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当我陷入梦乡时,眼前竟浮现出一片绿油油的景象——满是摇曳的水草。
在梦中,村支书竟然领着林六人和小徐,就在我的身旁另起炉灶,开办了一家名为“乐着醒”的农家乐。这还不算完,为了故意激怒我,他身先士卒地跳起了那滑稽可笑的水草舞。
清晨,晨曦初现之际,我悠悠转醒,但心中的怒火却仍未平息。那种愤怒之情如此真实而强烈,仿佛已许久未曾有过这般真切的感受。
那时不过凌晨五点而已,我气鼓鼓地坐在院子里那片荒芜的废墟之上,独自生着闷气。
瞧瞧吧,即便在睡梦中,人们那些成年后披挂上阵的坚硬盔甲与伪装、通过后天努力习得的种种技能以及深藏不露的心机城府,全都统统失去了效用,梦境中的情绪表现,反倒更趋近于天真无邪的孩童。
要说让我最为恼火的事情,莫过于还得帮村子里操办那个不知何时举行的灯会。具体时间究竟为何?此刻的我已然毫无印象。
待到闷油瓶和胖子先后起床时,便瞧见我早已将全市的地图铺开,并紧紧地张贴在了墙壁之上;同时,我也替他俩备好了一应俱全的装备。见此情形,胖子满脸疑惑地询问我意欲何为。
我则没好气儿地回答道:“为人处世就得勤恳踏实些,今日咱们要在全市 100 公里范围内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水草狩猎行动’,任何一处水塘都决不能轻易放过!”
胖子用一种仿佛看到神经病一般的眼神紧盯着我,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我说老吴啊,咱们国内不是有个叫什么网购的玩意儿嘛!咋滴啦,你难道不知道?”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胖子你有所不知啊,那网上购物虽然方便,但对于我要买的东西可不行。
主要是光看那些小图片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品种,非得亲自把东西放到水里面仔细查看一番才成呢。”
这时,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苦相地对我说:“老吴啊,照这么看来,咱这隐居的日子可比以前倒斗还累人哟!”说罢,他还不忘朝我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
我望着胖子,慢悠悠地回应道:“别抱怨了,这不马上就要到吃螃蟹的季节咯。”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胖子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从他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亮而清晰。
紧接着,胖子兴奋地冲我喊道:“嘿!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去看看水草吧,顺便把蟹笼也给放下去。”
“嗯,不错不错。”我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补充道:“再准备些热乎的黄酒,等到桂花开的时候,那滋味儿别提多美。”
“对对对!”胖子越说越来劲,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香醋里裹上点儿糖,再撒些碎姜花,然后用文火慢慢熬制调料,炸出喷香的蟹油来。”
“哈哈,没错没错!大螃蟹直接上锅清蒸,小螃蟹则把蟹黄刮出来备用。吃的时候,蟹脚蘸着香醋,一口咬下去,那味道简直绝了!还有那鲜美的蟹黄,拌上热气腾腾的猪油饭,啧啧啧……”
说到这儿,我俩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闷油瓶。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他总该接上一句点睛之笔,好让这段对话变得更加完美无瑕。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等了三分钟之久,闷油瓶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俩,始终一言不发。
终于,胖子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我说小哥呀,你倒是快说句话呀!难不成你不想尝尝这美味的螃蟹大餐?”可是,无论胖子怎么说,闷油瓶依旧静静地凝视着我们,没有丝毫反应。
见此情形,胖子无奈地摊开双手,摇摇头道:“得了得了,走吧走吧,看样子指望不上这位闷葫芦喽!”我们便收拾好家伙什,朝着河边走去,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螃蟹盛宴。
随后,我们三个人一同在那辆小摩托车上,正式踏上了探寻周围水潭的征程。一路上,微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没过多久,我们便抵达了距离最近的那个水潭。像别人家的鱼塘这类私人领地,咱们可不敢轻易涉足。只有野潭子才是我们的目的,毕竟,这里的野生水域要么是由山泉水汇聚而成,要么就是因为小河形成的沼泽地随着水位上升而逐渐显现出来的。
趁着这个功夫,胖子自告奋勇前往村子里采购食材。不一会儿,他就拎回了足足 30 斤的肥猪肉,准备带回家榨成香喷喷的猪油。
此外,还有一些精瘦的猪肉,可以当作抓螃蟹的饵料,至于那些捕捉螃蟹所用的蟹笼,则是就地取材,利用周边生长的野竹子制作而成。
只见胖子手法娴熟地拿起砍刀,将竹子砍倒后,再用刀子拉出细细的竹丝编织起来。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行家,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迅速搞定所需工具。
就这样,忙碌的一天过去了。我们马不停蹄地扫荡了整整七个野水潭子。夜幕降临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到疲惫不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整个过程中,只有我独自一人在费心寻找着水草丛生之处,而胖子和闷油瓶则专心致志地抓捕着螃蟹。
当我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村里的小屋时,连洗漱的精力都没有了,只想一头栽进床铺呼呼大睡。然而,就在我和胖子纷纷进入梦乡之际,唯有闷油瓶依然毫无睡意。
