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看着眼前被折磨得虚弱不堪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略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欣慰的是这女子在短暂的失声后，终于开了口：“给个……痛快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无奈的是，瞧着她说话声已微弱许多，他明白，此刻动粗绝非良策。
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电视里的种种审讯桥段，暗自思忖着：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肯定有隐情，我得想办法撬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于是，他开口问道：“说说吧。看你们年纪轻轻，想必是被李贺年捏住了什么把柄？又或者，你们是他悉心栽培的死士？”
“我什么都不会说，动手吧!”
张凡清楚，再抽一鞭，这女子恐将丧命，但这并非他所愿。
在他看来，不明真相就随意杀人，绝非明智之举。
他并非心慈手软，而是心中有着自已的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
况且，杀了这女子，还得顾虑她变成双魂人的风险。
他皱了皱眉头，略作思索后，对李建刚说道：
“让基地派医生来，带上创伤药给她医治一下。”
此时，他心想：“留着她，或许还能找到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有了上次张总的发火在前，李建刚此时哪敢有异议：“好的，我这就联系。”
见第一个女子已无审讯价值，张凡走向第二人，抽出她口中的布团。
这女子因耳机和木板的遮挡，尚不知其首领已被抽得奄奄一息，还嘴硬道：
“老头，没勒死你算我们失误，要杀要剐，随你便！”
张凡心中有些恼火，但仍强压着情绪，想着：“这些人到底是被什么蛊惑了？怎么都这么冥顽不灵。”
嘴上问道：“你们是不是被洗脑了？不就是受人指使吗？究竟是为何，让你们这般视死如归？他们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这个肤色不及她们首领白皙的女子，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张凡，并不作答。
“管家关在哪儿？”
“隔壁杂物间。”
张凡觉得这些女子怕是撬不开嘴了，或许能从管家口中问出些端倪。
他一边往杂物间走，一边在心里琢磨：
“这管家和张总还有亲戚关系，他会不会知道更多内幕？但愿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然这案子真是毫无头绪。”
来到杂物间，只见那三十来岁的管家被拴在钢制储物架上，对张凡等人的到来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
“你们审过了？”
“没，这不是等你来嘛。”
张凡蹲下身子，看着这个梳着三七分、戴着黑框近视镜的年轻人，问道：
“怎么，计划落空，很沮丧？”
管家并未理会，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便扭头不语。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被洗脑了？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嘴硬。”张凡转头问李建刚
李建刚笑道：“或许是生无可恋吧。”
“生无可恋？原来如此，看来他们不单是脑子被洗，估计家人也被控制了。”
张凡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觉得事情越发复杂。
“有可能，毕竟没了牵挂，做事才无所顾忌。”
张凡想了想，又问：“不是说这家伙和张总沾亲带故吗？他家里什么情况？”
“人事资料上写着父母早亡，未婚，其他信息就没了。”
“哦。”张凡站起身:“把他架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气。”
李建刚将管家架起后，张凡拿起蘸了盐水的鞭子：“现在说还来得及。”
“我不想说，也不会说。”
“好，那就别怪我。”
啪……“妈呀！哦哦哦，我说，我说……”
见这小子一鞭子就服软，张凡忍不住想笑，心想这年轻人大概是高估了自已的耐痛能力。
“说吧！”
年轻人泪流满面，胸前一道血印渐渐泛红。
“我和那个王蝶是恋人，她让我设法安排她们进来。这庄园以前的临时住客，都有请舞者表演的惯例，在她的甜言蜜语下，我只当她是想多赚些钱，没想到……”
“她们当中哪个是王蝶？”
年轻人浑身颤抖，疼痛似乎让他站立不稳。
“就是那个皮肤最白的，我真不知道她们要杀你，真的。”
张凡盯着这个略显消瘦的年轻人，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就这些了。对了，她说她们在银河会所谋生。”
“银河会所？还有呢？”
年轻人苦思冥想：“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你们认识多久了？”
“就前几天在网上聊的。”
张凡觉得这瘦弱的管家有些可笑，平日里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是个恋爱脑。
他心里想着：“这小子也太糊涂了，为了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差点把命搭上。”
“才几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嗯！她太会撩了，现在想想，真是个心机女。”
见这年轻人的回答并无太多价值，张凡心想，若事情真如管家所言，那他勾结外人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但事情依旧毫无头绪。
“建刚，都录下来了吧？”
“嗯！”
“这家伙怎么处理？弄死他，你觉得呢？”
张凡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在权衡利弊，一方面这管家似乎也没什么大罪，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放了这管家会有后患。
张建刚深知自已不能多言，此刻张凡一句话，就能决定这年轻人的生死：“听您的。”
“不要啊！我错了，我不敢了，饶命！”管家此时已顾不上疼痛，声音陡然拔高，说着就要下跪。
见这管家求生欲强烈，张凡看着已跪下的年轻人：“想活？"
“是，爷爷饶命！”
这声“爷爷”，张凡觉得倒也贴切，毕竟自已年逾六十，这小子叫声爷爷也不为过。
“饶你一命也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管用什么法子，我要知道那四个女人为何要杀我。三天后若没进展，你们五个一起死，明白吗？"
年轻人如获大赦，感恩戴德：“谢爷爷，一定不负所望。”
张凡看向李建刚：“医生来了，给他包扎一下，另外派人盯着。”
“明白。”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记住，没查清动机前，要留活口。”
张凡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梳理着今天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有了一些方向。
“哦，明白。”
张凡走出地下室，心中仍有些恍惚。
他一个破产后送外卖的，往昔总是愁眉苦脸，送餐时对着顾客点头哈腰，生怕得个差评。
如今却能掌控他人的生死，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经历巨变的又何止他一人？
张芒亦是如此。
自从那次和李总话不投机的饭局后，他便在这简陋陈旧的宿舍里待了好些天。
说好的测试长跑速度，却迟迟没有下文。
他寻思，或许这和饭局上的谈话有关。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满是迷茫和不安，不知道自已的未来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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