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宅……难道还有……”
“侯爷……”白川压低声音，“若你还信我，就该意识到，虽然我己经有些日子不再给陛下送去侯府的消息，但陛下却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是为何？”
“可……是谁呢？”
“不知道，”白川摇摇头，“弟弟妹妹们都己经离开了，剩下三位夫人和诸多下人，算起来也有几十口子人，无从盘查，要疑心，那就看谁都像有问题……”
“夫人。”墨离突然想到什么，紧紧搂住白川，“谁要害你，我就杀了他。”
“侯爷！”白川轻轻捧起墨离的脸，“你先答应我，明日早朝……”
“不行！”
“必须答应我，”白川红了眼眶，“我少算了一步，没看好赵雅清，让她演了一出苦情戏，这消息走漏出去，明日早朝，有你受的，陛下一定会下旨，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再殿前抗旨啊！”
“夫人！”墨离蹙眉，看向白川，“我怎可纳妾！你那天哼拧着，在我怀里，明明就叫我不许纳妾，只与你一人恩爱。”
“只是接旨就好，后面的事有我来主持，”白川声音都在颤抖，生怕墨离坚持不允，“纵使你与陛下有五城之约，纵使你手握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使你是活阎王，可如果真的明日在殿前抗旨，陛下就可以当场拿你治罪，杀之而后快。”
“可是……”
“没有可是……你虽然还未收回涯城，但陛下更在意你正在调查五年前江滨一战的背后真相。那件事牵连到朱王，陛下为阻拦你，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白川瑟瑟发抖，“而且现在局势有变，振国军唯你马首是瞻，可旁的，就不一定了，宰相顾丞掌管着枢密院，多年筹谋，眼下滇军旁支中有多少暗地里投了他投了朱王，尚未可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夫人，”墨离抵住白川额头，“你一口气下完了一盘棋，夫君我都听得昏了头了。”
“明日……”
“我答应你……答应你不抗旨，可好？”墨离终于松口。
“可是真的？”
“你看你，我说了你又不信。”
“那你要给我一个担保。”
“这种事情口头之约还不够？”
“不够！”
“好，夫人想要什么担保，我给就是了。”
“若你不守信用，我就弃了你。”
“夫人说什么呢？”墨离心惊，抬头看向白川，唇瓣微颤，“这个不行，换一个。”
“若你明日早朝能做到不抗旨，自然不怕答应我这个。”
“我……”
“你看我就知道……”
“我答应。”墨离咬牙，闷哼一声，把头埋在白川肩头，“答应就是了，夫人怎么仗着我离不开你，就这样欺负我？”
“事缓则圆，我说过很多遍了，如果走入穷途末路，先别急着挣扎，别急着后退，先静观其变，”白川轻吻墨离额头，“只要侯爷平平安安的，我自然，有的是办法将那悬崖边的疯马拉回来，你要信我，好吗？”
“好，”墨离轻叹，将白川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辛苦夫人了，累吗？累也不管……我要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了……”
墨离将白川揽入怀中，悉心温存，百般呵护，就算是稀世珍宝捧在手中，也不曾让他如此爱怜。
“夫人，千万别弃我……”墨离在粗重的呼吸声之间不断哀求着。
白川心软，连连回应不弃，却还安抚不了墨离，只得任由墨离不断索取，首至心满意足。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果然如白川所料，赵雅清的事己经传遍朝堂，成了文武百官的笑柄。
“陛下，”谏官李大人出列，躬身道，“昨日赵元帅遗孤赵清雅，在侯府宴请之时求嫁墨总都督，更有甚者，墨少夫人试图大事化小，将这有伤风化不知礼义廉耻之事说成是那少女不谙世事，还将那赵雅清接入侯府安置……我花城高门大户之中，还从未出过这种荒唐可笑的秽闻。"
滇帝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墨离身上，“墨爱卿，寡人知道，赵雅清是你的义妹，你与她幼年就相识，情谊深厚，但正是如此，你可要好好处置此事。”
墨离上前一步，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今日之事若处理不当，不仅会让自己陷入困境，还可能连累白川和侯府。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臣知错。但赵雅清是臣义妹，臣不能看着她流落街头。”
“墨总都督既然己经决定如此，就该把人看好了才是，”李大人没有放过墨离，“怎的昨夜那赵雅清在侯府后宅投井，差点闹出人命？”
闻听李大人的话，满朝文武轻声惊呼，面面相觑。
“李大人消息可是灵通啊，”墨离冷冷一笑，目光瞥向滇帝，“昨晚在侯府后宅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吹到了你的耳朵里。”
滇帝垂目，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墨爱卿，寡人要的无非是一个体面，你给自己体面，也就给了这朝廷体面，你给了朝廷体面，自然也就是给了寡人体面。墨少夫人 说的也对，这件事无非是后宅的妇人心思，既然赵雅清心系于你，不如朕就做个主，赐她做你的妾，如何？”
此言一出，满朝噤声。众臣目光在墨离和滇帝之间来回游移。
墨离心中一紧，脑海中浮现出白川的叮嘱：
“侯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擅自决定。”
“侯爷，若是陛下降旨赐她与你，千万不要抗旨不尊。”
“侯爷，接旨。”
“侯爷，事缓则圆，答应下来，我自有办法……”
……
墨离心中浅笑。
白川早己看穿滇帝的布局，更是料到了他的反应。他昨晚被逼着答应了白川一定要接下这份御旨，但他无论从心意还是从这一身傲骨，都是断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受人摆布。
纳妾，他想都不想，必须拒绝。
墨离早己在今日之前挣扎过。他不能娶赵雅清，绝不能。这不仅是为了白川，也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一旦娶了赵雅清，滇帝便会以此为借口，进一步削弱他的势力，甚至可能借此机会除掉他。赵雅清自己做了他人的刀子，下场也是凄凉。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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