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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翩翩公子贾蔷,自甘堕落

小说: 红楼梦通俗版   作者:我有钱我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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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年幼的贾蔷却在这繁华中饱尝孤苦,父母早亡的他,幸得贾珍收养,才在这富贵窝里有了安身之所。他生得眉清目秀,身姿挺拔,恰似春日嫩柳,透着说不出的风流俊俏。

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常在背后悄声议论:“蔷哥儿那模样,真是生得标致,瞧一眼就叫人忘不了。日后不知哪家姑娘有这福气。”

在这钟鸣鼎食的宁国府,贾蔷虽聪慧伶俐,却难免沾染上纨绔子弟的习性。他与贾蓉亲如手足,整日形影不离,斗鸡走狗、赏花玩柳,肆意挥霍着年少时光。两人带着一群小厮,在府后的空地上斗鸡,欢呼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有小厮讨好道:“蔷大爷、蓉大爷,您二位的斗鸡可真是厉害,这局指定又是大获全胜!”

贾蓉得意地大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精心调养的鸡!”

贾蔷则一脸不羁,随手扔给小厮一锭银子:“赏你的,今儿个玩得痛快!改日大爷我再带你们寻些更有趣的乐子。”

这时,另一个小厮凑趣道:“蔷大爷,听说城西新开了家赌坊,里面的玩意儿可多了去了,要不咱们改日去瞧瞧?”

贾蔷眼睛一亮:“哦?有这等事?找个空闲,咱们一同去见识见识。”两人的种种行径,引得府中上下议论纷纷。

贾珍得知后,不禁忧心忡忡,长叹一声,将贾蔷唤至跟前,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地说道:“蔷儿,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我让你搬出府去自立门户,是希望你能学会担当,做个有出息的人。你看看你如今,整日与蓉儿混在一起,斗鸡走狗,成何体统!咱们贾府虽家大业大,但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贾蔷低头,恭敬地应道:“叔父教训得是,侄儿明白叔父的苦心,定不负叔父期望。侄儿以后定会收敛,做出一番事业来,为贾府增光。”

贾珍微微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能明白就好,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让自已收收心。”

这日,宁国府因元妃省亲一事忙得沸反盈天。下人来来往往,搬运着各种物件。贾珍神色凝重地把贾蔷叫到书房,关上房门,拉着贾蔷在一旁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蔷儿,元妃省亲乃是我贾府的头等大事,关乎家族兴衰荣辱。如今派你去姑苏采买戏子、置办行头,这可是个重担,你务必谨慎小心,切不可出半点差错。这不仅关系到贾府在元妃面前的颜面,更关系到咱们家族的未来。你可明白?”

贾蔷挺直腰板,眼神坚定地回答:“叔父放心,侄儿深知此事责任重大,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叔父所托。侄儿必定精心挑选,把最好的戏子和行头带回贾府,绝不让叔父失望。”

贾珍拍了拍贾蔷的肩膀:“好,我信你。此番前去,你要事事上心,不可有丝毫懈怠。若有难处,及时派人回府告知。”

贾蔷连忙应道:“侄儿记住了,叔父尽管放心。”

贾蔷领命后,即刻快马加鞭赶赴姑苏。一到姑苏,这座繁华的江南之城并未让他流连。他马不停蹄地投入筹备工作。他穿梭于大街小巷,深入市井闾巷,只为寻觅那可造之材。

一日,他路过一处巷弄,听到一阵清脆的歌声。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孩子正在玩耍,其中一个女孩眼神灵动,歌声婉转。贾蔷心中一动,快步上前,温和地询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歌唱得可真好听。我走南闯北,还很少听到这般动人的歌声呢。”

女孩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回答:“我叫阿巧,多谢公子夸赞。”

贾蔷又问:“阿巧,你可愿意跟我去学唱戏,将来在大舞台上表演?那可是无比风光的事,会有好多人喜欢你呢。”

阿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嗫嚅道:“我……我愿意,可我爹娘……他们舍不得我离开。”

贾蔷赶忙说道:“你放心,我会和你爹娘商量,绝不会让他们为难。我保证会像对待自已的妹妹一样照顾你,让你学一身好本事。将来你成了名角儿,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呢。”

阿巧眼中露出一丝期待:“真的吗?公子不会骗我吧?”

贾蔷笑着说:“当然不会,我以贾府的名声起誓。”之后,他又多方打听,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几位技艺精湛、经验丰富的教习。

贾蔷找到一位颇有名望的老教习,在一间雅致的茶馆里,诚恳地对他说:“先生,此次元妃省亲意义非凡,乃是我贾府乃至整个家族的大事。听闻先生在戏曲教学方面造诣极高,还望先生能出山相助,教导这些孩子,贾府上下必定感激不尽。先生若肯帮忙,所需的报酬,贾府定不会吝啬。除了丰厚的酬金,贾府日后也定会铭记先生这份情谊。”

老教习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见贾蔷言辞恳切,便点头应允:“罢了,看你如此诚意,老夫就走这一遭。希望这些孩子能不负所望,也希望贾府此次能顺遂如意。”

贾蔷大喜,连忙起身作揖:“多谢先生,先生大恩,贾府没齿难忘。”

诸事办妥,贾蔷带着一行人返回贾府。大观园中,戏班顺利成立,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戏班总管。

此后,贾蔷每日在戏房与库房之间忙碌奔波,精心打理着戏班的大小事务。他亲自查看戏服的质地,挑选合适的布料,对负责采买的下人叮嘱道:“这戏服可是戏子们登台的脸面,一定要选最好的料子,不能有丝毫马虎。要是出了差错,仔细你的皮!要是让别人看出咱们贾府的戏班行头寒酸,那可是丢了整个贾府的脸。”

