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队长捏着现场照片的手微微发抖。赵明轩的尸体在泳池波光中泛着青白，就在他试图翻开证物袋里的汽车模型时，异控局的黑色公务车已然碾过警戒线。十分钟后，所有参与现场勘查的警员排着队接受记忆消除，唯有手中那张《案件移交确认书》，见证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局里人手有限，这个案子交给你去办。"夏明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放，"尽快抓到凶手，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清闲。"他扯松领带匆匆离去，脑海里还盘桓着最近流传的邪教传闻。
柳清然掀开封条，赵明轩浮尸泳池的照片滑落出来。玫瑰花瓣黏在死者睫毛上犹如凝固的血泪，尸体被铁链捆在池底，胸口嵌着变形的汽车模型。其母被自已的肋骨刺穿心脏，森白骨片排列成翅膀形状；其父扭曲的骨架则被嵌进开裂的墙缝。
放大镜停在汽车模型底盘，那串数字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正是四年前的日期。系统查询音刺破寂静，数字与周小棠的死亡日期严丝合缝。当年车祸的肇事者本是赵家司机，但她哥哥周野坚持认定赵明轩才是真凶，为此缠讼数年却屡屡败诉。
地下拳场的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当柳清然找到周野的登记表时，铁门忽然吱呀作响。穿着酒红套装的女人倚在门框上，凝视着登记表，"我知道你，原警队重案中队一队队长柳清然。"
沈凝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这个本该出现在CBD玻璃幕墙里的女人，此刻却踩着十公分高跟鞋跨过满地血污。
"我是沈凝，周野的法律援助律师。"她俯身查看八角笼锁链，丝绸衬衫在腰间旋出惊心动魄的褶皱。
"他最后一次出庭时断了三根肋骨。"沈凝突然抓住柳清然手腕按向自已侧腰，"就像这样抵着证人席护栏，法官却以扰乱法庭为由宣布休庭。"
柳清然触电般缩回手，手上还残留着对方腰线的温度。她低头佯装查看登记表，错过了沈凝唇角稍纵即逝的笑意。
泛黄的纸页上，周野的签名从工整逐渐变得狂乱。柳清然蓦然发现最后三个签名洇着褐色污渍——分明是止痛剂沾染的痕迹。
抬头时，角落沙袋上褪色的草莓贴纸闯入视线。那贴纸边缘卷翘，显然被反复过。沈凝的指甲轻轻划过沙袋裂口："他妹妹书包上也有这个图案。"
铁门轰然洞开，拳场老板领着打手冲进来。柳清然正要亮证件，却见沈凝径直迎上。女律师解开两粒衬衫纽扣，刀锋般的锁骨在暖光中划出凌厉弧度："还记得四年前总在储物柜放小熊软糖的拳手吗？"
肖凌将最后一个空酒瓶掷向墙角，楼上又传来母亲的啜泣声。她垂眼盯着手机屏幕——照片里父亲搂着陌生女人走进酒店，手中全家福渐渐蜷缩成皱巴巴的纸团。
冬青丛忽然沙沙作响。"要不要去我家喂呼噜怪？"秦放的卫衣兜帽钻出橘色猫耳，他自已也从枝叶间探出头来，"它绝食两天了，非得见到你才肯吃饭。"
出租屋里飘着柠檬草香薰的味道。肖凌蜷在沙发里看呼噜怪扑咬毛线球。厨房飘出蛋炒饭香气时，她忽然记起秦放手机屏保里那个像花一样精致的女孩。
母亲近来频繁往家里搬怪异神像，布满血丝的眼睛总闪着亢奋的光。迷雾诡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迷雾诡事最新章节随便看！肖凌开始长时间滞留在这间堆满宠物用品的屋子，她喜欢陪呼噜怪玩，只是秦放总在加班——他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沾着红色粉末，偶尔带回来的文件夹里露出"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烫金字样。
当母亲抱着裹红布的神像闪出家门时，肖凌尾随到了古玩街。在堆满青铜器的拐角，她猝不及防撞进带着檀香味的怀抱。"当心！"秦放手里的猫罐头滚落满地。旧书摊前穿运动服的夏洛辰闻声抬头，调试相机的林妍露出小虎牙："秦放，这位是？"
暗巷阴影晃动，肖凌刚要追赶就被温热手掌扣住手腕。秦放指腹带着薄茧，体温却潮湿得像梅雨季墙面："我朋友去追了。"话音未落，夏洛辰拍着衣袖灰尘从巷口折返："死胡同，跟丢了。"
林妍饶有兴致地打量肖凌泛红的耳尖："我是林妍，在做民俗文化专题，跟那些雕像有关。"少女歪头的弧度与屏保照片完美重叠，肖凌攥着起衣角低声回应："肖凌。"
那晚暴雨把霓虹灯浇成模糊的光斑，肖凌蜷在飘窗前数闪电。惊雷炸响时，秦放裹着湿气冲进门，手里急救箱还没放下，新闻推送已弹出小区双尸案通报。
馄饨在沸水里沉沉浮浮，秦放把碗搁在茶几上："林妍说......"他喉结动了动，"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该吃点热的。"
肖凌突然扑过去咬住他手腕，虎牙刺破皮肤渗出血珠："烫才好！"她盯着对方骤缩的瞳孔，"就像刚刚你捂住我眼睛时，掌心烫得能熔断雨声。"她的眼泪落在秦放手背，比馄饨汤还要灼人。
呼噜怪的尾巴扫过遥控器，晚间新闻突然跳出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画面。女记者声音夹着电流："......女性死者怀抱青铜神像坠楼，经查其两小时前涉嫌杀害丈夫......"
晨光染白窗帘时，呼噜怪用肉垫轻触她脸颊。她发现沙发上叠着洗好的衣服，早餐托盘里溏心蛋被切成猫爪形状。
"我去上班了。"便利贴粘在微波炉上，落款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猫头。肖凌着茶几边缘的刻痕——LY两个字母嵌在木质纹理里。呼噜怪突然跃上桌沿，打翻的玻璃瓶中，铃兰沾着水珠滚过那个隐秘的缩写。
琉璃瓶磕在墓碑上发出脆响，周野跪在杂草丛中倒转瓶口。月光穿过瓶身雕琢的纹路，青色液体渗入"周小棠"三个凹陷的刻字中。
碑石旁浮起半透明身影，穿蓝白校服的少女踮脚去够墓碑顶端。这个姿势让周野想起法医报告里的照片——她尸体的手臂仍朝着马路对面，那里躺着摔碎的冰淇淋甜筒。
"小棠别动！"他伸手去扶，指尖却穿过灵体腰间的流光。
少女困惑地转头，"哥哥衣服怎么破了？"她指着周野左肩的裂口，那是昨夜潜入法官家时被蔷薇篱笆划破的。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暗网直播的倒计时归零。周野把空瓶塞回内袋，看着妹妹身影逐渐虚化。
"等我两个小时。"他触碰墓碑上残留的青色水痕，"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少女歪头微笑，说出和每次生日宴相同的台词："要带草莓蛋糕回来呀。"
话音未落，灵体化作流光没入他胸口的创可贴——那里贴着从车祸现场捡回的，沾着奶油渍的卡通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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