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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深夜惊悸

小说: 迷雾诡事   作者:加速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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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降时,霓虹在窗棂割裂成病态的光斑。夏洛辰蜷缩在铁架床上,听着窗外断续的车声,恍惚间又听见渝西镇夏夜的虫鸣。那些声音总在她太阳穴突突跳动时准时造访,带着潮湿木衣柜里的霉味。

手指深深掐进被单,床架随着剧烈呼吸吱呀作响,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后背。房间仿佛变成了一个逼仄的牢笼,墙壁无声地向她挤压。她想要打开床头的台灯,但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黑暗中,母亲癫狂的笑声如地狱的魔咒,尖锐刺耳,在她耳边一遍遍回荡。那些被囚禁在冰冷小黑屋里的恐怖记忆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猛地坐起身,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地冲出宿舍。夜晚微凉的空气裹挟着一丝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大口呼吸,试图驱散胸腔内的窒闷感。便利店亮着惨白灯光,收银员打着哈欠整理货架的声音让她稍稍放松脊背。

最近,那些可怕的幻觉又开始无端侵扰她的思绪。甚至连已经有所好转的幽闭恐惧症,也有了复发的迹象。

突然,一阵夜风卷起塑料袋,“窸窣”声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刺骨的寒意掠过脖颈,她打了个冷颤回头望去,巷子里只有晃动的树影。自嘲地摇摇头,她裹紧运动服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巷子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微微弓着身子,俯在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潮湿的夜风中飘散。粘稠的鲜血从尸体破碎的伤口缓缓流淌,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暗红色的水洼。那模糊的身影正在享受着它的“猎物”,瞳孔中幽绿的光芒微微闪烁,嘴中时不时发出满足的低吟。

暮色在夏洛辰的运动鞋底凝结成露水时,"晚星"的木质招牌正渗出蜂蜜般的暖光。这家酒吧没有其他地方的喧嚣和张扬,反而带着几分内敛的文艺气息。

推门时铜铃震颤,咖啡豆的焦香裹挟着雪莉酒桶的木质气息漫过睫毛,温柔地包裹住她的感官,让人感到莫名的舒适。

吧台边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泠泠声响,秦放脱下了平时训练时的制服,换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训练场上的阳光和活力,却多了几分成熟和随性的魅力。他正和几个女生谈笑风生,看起来颇受欢迎。

“老大?”秦放的声音混着爵士钢琴的切分音传来,他挥动的手腕在暖光里划出半道金边,“一个人来的?过来坐啊。”他推过来的焦糖布丁表面,糖霜正裂开网状的纹路。

夏洛辰落座时带起的风掀动了酒水单扉页,纸页翻飞间瞥见柳清然正在切割冰球。冰锥与冰面相触的脆响,让她想起美术馆里雕塑刀划过石膏的颤音。吧台后陈列柜里,苦艾酒瓶正泛着翡翠色的幽光。

"已经给思雨和妍妍发消息了。"秦放翻转手机,锁屏壁纸是浮世绘风格的海浪与樱花,"她们说等会儿..."他突然噤声,因为柳清然正将龙舌兰淋在火焰方糖上,蓝火沿着糖块棱角游走时,映得她眼瞳深处泛起奇异的琥珀色。

夏洛辰抬眼时正撞进柳清然的视线。柳清然唇角扬起的弧度,雪克壶折射的冷光在她虎口跳闪,夏洛辰用指节叩响大理石台面的节奏作为回应。

“教官,你这是改行当调酒师了?”夏洛辰指尖划过杯沿凝结的水珠,冰块的碰撞声恰好掩盖喉间的滞涩。

柳清然将马天尼推向客人的动作行云流水,青柠皮在杯口旋出螺旋纹。“我朋友是这里的老板,我来帮忙。”她转身时发梢扫过刘铭正在擦拭的郁金香杯,杯壁顿时蒙上薄雾。

刘铭的方巾在帕灯下泛着冷光,他屈指弹了下摇酒器外壳:“你好,我是刘铭,清然的朋友。”不锈钢器皿的嗡鸣持续了整整三秒。

“清然的朋友……”夏洛辰犬齿碾碎薄荷叶的经络,苦味在舌根炸开。

“你好,夏洛辰。”吧台下方她的运动鞋正将杯垫碾成扇形皱褶。

柳清然往冰桶添方冰的动作稍滞,碎冰碴迸溅在刘铭袖扣上。

“她是训练营的学员。”

夏洛辰听后心想,“学员,呵!”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和不满,仿佛自已被刻意地划分到了某个界限之外。捏紧的手微微颤抖,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木门轴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林妍挽着王思雨走了进来。

