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朝堂之上,李世民展现出来的姿态可完全不像往昔那般谨小慎微、畏手畏脚了。
显然,他此次推行推恩令是下定了决心要对世家大族动手,以巩固自已的皇权统治。
五姓七望是怎么也没想到,李世民竟然会用推恩令,五姓七望的家主各个愁眉苦脸,商量了大半天也没个主意。
宫里的李世民,那心情就不是一般的好了。
“观音婢啊!朕只要一想起五姓七望那些人如丧考妣、仿佛吃了屎一般难看的脸色,朕心中就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哈哈哈!”李世民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
要知道,那句宁娶世家女,不娶公主妻可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想当初,当李世民得知此事时,气得差点拍案而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一旁的长孙无垢微微颔首,轻声说道。
“陛下,臣妾已经好久都未曾见到您如此开怀地大笑了。”
她的目光温柔如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李世民突然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观音婢,为何你不为你的兄长和侄子们说几句好话呢?毕竟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呐。”
长孙无垢微微一笑,从容答道:“陛下,臣妾的兄长久居朝外,远离朝堂纷争,这本就是臣妾一直以来所期望之事,臣妾之前也曾多次向您进言,恳请您莫要给予长孙家族过多的殊荣与封赏,再者,将任城王的女儿许配给冲儿,臣妾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呀。”
说完,她又是淡然一笑,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十分在意,让长孙家远离权力中心,才是保护长孙家最好的办法。
李世民握着长孙无垢的手,“观音婢,你竟然不怪朕,朕还以为你就算不说什么,也会埋怨朕几句呢。”
长孙无垢娇嗔一笑,“臣妾在陛下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你我结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臣妾吗?”
“朕怎么不了解你了?你知朕长短,朕知你深浅。”李世民甜蜜的笑着。
长孙无垢撩了撩青丝,“陛下,只是你将长乐的婚事这么早就确定下来,是不是早了些?”
听到这话,李世民正了正神色,有些心虚。
当时这么早就定下来,完全是为了气长孙无忌了。
“观音婢,也不早了,长乐已经过了九岁的生辰,现在是十岁了,你十三岁嫁给朕为妻,朕暂定长乐十二岁出嫁也不算早,你若嫌早就推迟一两年也无妨,朕说的是暂定,又没有确定。”
李世民一本正经的说道。
长孙无垢微微颔首,美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眷恋与不舍,“二郎,臣妾着实舍不得将长乐如此仓促地嫁出闺阁,然而,每当念及臣妾这身子骨恐怕撑不了多少时日,便又想着能早些亲眼目睹长乐披上嫁衣、嫁为人妇,如此一来,即便臣妾在有生之年匆匆离去,也可少留几分遗憾。”
闻听此言,李世民如遭雷击般身躯一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江望泽此前所作的预言。
他紧紧握住长孙无垢那双略显冰凉的玉手,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许。
“观音婢,莫要胡言乱语!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定不会让你早早离朕而去,江望泽那小子既然身怀绝技,想必定有法子能够挽救你性命。
朕既与你结发同心、携手共度此生,那便要直至白发苍苍、岁月尽头才行,我们不但要共同见证长乐风光大嫁,更要看着高明喜结良缘、成家立业。
待到那时,我们还能抱抱高明的嫡长子,我们的孙儿呢!日后高明执掌朝政、治国安邦,而我们则悠然自得地享受天伦之乐,含饴弄孙,岂不快哉?”
此刻,李世民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那江望泽所掌握的七星续命之术是否能运用到长孙无垢身上。
哪怕仅仅只是为观音婢增添短短十二年寿命也好啊……
“陛下,生老病死乃天定,其实看开了就挺好的,最起码现在还没发生呢,不是吗?”长孙无垢并没有多害怕,反而坦然的说道。
“有朕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朕绝不会坐看此等事情再度发生,让你早早离真而去。”李世民一本正经的说道。
郑重的对长孙无垢许下承诺。
长乐宫内。
李承乾把赐婚的消息告诉给了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本来闷闷不乐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皇兄,你……你是说父皇给我和阿泽哥哥赐婚了?婚期暂定贞观七年?”
长乐公主眨着眼眸,似乎不敢相信。
李承乾笑了笑,“那是自然,我骗你干什么?父皇说了,此事不叙再陈。”
“唔……那舅舅家呢?父皇有给表哥赐婚吗?是赐婚的哪位姐妹?”长乐公主又问。
李承乾回答道,“父皇赐婚了,是任城王之女,并加封其为文成郡主,待其长成之后下嫁为正妻。”
听到这话,长乐公主淡淡的笑了起来。
“郡主下嫁,那舅舅岂能甘愿?”
李承乾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不甘愿又如何?圣旨已下,再无更改可能,皇权至高,纵使是舅舅,又能如何?”
长乐公主嗯了一声,“谢谢皇兄来告知长乐这个消息,阿泽哥哥如果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李承乾调侃道,“长乐,你们才认识几天,你就芳心暗许,眼巴巴的巴不得嫁过去做江夫人了?”
“皇兄!你再乱说,长乐就不理你了。”
长乐公主顿时小脸俏红,跺了跺脚。
李承乾笑着说道,“好啦,不逗你了,不过近期京城不太平,你尽量不要出宫了,知道吗?”
“啊?京城不太平?整个大唐还有比京城更安全的地方吗?”长乐公主疑惑,京城还能不太平?
李承乾嗯了一声,“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反正你尽量不要出宫就是了,接下来京城会乱一段时间。”
“知道了,皇兄,我近期不出宫就是了。”长乐公主点点头,反正阿泽哥哥也在忙,出宫也没有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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