事实上,早在白天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他有些不太对劲。有好几次,他会突然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目光定定地望向旁边的竹林,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若是换作以往,看到他这般模样,我和胖子肯定会以为要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即将降临。但这次,尽管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可实在是太累了,也就顾不上多想,只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些什么东西,尤其是关于之前那些猫的事情。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似乎有人一直在我们的四周窥探着、潜伏着。
不过,如果闷油瓶真的有所察觉并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就让他去处理好了。毕竟,以他的能力和经历,应对这种情况应该不在话下,而且说不定这事儿还跟他自已家里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有关呢。
等到第二天我们前去收取蟹笼的时候,一开始倒也没觉着有啥异样。胖子将蟹笼一个接一个地从水塘里提溜起来,前面几个水塘的收获都还算得上正常。每个笼子里面差不多都能捞到六七只螃蟹,个头虽说不上特别大,但也绝对不小了。
在我们住的这个院子里头啊,还有一个大坑。平日里往坑里添点儿水进去,再每天给它投喂一些厨房剩下的食物残渣当作饲料。
就这样等着西北风呼呼吹起来的时节一到,哪怕是眼下看起来并不算太肥胖的螃蟹,它们的甲壳也会迅速变得肥美起来。其实螃蟹要这么个吃法才最地道呢,若是一股脑儿吃得太多反而没啥意思。
然而,当胖子把第四个水潭里的蟹笼取出来时,情况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只见从那个水潭里起出来的螃蟹当中,竟然有好几只的身上都被人用红色的细绳紧紧捆绑着,而这些细绳上面又无一例外地系挂着一枚古旧的铜钱。
胖子见状,赶忙动手解开那些缠绕在螃蟹身上的红线,并取下了铜钱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看着看着,他嘴里便开始低声嘟囔道:“咦?这些铜钱咋瞅着这么眼熟呢?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接过来仔细查看,经过再三确认后,发现这些铜钱的确就是当初从院子里挖掘出来的那几枚无疑。
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它们是被人在半夜时分动过手脚,刻意捆绑到蟹笼子上的。究竟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闷油瓶。
毕竟,关于这些铜钱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处理的,难道在此期间发生了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复杂故事吗?
就在这时,闷油瓶忽然转头看向旁边茂密的野林子,眼神深邃而专注。受到他的影响,我们也纷纷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起初,林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但没过多久,只见一只毛色斑驳的野猫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
这只野猫体型中等,动作轻盈灵活。它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用蒲草编织而成的项圈,上面还悬挂着一个略显陈旧的老式饭盒。
此刻,它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盯着我们手中的泥鳅——要知道,蟹笼除了捕获螃蟹之外,附带的产品还有数量众多的泥鳅和小龙虾呢。
再看那个老饭盒,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我们却觉得颇为眼熟。饭盒本身似乎相当沉重,以至于猫咪行走时都显得有些吃力。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盘子忍不住伸手从笼子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朝那只野猫轻轻扔了过去,并笑着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来吧咪咪。”
就在这时,那只猫迈着优雅而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过来。我们紧张又兴奋地注视着它,手中紧紧握着一条条滑溜溜的泥鳅,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依次放在地上,仿佛在铺设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猫的目光被这些蠕动的美食吸引住了,它顺着泥鳅铺成的小径一步步靠近我们。每一步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灵动,让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终于,这只猫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只见胖子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猫的脑袋,然后慢慢地解开系在它脖子上的那个略显陈旧的饭盒。随着饭盒盖子的开启,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当我们定睛看去时,不禁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饭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张照片看起来如此熟悉,仿佛在记忆深处早已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没错,那不正是我曾经在网上偶然瞥见的那张照片吗?此刻,它竟然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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