“洛辰!你出来玩竟然不叫我!”林妍佯装生气地抱怨,镶钻小熊吊坠在射灯下晃出光刃。

“出来得有点急,就忘了。”霓虹灯光突然频闪,夏洛辰瞳孔收缩的瞬间定格在吧台——柳清然正用吧匙敲击雪克壶打节拍,刘铭配合地晃动酒瓶,两人手腕翻转的弧度宛如双人探戈。迷雾诡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迷雾诡事最新章节随便看!柳清然眼尾笑纹在蓝调灯光下泛着柔光。

王思雨手指按压太阳穴,凝视着夏洛辰倒映在威士忌杯壁的侧脸。训练场上的暧昧记忆突然复苏:夏洛辰替柳清然调整防弹背心卡扣时,小指曾擦过她后腰的肌肤。

林妍碰杯时溅出的酒液,在王思雨手背烫出冰火交织的触感。夏洛辰此刻杯壁的拇指,与三年前暴雨夜替她包扎伤口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洛辰!”王思雨突然抓住夏洛辰挽至肘部的衣衫褶皱,面料在她掌心绽开层层涟漪,像被月光揉碎的海面。“你真好看!”薄荷碎叶粘在她翕动的唇纹间,龙舌兰酒气随着每个字烫在夏洛辰颈侧。

夏洛辰扶住她后腰的手掌突然触电般蜷缩,她瞳孔里映着王思雨越来越近的睫毛,她条件反射般摸向空荡荡的锁骨位置,指尖只触到未愈的旧伤,昨日训练留下的灼痕在此刻隐隐发烫。

“砰!”

柳清然颈间的古玉突然泛起青光,连带她擦拭的雪克壶脱手坠地。金属与大理石碰撞的锐响中,所有人转头瞬间,王思雨的唇瓣堪堪停在距夏洛辰唇角两厘米处,她唇间呼出的酒气在夏洛辰的皮肤上凝成细密水珠。

“我去,这妹子是喝蒙圈了?”林妍胳膊上挂着的秦放突然栽向吧台,碰翻的盐圈在台面铺出银河。夏洛辰借机将王思雨扶正在高脚凳上,后颈残留着凉意。

秦放从酒瓶堆里探出脑袋,下颚还沾着海盐粒:“我们老大魅力依旧啊。”他屈指弹飞吧台上的青柠片,果肉恰好落在林妍发间。

“她这状态……”林妍捻着粘了糖霜的鬓发,冲夏洛辰挑眉,“你俩晚上回宿舍可得注意防火~”尾音被突然炸响的电子鼓点吞没,她手肘撞翻的糖罐正把焦糖色泼向柳清然的鞋尖。

柳清然弯腰时古玉坠入领口,玉石贴着心口持续发烫。“想……亲她?”这个认知让正在融化的冰球突然迸裂,飞溅的冰碴粘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吧台暗处她正用拇指反复古玉的篆刻凹痕。

夏洛辰打开宿舍门时,金属门把手重重磕在石灰墙上。王思雨像只脱线的布偶跌进蓬松被褥,吊灯的三档亮度被同时摁亮,人造白昼瞬间吞没每个角落。

“能不能关掉一些……”王思雨把脸埋进枕头,尾音被枕套绞得稀碎。

夏洛辰充耳不闻地拉开橡木衣柜,薄荷脑的气味扑面而来。拿着睡衣转身时,撞见王思雨正和纽扣较劲,酡红的脸颊几乎要嵌进衬衫的褶皱里。

"停手!"她冲上去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对方腕间还沾着酒吧特调的余香。

湿漉漉的睫毛忽闪着掀起,王思雨用虎牙轻咬下唇:"脱衣洗澡...亲你。"酒气混着柑橘香水蒸腾成暧昧的雾,夏洛辰触电般松开手,抓过睡衣挡在胸前:"洗完就睡,立刻马上!"

磨砂玻璃渐渐洇开水汽时,夏洛辰才发觉自已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铁艺床架。浴室传来走调的哼唱,混着花洒击打瓷砖的密集鼓点。

不久,浴室的门被推开,王思雨穿着睡衣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她看起来清醒了不少,但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醉意。

带着青柠沐浴露香气的王思雨赤脚踩碎满室寂静,发梢坠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深色印记。"洛辰——"拖长的尾音像蘸了蜜的蛛丝,"一起睡?"

夏洛辰盯着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认床。"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当轻笑化作绵长呼吸,她终于敢侧头望去——月光正为王思雨镀上银边的瞬间,柳清然锁骨处晃动的古玉项链突然刺痛视网膜。

凌晨三点的月光开始向西偏移,夏洛辰盯着天花板上游走的光斑。刘铭接过冰毛巾时骨节分明的手,柳清然后颈被灯光照得通透的细小绒毛,这些画面如同卡住的胶片不断循环放映。她将脸埋进尚带酒气的枕头,却嗅到记忆里射击场硝烟与雪松木交缠的气息。

墙上的挂钟在寂静中蚕食时间,当第一缕晨光切开天际线时,夏洛辰终于放任自已沉入混沌的梦境。王思雨翻身的衣料摩擦声里,藏着半句未出口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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