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墙边的张芒听到传来的声响，那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这使得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不多时，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一条黑色的狗出现在几米开外，它止住脚步，静静地凝视着张芒，一动不动。
张芒心里明白这是条胆小的流浪狗，便压低声音对张医生说：“老东西，要不要把这狗宰了吃肉。”
“算了吧，这流浪狗瘦得皮包骨头，没几两肉可吃。”
张芒很清楚，天亮前必须得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可此刻他身无分文。
至于天亮后该如何解决吃饭问题，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
就在他和张医生交谈之时，黑狗小心翼翼地沿着另一边的墙角，缓缓地移动着脚步，一边走还一边不时地扭头瞅他一眼。
待它觉得已经到达安全距离后，便加快了步伐，一溜烟地跑出了小巷。
“唉，这下啥都没了。”
“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张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好在这一次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微微发亮。
他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此时的他又渴又饿，就连一直为他提供情绪支持的张医生，也因身体缺乏足够的能量而效果大打折扣。
就这样，他强撑着走出了巷子，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奇妙，就在他不经意间向右侧瞥了一眼时，发现了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方。
“先去填饱肚子再说。”他暗自寻思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家早餐店。
他看了看墙上的早点菜单，发现这家店主要经营豆腐脑和油条。
“老板，来十斤油条，五碗豆浆，二十个鸡蛋。”
由于此时早餐店刚开门不久，还没有其他顾客，张芒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后便开始点餐。
早餐店那位系着浅红色围裙的妇女微笑着回应道：“好嘞，咱这人还没来齐是吧？”
张芒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对，先上，一会儿就来。”
“稍等哈。”说完，妇女便转身走进了后厨，通过后厨传来的对话，张芒得知这是一家夫妻店。
不一会儿，妇女端着一个装满油条的长方形钢盘走了过来，微笑着说：“你好先生，这是五斤油条，另外五斤正在做，您先吃着。”
“好的。”
看着这位朴实热情的妇女，张芒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不知道一会儿这霸王餐该怎么收场。
张芒虽然在人们眼中是个心狠手辣的罪犯，但他还是有自已的底线。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填饱肚子再说。”他暗自思忖着。
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理智，不等豆浆端上来，两斤油条就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这时，老板娘刚好端着两碗豆浆走了过来，看到钢盘里的油条一转眼就少了那么多，她心想这老头肯定是饿了很久了。
“豆浆来了。”
张芒摸了摸豆浆杯，感觉太烫了，便对老板娘说：“老板娘，剩下三碗豆浆常温的就行。”
“好的，马上就来。”
老板娘转身回到后厨，又端了两碗常温的豆浆出来，然而又是一转眼的功夫，钢盘上的油条已经不见了。
看着张芒依旧一副绅士的样子，老板娘心想这老头应该是打包了吧。
“常温豆浆两碗，您慢用。”借着放豆浆的功夫，她扫视了一眼张芒的周身，并没有发现任何袋子。
看着老板娘疑惑的眼神，张芒此时摆出顾客就是上帝的架势道：“老板娘，另外五斤油条和鸡蛋帮我打包吧。”
看着老板娘走进后厨，张芒把四碗豆浆倒在一起，感觉温度差不多后，便咕咚咕咚地把四碗豆浆都喝光了。
这时，老板娘拿着一个袋子走了出来，袋子里装着二十个茶叶蛋。
她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豆浆碗，这才明白过来，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胃王。
一想到食客能吃自已就能多卖点钱，她虽然有些震惊，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老爷子，您这胃口可真好啊！”
听着老板娘的夸赞，张芒谦虚地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这几年饭量已经不如以前了。”
老板娘心里清楚，这老头五斤油条、四碗豆浆下肚还能如此轻松自如，就凭这一点，这老头说他以前更能吃，肯定不是在吹牛。
“是啊，能吃是福，说明您身体好呀。您坐着稍等，我去给您拿油条。”
看着老板娘向后厨走去，张芒知道今天这五斤油条是吃不成了，毕竟等老板娘递上打包好的油条，他就得结账了。
“老东西，赶紧想办法。”
“唉，丢人啊，我一个堂堂科室主任，竟然要为了几十块钱吃霸王餐。”
张芒知道这老头很在乎面子，便说：“你就别装了，赶紧的。”
说完，张芒手提着二十个鸡蛋，利落地推开玻璃门，迈着大步下了台阶，顺着盲道开始狂奔。
而一脸欣喜地提着五斤油条的老板娘，从后厨出来后，看着空空的桌子和还在晃动的玻璃门，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店门，向两边各看了一眼，发现右侧盲道上的近百米外有一个灰色的身影。
“穷疯了吧，你个死老头，大早上吃霸王餐，小心断子绝孙。”
刚刚还彬彬有礼的老板娘，此时就像个泼妇一样，朝着张芒跑去的方向破口大骂。
张芒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追上来，便放慢了速度。
此时，大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车也多了起来。
然而，从昨晚到现在，张芒发现执法者们，并没有因为他杀了一个人而有所行动，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过一声警笛声。
“老东西，你说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执法者死了一个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看来这执法者的命也不过如此。”
张医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此时他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便说：“也许你并没有踹死那个胖子呢。”
张芒回想着当时那一脚的力度，他觉得那一脚足以把胖子的颈椎踢断。“不可能，肯定是另有原因。”
“行了，这不是我们现在需要弄明白的事，还是抓紧时间找到赵阳再说。”
张医生的话让张芒意识到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好吧，我找个人问问。”
交流完毕后，张芒走向一个十字路口，他打算随便找一个等红灯的行人问问路。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等着红绿灯，张芒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
“您好，麻烦问一下，这区域竞技培训中心怎么走？”
那个男人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在这时他感觉身后有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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