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微凉的露水掠过夏洛辰的睫毛，她仰头时恰好有飞蛾撞上路灯，在两人脚下投出摇晃的碎影。
"你还好吗？"柳清然伸手拂开粘在对方肩头的落叶，袖口还带着艺术楼墙灰。
“没事。”夏洛辰踢开脚边的碎石，故意让鞋底在水泥地上擦出刺响：“鬼也处理掉了，厉害吧。”
她微微扬起下巴，试图缓解柳清然的担忧。
“尸体就丢在那里吗？要不要报警处理？”柳清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松针断裂声突然传来，夏洛辰神色骤变拉住柳清然的手，"跟我来。"
两人迅速躲进旁边的灌木丛中。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几个身影朝艺术楼方向匆匆走去，为首的正是夏云舟。
灌木丛中，夏洛辰将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凑到柳清然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谁？"夏云舟的冷喝惊落树梢鸣蝉。
夏洛辰踉跄着穿过满地破碎的槐树籽，这短短的距离，却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夏云舟手里强光手电扫过她苍白的脸，神色松懈下来，"哟，怎么虚成这样？"
"少废话。"夏洛辰撇嘴，擦去黏在颈间汗渍，"陈默自杀，我收了女鬼放在尸体旁边，你都带回去吧。"
"这么刺激？"夏云舟嘴角一抽，带着人迅速进入艺术楼。
夏洛辰看着他们涌入建筑的身影，补充了一句，"报告里别提我名字。"
灌木丛无风自动，柳清然偏头的角度让月光恰好滑进瞳孔。她虽未开口，但眼神中的疑问显而易见。
夏洛辰指尖无意识着衣角，"今晚的事，装作不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猜......"柳清然忽然欺近半步，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有个神秘的部门，专门处理这类案件是吗？"
这距离让夏洛辰心跳加速，她慌忙后退一步，"走吧，先离开这里。"
两人像上次一样翻墙离开校园，沿着街道缓步前行，谁都没有说话。
她们影子在便利店霓虹里重叠时，柳清然打破了沉默，"今晚我回家，你住......"
话还没说完，夏洛辰身子一软，瘫倒在柳清然怀中。
柳清然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指尖陷进对方运动服下摆的褶皱，"你受伤了吗？"
夏洛辰轻靠在她肩上，睫毛垂落的弧度正好盛住对方颈侧蒸腾的体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身体也好软。" 这个念头像汽水泡泡在胸腔炸开。意识消散前最后记得的，是柳清然蜷曲的发尾正悄悄缠住自已的衣领。
这一夜，两人又住进了那家快捷酒店。于此同时，夏云舟带走了陈默的尸体和镇魂铃。
江大校园被浓重的黑暗笼罩着，零星的路灯像漂浮在夜空中的萤火虫，照亮着狭小的一方天地。寒风穿过建筑物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保安提着强光手电筒，正沿着校园的主干道进行例行巡逻。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今夜的校园格外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只有他皮鞋踩在路面上的轻微声响。
当他走到艺术楼附近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旁边的草丛中传来。保安握紧手中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茂密的草丛。“嗖”的一声，一个黑影猛地窜了出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电筒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光柱在地面上胡乱扫过。 他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原来刚才跳出来的，只是一只黑色的野猫。
野猫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保安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他收起手电筒，继续巡逻。转身离开草丛时，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一个硬物，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微微一怔，低头看去，只见脚边散落着几块细小的玻璃碎片，原来自已踩碎了一个玻璃瓶。
“真是的，谁乱扔垃圾。”保安嘟囔了一句，并未太在意。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玻璃，确定不会影响行人后，继续沿着巡逻路线前行。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那些散落在草丛边的玻璃碎片中，突然飘起了一缕黑雾，融入到不远处的模糊虚影中。那道虚影微微颤动了一下，轮廓仿佛变得清晰了些，随后又归于沉寂。
结清苏晴事件的酬劳后，夏洛辰盯着账户余额发了很久的呆。夏明接走了王思雨的母亲，并承担了她的治疗费用，而王思雨如今也有了稳定的收入，不再需要她的帮衬。钱握在手里，反而让她感觉空落落的。
那日与柳清然分别后，两人都没再主动联系对方。除了在日常训练中偶尔碰面，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夏洛辰偶尔想起她，呼吸间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她甩了甩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训练上。
特殊训练班的等级考核即将开始，每个人都在做最后的冲刺。夏洛辰做着体能训练，心情却有些复杂。这些年，她似乎有些懈怠了。仅仅是对付一个怨灵，就让她力竭到昏厥。然而，有一点她始终想不通。苏晴虽然是因为吸收了一瓶特殊能量而转变，但作为怨灵，她的能力却显得过于强大了。
晨雾未散的训练场上，电子哨模拟着画眉鸟的啼鸣。考核结束后的第三天，夏洛辰静静地坐在教室中，双目微闭，似是在闭目养神，又似陷入了沉思。
"老大。"身旁传来秦放压低的声音。他侧过头，眼底跳动着期待的火星："你看我是不是进步了？"
夏洛辰连眼皮都未抬，搭在臂弯里的手指轻叩两下桌面。这个动作让秦放立刻缩回原位，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械鸟。
"我觉得我的等级可能跟你差不多了。"王思雨突然从后排探身，崭新的腕带磕在金属桌沿发出脆响。她托腮望着骤然转身的秦放，后者领口随着倒抽气的动作骤然绷紧。
“不会吧？你这是什么天赋啊？”
军靴踏碎走廊寂静的刹那，年轻的面孔同时转向门口。李严教官的指节叩在讲台上，惊起粉笔灰在光束中翩跹。
“各位学员，第一次等级考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教官接下来的话。
“在宣布考核结果之前，我想为尚未正式成为探员的学员，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所使用的力量——‘灵能’，通俗来说，就是灵力。”
稍作停顿，李严继续说道：“根据对灵能的掌握和运用程度，我们将其划分为五个境界：灵启境、灵悟境、灵动境、灵渊境和灵穹境。”
“通过考核达到标准的学员，将来会加入特殊事件调查局，也就是异控局。当然，你们之中已经有一部分人是异控局的在职探员，这里我就不再多说。”
“这次考核，是对大家现阶段能力的一次检验。绝大部分学员都达到了灵悟境，这意味着你们已经初步掌握了灵能的运用能力。部分优秀的学员，甚至已经达到或接近灵动境。”
“考核的最终目的，是帮助大家更好地认清自身的优势和不足。后续的训练安排，也会根据这次考核的成绩进行调整。希望各位再接再厉，不断提升自身的实力。”
“接下来，我来宣读各位的成绩。”
……
成绩宣读完毕，李严微笑着说道：“对于未能成功入职的学员，后勤部会妥善处理。你们关于异控局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无痕消除，不会对你们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影响。”
“老大，你这是被捆绑销售了。”秦放下颌骨突然被夏洛辰单手钳住，拇指卡着关节往窗边旋转，说话时咬肌在她虎口处滑稽地鼓动：“还、得、回、局、里……”
“啧，又被坑了。”她指尖加重力度，某人太阳穴顿时青筋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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