采买下人连忙点头:“是,蔷大爷,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又来到戏房,对戏子们关怀备至,常对他们说:“元妃省亲乃是难得的机会,你们要用心学戏,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这可是你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要是被元妃娘娘看中,那可是一辈子的福气。你们可得好好练,别偷懒,将来成了角儿,吃香的喝辣的,可别忘了今日的努力。”

戏子们齐声应道:“是,蔷大爷,我们一定好好学。”

在戏班的日子里,贾蔷与龄官相遇了。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戏台上,龄官身着戏服,正咿咿呀呀地练着唱腔。她眉蹙春山,眼颦秋水,一唱一动间,尽显万种风情。

贾蔷刚踏入戏房,瞬间被她吸引,不禁驻足凝视,心中暗自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灵动的女子。”

自那以后,贾蔷常常借故来到戏房,有时借口查看训练进度,有时则拿着新到的戏谱,只为多看龄官几眼。龄官起初并未在意,日子一长,也渐渐对这俊俏公子心生好感。

一日,贾蔷见龄官神情落寞,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发呆。为博她欢心,特意花一两八钱银子买了个会衔旗串戏的雀儿。他满心欢喜地拿着雀儿来到龄官面前,笑着说:“龄官,你瞧这雀儿多有趣,跳来跳去,还会衔旗串戏,像不像你们在台上唱戏的模样?我一看到它,就想着你肯定会喜欢。”

龄官却柳眉倒竖,眼中瞬间涌上泪花,怒声说道:“你们拿我们当下贱玩意儿取乐,不过是将我们关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雀儿罢了,有什么可开心的!我们在这戏班里,看似风光,实则身不由已,与这笼中雀又有何区别?”

贾蔷心中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已的行为伤害了龄官的自尊心。他赶忙赌身立誓:“龄官,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把雀儿放了。我以后定会更加懂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知道你们唱戏辛苦,我会努力让你们的日子好过些。以后有什么烦心事,都跟我说,我给你做主。”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雀儿放飞,看着雀儿展翅高飞,他转头望向龄官,眼神中满是歉意与深情。

龄官看着放飞的雀儿,轻声说道:“希望它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贾蔷忙接口:“就像我希望你能自在快乐一样。以后若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绝不饶他。”

龄官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嗯,但愿如此吧。”

然而,好景不长。宫中传来老太妃薨逝的消息,贾府上下顿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府里众人皆身着素服,神色哀伤。按照规矩,贾府不得不遣散戏班子。

离别那日,戏房里气氛沉重,龄官含泪与贾蔷告别:“蔷哥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自已要保重。以后,也别太牵挂我。”

贾蔷紧紧握住龄官的手,说道:“龄官,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等我安顿好府里的事,就立刻出发。你若是有了难处,一定要想法子给我传信。我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会来到你身边。”

龄官微微点头,泪水滑落脸颊:“蔷哥哥,你也别太为难自已。这世间,聚散无常,只望你能好好的。你也知道,咱们这身份,很多事身不由已。”说完,转身离去,那背影渐渐消失在贾蔷的视线中,从此杳无音信。

贾蔷四处寻觅,问遍了所有可能知晓龄官下落的人,从戏班的同伴到姑苏的旧识,却始终一无所获,心中满是失落与惆怅。

他常常独自一人在曾经与龄官相处的地方徘徊,喃喃自语:“龄官,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的从此天人永隔了吗?”

贾府在各种内忧外患的冲击下,日渐衰败,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府中的开支日益缩减,下人们也开始人心惶惶。

在这风雨飘摇的末世中,高鹗笔下的贾蔷渐渐迷失了方向。为了填补家财亏空,他开始偷典偷卖家中财物。起初,他心中满是愧疚与挣扎。当他拿起一件祖传的玉器时,手忍不住颤抖,内心天人交战:“这可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怎能拿去典当?可如今府里实在缺钱,连日常的开销都难以维持,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不如此,贾府恐怕撑不了多久。但典当祖产,我又有何颜面去见祖宗?”

最终,在生活的压力下,他还是咬咬牙,将玉器揣进怀里,匆匆出门。典当铺里,掌柜的拿着玉器,眯着眼仔细端详,说道:“贾公子,这物件虽说有些年头,但如今贾府的境况,您也知道,我只能给这个数。”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贾蔷心中一阵愤怒与无奈:“掌柜的,这可是我贾府祖传的宝贝,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这玉器的价值远不止这些,你可别欺我不懂行情。”

掌柜的赔着笑:“公子,您也别为难我,我也是小本生意。如今贾府大不如前,这物件儿在我这儿也不好脱手。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另寻别家。但您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能出这个价,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贾蔷咬咬牙:“罢了,就当是救急。但你可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夜里,他与一群狐朋狗友聚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桌上摆满了酒坛,众人吆五喝六地聚赌。贾蔷眼神迷离,面红耳赤,疯狂地掷着骰子,嘴里喊道:“大!大!大!”

一旁的朋友劝道:“蔷哥儿,适可而止吧,别把家底都输光了。你如今不比从前,贾府还指望着你呢。要是把家底都败光了,以后可怎么办?”

贾蔷却置若罔闻,继续赌着,红着眼睛吼道:“输光就输光!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可指望的!贾府都快撑不下去了,我还能有什么盼头?不如趁着还有点钱,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朋友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别一时糊涂,做出让自已后悔的事。想想贾府的列祖列宗,你也该振作起来啊。”

贾蔷却充耳不闻,沉浸在赌博的疯狂中,仿佛只有在这疯狂中,才能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与迷茫。

曾经的翩翩公子,在这末世的洪流中,逐渐沉沦,只留下一声叹息,消散在贾府的残垣断壁间,诉说着家族的兴衰与个人命运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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