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鸣鼎食的贾府,琥珀初入府时不过是个懵懂孩童,被领进贾母院子。望着雕梁画栋与往来忙碌的丫鬟婆子,她满心敬畏与好奇。
初来乍到,琥珀被安排做些杂役,如清扫庭院、整理杂物。她干活格外认真,哪怕一片落叶、一丝灰尘都不放过。有次,她清扫回廊时,不小心碰倒花盆,吓得脸色苍白。
鸳鸯瞧见,赶忙过来,轻声安慰:“莫怕,琥珀。这花盆没摔坏,以后干活仔细些便是。在这府里,只要用心做事,没人会苛责你。”
琥珀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鸳鸯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受罚。”
鸳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儿,下次注意就好。你若有不懂的,尽管问我。这府里规矩多,你慢慢学,别着急。”
琥珀赶忙点头:“谢谢鸳鸯姐姐,我一定好好学。姐姐做事那么利落,我要是能有姐姐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鸳鸯鼓励道:“只要你肯用心,以后肯定差不了。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对了,过几日府里有贵客来,打扫要更仔细些,可别出岔子。”
琥珀坚定地说:“姐姐放心,我一定仔细打扫,绝不让姐姐操心。”
从那起,琥珀暗自发奋,细心观察其他丫鬟做事,不懂就问,逐渐掌握了伺候贾母的门道。
随着年岁增长,琥珀出落得伶俐,被调至贾母身边近身伺候。每天晨曦未露,她便轻手轻脚走进贾母卧房。先是轻挑灯芯,让屋内亮起柔和光芒,再悄然整理床铺,叠好衣物,动作轻柔得未发出一丝声响。接着,她端来温水,备好洗漱用品,待贾母悠悠转醒,赶忙送上温茶,轻声问候。
为贾母捶腿时,琥珀会讲些府里趣事。有回,她说道:“老太太,前儿个厨房新请的厨子,做了道新奇点心,模样精巧得像个小玩意儿,引得那些小丫鬟们都舍不得下口。”
贾母听了,不禁笑道:“哦?那可得尝尝。这厨子手艺好,就多赏些银子,让他多做些新鲜花样。”
琥珀笑着应道:“老太太英明,大家都盼着能多尝尝新呢。我这就去跟厨房说。不过那厨子说了,这点心用料讲究,制作也费功夫,可能不能常做。”
贾母思索片刻:“嗯,既是如此,也别太为难他。让他隔三岔五做一回,给大家换换口味便是。”
琥珀点头:“老太太考虑得周全,那厨子知道了,肯定感恩戴德。我听说那厨子原本是在江南大户人家做点心的,怪不得手艺这么好。”
贾母感兴趣地问:“哦?江南的厨子,难怪做出来的点心这般精巧。江南的点心样式多,味道也别致。你去问问他,可会做梅花糕?我年轻时吃过,很是想念。”
琥珀笑着说:“好嘞,老太太,我这就去问。说不定呀,这厨子还真会做,那老太太就能一解相思之苦啦。”
陪贾母出门,琥珀时刻留意路面。行至沁芳闸边,她瞧见石径上有些许湿滑,赶忙提醒:“老太太,这地儿刚洒过水,滑,您慢着些。”
贾母微微点头:“还是你细心,我这老眼不如你们好使咯。这沁芳闸边的景色倒是宜人,只是这路可得小心。”
琥珀忙说:“老太太您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过这路滑,还是小心为妙。要不,我去拿个手炉给您,也能暖暖手。”
贾母笑道:“不用了,有你在旁边提醒,我放心。这园子逛着,心情也舒畅。你看这沁芳闸的水,缓缓流淌,就像这日子,平平静静的才好。”
琥珀附和道:“老太太说得是,这园子的景色配上老太太的心境,真是再好不过了。等天气再暖和些,老太太还能在这多坐坐,赏赏花,看看水。”
贾母微笑着说:“是啊,人老了,就喜欢这些安静的景致。你呀,有空也多看看,别只顾着伺候我。”
湘云举办螃蟹宴,众人齐聚。凤姐打趣鸳鸯:“鸳鸯这模样,指不定哪天被哪家公子哥儿一眼相中,风风光光娶走。”众人哄笑。
琥珀也跟着俏皮地说:“鸳丫头要去了,平丫头还饶他?你们瞧瞧,没吃俩螃蟹,倒像喝了一碟子醋。”
此言一出,众人笑得更欢。鸳鸯笑着嗔怪:“你这张嘴,就会打趣我。回头我可告诉老太太,让她罚你。”
琥珀赶忙笑着求饶:“鸳鸯姐姐,我错啦,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这不是想让大家开心嘛。您要是告诉老太太,老太太肯定也觉得有趣,说不定还会夸我呢。”
平儿也笑着说:“琥珀这话说得有趣,倒是让这宴会更热闹了。不过琥珀,你这么会打趣,赶明儿也给我们多讲些笑话。”
琥珀点头:“好呀,平儿姐姐,只要大家不嫌我啰嗦,我就多找些趣事来讲。前儿个我听说,府里的小厮们比赛爬树,结果有个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李纨笑着说:“这些小厮,就会闹,不过倒也给这府里添了不少生气。”
