墙壁喃喃自语:“我薛蟠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呀,要是能重来一次,我定不会再这么胡作非为了……”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呢,他只能在那狭小的牢房里,等待着未知的审判结果。
而薛家的其他人,也在这风雨飘摇中,艰难地面对着未来的日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愁与无奈,曾经热闹的薛家大宅,如今也笼罩在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家族兴衰的无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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