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羽悠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平稳。她刚刚喝了两口流食,勉强维持着身体的能量需求。镇痛剂的药效渐渐上来,她的眉头微微舒展,昏昏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林沐阳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手指轻轻抚过她瘦削的手背,他的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艰难。
苏羽悠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她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甚至开始拒绝治疗,拒绝进食。他不敢离开她,哪怕一秒钟。
然而,王姐的电话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焦虑,“沐阳,我知道你现在只在乎羽悠,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但今天这个活动,真的不能开天窗。违约金……你身上全部的钱拿出来都赔不起。”
林沐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自已会被违约金绊住脚。换作以前,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说“赔就赔”,可现在,他居然没办法开口。账户里的数字每天都在减少,而她的病情却不见好转。
他沉默了半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能低声应,“我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林沐阳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焦虑都随着这口气吐出来。
他走回床边,俯下身,轻轻吻了吻苏羽悠的额头,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撑下去。
“羽悠,我很快就回来”,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直起身,转向站在一旁的护工和保姆,“我出门后,你们一定要24小时看着她,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如果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会马上赶回来。”
护工和保姆连连点头,“好的,先生,您放心,我们肯定会一整天都寸步不离地照顾苏小姐,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护工向林沐阳保证,她们会用尽全力守护好苏羽悠。
林沐阳点了点头,但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减轻。他又转头看向床上安静躺着的苏羽悠。她的脸依旧苍白,呼吸微弱而平稳,她的手腕上还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身体。
他站在原地,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迈不开步子。他知道自已必须去工作,可他的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只想留在这里,守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多看她一眼,多陪她一秒。
最终,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已转身,迈出了卧房的门。他不敢回头,怕自已一回头,就再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拍摄现场,镜头前的林沐阳努力让自已进入状态。他对着镜头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眼神明亮,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如常。
然而,只有他自已知道,他的心思始终无法完全集中,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像是机械般地完成,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苏羽悠那句“求求你.......帮帮我......”。
每拍完一个镜头,导演一喊“卡”,林沐阳便会立刻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开家里的监控软件。屏幕里,苏羽悠安静地躺在床上,偶尔翻个身,或是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阳光。护工和保姆时不时走近画面,轻声询问她的状况,喂她喝水、吃饭,或是帮她调整枕头的位置。看到苏羽悠好好吃饭、好好喝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影帝的ID是我的白月光 好好睡觉,林沐阳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中午时分,护工按照惯例走进卧室,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苏小姐,该吃药了”,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药瓶,抖了两颗药片在瓶盖上。
苏羽悠微微抬起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有些涣散,“我胃里空空的,有点难受,你能帮我煮点粥吗?”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护工点点头,“好的,苏小姐,空腹吃药对胃不好,我这就去煮粥,您稍等一下”,她将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出了卧室,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苏羽悠微弱的呼吸声。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上,颤抖着手,缓缓伸向药瓶,变形的手指让她的动作迟缓而艰难。她拧开瓶盖,药片在瓶子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苏羽悠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一颗、两颗、三颗,她将药片一颗接一颗地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一整瓶药都已经见底。
胃部很快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苏羽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额头渗出冷汗,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她的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昏暗。然而,在这极度的痛苦中,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终于要结束了……”她在心里默默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终于可以把林沐阳的人生还给他了……我也要自由了……”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仿佛传来了遥远的呼唤声,像是护工的惊呼,像是林沐阳的嘶吼,又像是她自已心底最后的呢喃。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拍摄现场,林沐阳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休息室的宁静。他猛地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护工的来电。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先生!您快回来!苏小姐她……她出事了!”护工的声音带着哭腔,急促而慌乱。
林沐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机从他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冲出片场,“超速,您已超速”,导航发出尖锐的警报,重复了数十次,林沐阳只觉得聒噪。
医院里,苏羽悠已经被送进急救室洗胃,林沐阳站在门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苏羽悠那句“求你……让我走……”不断回响。
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走出急救室,告诉林沐阳苏羽悠已经脱离了危险。他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沉重却丝毫没有减轻,他走进病房,看着苏羽悠苍白的脸,整颗心一点点碎裂。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羽悠……如果那么痛,如果一秒也无法忍耐……我愿意放开你的手……但是,如果你不在了,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陪你一起.......然后再另一个地方,再重新牵你的手......”
他想起舞台剧的台词,“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苏羽悠正在输液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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