琥珀接着说:“可不是嘛,我看那摔了的小厮,爬起来还笑嘻嘻的,说自已是给大家表演个乐子。”
宝钗对宝琴要求严格,事事讲规矩。贾母得知后,唤来琥珀:“你去跟宝丫头说,宝琴到底是客,别拘得太紧,由着孩子性子,开开心心的才好。”
琥珀领命,一路来到蘅芜苑。进院瞧见宝钗正与宝琴在廊下,她上前福身:“宝姑娘,老太太让我来说,宝琴姑娘是客,别管太严,随她去玩儿。”
宝钗点头:“知道了,劳你跑一趟。我也是想着妹妹年幼,怕她失了规矩。既是老太太吩咐,我便依着。”
宝琴则开心地拉着琥珀的手:“还是老太太疼我。我就说姐姐管得太严了,这下可好了。琥珀姐姐,你不知道,姐姐天天让我学这学那,都没什么时间玩。”
琥珀笑着说:“宝琴姑娘年纪小,正是爱玩的时候。宝姑娘也是为您好,不过偶尔放松些也无妨。宝琴姑娘,你想玩什么呀?”
宝琴眼睛一亮:“我想放风筝,姐姐总说风大,不让我去。”
琥珀看向宝钗:“宝姑娘,难得宝琴姑娘有兴致,不如就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让宝琴姑娘放风筝去?”
红楼梦通俗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红楼梦通俗版最新章节随便看!宝钗无奈地笑了笑:“好吧,看在老太太和你琥珀姐姐的面子上,等天气好,就带你去放风筝。”
宝琴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谢谢姐姐,谢谢琥珀姐姐。”
宝玉生病,黛玉忧心如焚。贾母心疼黛玉,让琥珀去潇湘馆照顾。琥珀赶到,见黛玉倚在窗边,满面愁容。
她轻声安慰:“林姑娘,您别太忧心,宝二爷身子骨结实,定会好起来。您若为他伤了身子,宝二爷醒来得多心疼。”
黛玉落泪:“我知道,只是忍不住担心。他若有个好歹,叫我可怎么办。我这心里就像坠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琥珀赶忙递上帕子,说:“林姑娘,您这样愁坏了身子,宝二爷知道了,心里更难受。您放宽心,府里的大夫都是顶尖的,宝二爷肯定没事儿。要不我给您念首诗解解闷?或者咱们说些别的,您不是喜欢花吗?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呢。”
黛玉微微点头:“罢了,你念吧。只是我这心里乱得很,也不知能不能听得进去。”
琥珀便轻声念起诗来,念完又亲自下厨做些清淡小菜,劝黛玉进食:“林姑娘,多少吃点,才有精神等宝二爷好起来呀。这是您最爱吃的碧玉羹,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黛玉看了看,轻轻摇头:“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你放着吧。”
琥珀不放弃:“林姑娘,多少吃一口,哪怕就尝一点。宝二爷要是知道您为了他不吃饭,肯定会自责的。您吃了东西,等宝二爷好了,你们就能一起去园子里赏花了。”
黛玉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勺子,喝了一小口。
琥珀开心地说:“林姑娘,再吃点,这碧玉羹趁热吃才好呢。您吃好了,精神才好,也能多陪陪宝二爷。”
黛玉又吃了几口,缓缓说:“琥珀,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琥珀连忙说:“林姑娘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只要您和宝二爷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在潇湘馆四处打量,不觉走向泥地。琥珀眼尖,见刘姥姥脚下不稳,急忙冲过去拉住:“姥姥,小心呐,这青苔滑,摔着可不得了。”
刘姥姥感激:“哎呀,多亏你这姑娘,我这老眼昏花,没瞧见。这园子好看是好看,就是我这走路得小心着。”
琥珀笑着扶着刘姥姥:“姥姥您慢走,这园子大,好玩的地儿多,可别伤着自已。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带您四处逛逛。前面还有更美的景致呢。”
刘姥姥笑道:“好啊,姑娘你心善,这园子我看着处处都稀罕。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琥珀说:“姥姥您要是喜欢,就多住些日子。这园子里的故事呀,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刘姥姥好奇地问:“哦?还有故事?快给我讲讲,姑娘。”
琥珀边走边说:“姥姥您看这潇湘馆,是林姑娘住的地方。林姑娘才情高,平日里啊,就在这儿读书写诗。她写的诗,连宝二爷都赞不绝口呢。”
刘姥姥惊叹:“哎呀,这姑娘可真是有学问。那她一定长得天仙似的吧?”
