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至张芒和李总的初次饭局。
豪华的包间内，灯光柔和地洒在精致的餐桌上，洁白的桌布一尘不染，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折射出淡淡的银光。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字画，为这空间增添了几分高雅的气息。
然而，这看似和谐的氛围却被桌上狼藉的餐盘和张芒那不修边幅的吃相打破。
眼见张芒风卷残云般吃完餐前小点与凉菜，李总不动声色，已然吩咐厨房加菜。
此刻的张芒毫无形象可言，吃完饭还砸吧着嘴，李总心中暗忖，这人简直毫无教养，吃饭时扒拉菜、嘬筷子、吧唧嘴，种种不文明的就餐陋习集于一身。
张芒却满不在乎，心想不过是与昔日合作伙伴的二人饭局，无需拘谨，况且自已饥肠辘辘，哪还顾得上什么就餐礼仪，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医生真是好胃口啊！”李总强压心中不悦，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张芒。
“见笑了，这才刚垫了个底。我看你没怎么吃呢？”张芒的话让李总深感无语，瞧着他这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相，自已哪还能有食欲。
“哦，刚开完会，在办公室喝了些咖啡，这会儿不太饿。”
张芒顺势抬起脚搁在宽大的座椅上，右手挠着脚踝：“唉！这抢来的鞋子有点小，挤得脚疼。”
李总瞥见他这般不顾场合地抠脚，心里极为不爽，但念及日后或许还有合作，便暂且隐忍：“你脚多大码？我这就派人拿几双合适的来。”
“谢了，43 码，运动鞋就行，皮鞋穿着不习惯。”
张芒这般随性而为，在李总看来是对他的极不尊重。毕竟身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邢队，进来一下。”
李总话音刚落，邢队长便推门而入，微微欠身，恭敬道：“李总，您有何吩咐？”
“打电话让人送几双 43 码的运动鞋来，款式、颜色多样些，各来十几双，要最贵的那种。”
“明白。”
邢刚退出房间后，张芒略带歉意地望向李总：“你不介意我把鞋子脱了吧？”
未等李总回应，张芒已自顾自地脱了鞋。虽说他动作迅速地把脚藏到桌下，但李总还是瞥见了那满是黑色污垢的脚底。
不过眨眼间，一股淡淡的酸臭味悄然弥漫开来。张芒抢了醉汉的皮鞋后就一直没脱，又在中心广场坐了一上午，脚不臭才怪。
李总懊悔不已，心想吃饭前真该让这家伙先洗个澡，当下实在忍无可忍，叫来邢刚：“小邢，安排人带张医生去客房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把餐厅也清理一下。”
说完看向张芒：“请吧，咱们晚点再聊。”
张芒饭吃了一半，也知道自已有些邋遢，便跟着邢刚去了客房。
“你这人真是太没礼数了，李总可不是一般人，唉，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洗澡时，张医生忍不住埋怨张芒。
张芒却笑道：“跟这些大人物打交道，就得先探探他们的底线。在我看来，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我来讨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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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芒明白张医生的话有理，但他性格本就如此。前世身为抢劫犯，骨子里的那股子不羁与侵略性仍在，所以一开始就在李总面前随心所欲。
“老家伙，你懂什么！你越是对他恭敬，他越不把你当回事。我觉得没必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不就是为了利益嘛！能合作就合作，不行就一拍两散。”
张芒的话气得张医生够呛，但此时他除了用情绪影响张芒使其外，也无计可施。
“行吧！你就继续随性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芒没再理会张医生。洗完澡后，邢刚送来了新鞋子，张芒瞧着鞋上的吊牌价格，心中暗叹李总出手阔绰。
虽说吊牌价虚高，但一般也就几倍溢价，而这十几万一双的鞋子，估计实际也就万把块。
衣服也一并送来了，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与运动鞋，张芒站在镜前，觉得自已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回到餐厅，张芒一进门便看到桌上摆满了加量的热菜，足有七八道。
“你瞧，这样不是挺好嘛！都怪我考虑不周，没等你洗漱完就开饭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总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想着张芒或许能在未来四年为他赚得数十亿，此刻也只能暂且忍耐。
此时的张芒却被满桌佳肴吸引，随口敷衍了一声，便坐下大快朵颐，边吃边对李总说：
“行了，客套话就免了，吃饭！”
眼见张芒这般毫无顾忌地吃喝，李总的脸色愈发难看，但他有强迫症，此情此景下实在难以下咽，便掏出香烟，默默抽着，冷眼旁观张芒进食。
此刻他心想，若测试不通过，这老家伙定要为今日的无礼付出代价。
就这样，李总一口未吃，直至张芒吃完，让人撤下餐具后，他才强装镇定地看向张芒：“张医生，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桌？”
张芒剔着牙，含含糊糊地说：“饱了！饱了！菜量够，味道还行。”
听到“味道还行”这四个字，李总心中窝火，这可是他招待贵客的招牌菜，在张芒嘴里竟只是“还行”。
李总心中腹诽：“你一个穷医生，要不是前几年让你沾了些灰产的光赚了钱，你这老头哪有今天这般境遇。”
“那好，既然如此，咱们饭后聊聊正事。”
张芒将牙签搁在桌上：“说吧，什么正事？”
李总强扯出一丝微笑，从身后桌上拿起一份协议递给张芒：“你看看这份协议，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商量着修改。”
张芒接过协议，一眼便看出其中诸多变相限制人身自由的条款，这与卖身契无异。
而且关于他能拿到的报酬，只有模糊的百分比，并无具体数额，大多还以股份形式呈现。
“啪！”
张芒看完后，猛地将协议拍在实木桌上，声响在屋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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