琥珀笑着说:“姥姥,您可真有眼力。林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标致,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她还心灵手巧,会做一手好针线。”
刘姥姥羡慕地说:“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惜我家没这样的福气。”
琥珀安慰道:“姥姥您别这么说,您家的日子肯定也越过越好。说不定哪天,也能遇到像林姑娘这样的好姑娘呢。”
平儿被王熙凤打骂,委屈哭泣。贾母知晓后,让琥珀去安慰。琥珀来到平儿房里,见她哭得伤心,坐在床边搂住她:“好妹妹,别难过。奶奶今儿许是烦心事多,才拿你出气。你一向大度,别往心里去。老太太可心疼你了,特意让我来。”
平儿哭诉心中委屈:“我一心为她着想,事事尽心尽力,可她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琥珀耐心倾听,轻声安慰:“别气坏了身子,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奶奶性子急,等她气消了,就知道你的好了。你这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要不,咱们想想开心的事儿?前儿个那出戏多有意思呀。”
平儿擦了擦眼泪:“也就你能懂我的委屈,有你这话,我心里好受多了。只是我在这府里,每天小心翼翼,还是会出错。”
琥珀说:“妹妹别这么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府里事儿多,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要是心里还是难受,就哭出来,哭完就好受了。要不我给你唱个小曲儿,解解闷?”
平儿点头:“好呀,你唱吧,听你唱我心里能舒服些。”
琥珀便轻声唱起来:“月满西楼,佳人独倚楼,望断天涯路,相思无尽头……”平儿听着听着,情绪渐渐平复,靠在琥珀肩头,缓缓睡去。
元宵夜宴,贾府灯火辉煌。宴上行传花令,琥珀留意到贾母兴致高昂,悄悄与击鼓丫头使眼色。当花传到贾母附近,鼓声停下。
众人纷纷祝贺:“老太太,这是好兆头,愿您新的一年福寿安康。”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今儿个真热闹。琥珀,这事儿办得好。”
琥珀笑着说:“老太太开心就好,只要老太太高兴,我们做丫鬟的也跟着欢喜。这元宵佳节,就该热热闹闹的,让老太太开开心心。”
贾母点头:“嗯,还是你贴心。这贾府里,有你们这些懂事的孩子,我这心里也宽慰。琥珀,你也别光忙着伺候,自已也找个空儿,去凑凑热闹。”
琥珀说:“老太太,伺候您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儿。不过老太太既然这么说,等会儿我就去瞧一眼。听说今儿个还有烟花呢,老太太肯定喜欢。”
贾母笑道:“好,烟花好,热闹。等放烟花的时候,你也叫上鸳鸯、平儿她们,一起去看。”
琥珀应道:“是,老太太,我这就去告诉她们。大家一起看烟花,肯定更有意思。”
在贾府的兴衰岁月里,琥珀从默默无名的小丫鬟,成长为贾母身边得力之人。她如同一束微光,虽不耀眼,却在琐碎日常中,以善良、细心与忠诚,温暖着身边众人,书写着独属于她的平凡而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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