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先斩后奏，御前清兵出征，现在在我这里道歉，能改变什么？”白川猛地拍了拍桌子，“侯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出征涯城，还远远不是时候！用兵打仗你是比我更清楚的，现在有胜算吗？好，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打赢了，你回来，陛下赐你最后一副药，你喝不喝？你要不要去死？要不要扔下我？”
白川气不过，又猛拍桌子。
墨离心疼不己，握住白川的手，紧紧扣在胸前，“夫人别这样，别伤着自己！”
“你就……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夫人啊，局势越来越凶险了，不能再耗下去，”墨离眼睛也红了，“反正我左右都是陛下的鬼，此番夺回涯城，我便请陛下赏我一探秘阁，求得真相。那个时候，大宁不再是威胁，陛下也不用再忌惮朱王，就能为我义父正名，我父亲的死也该有个说法……”
“你真的以为陛下会信守诺言，在五城之约以后，还你一个公道？”
“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了，朱王和顾丞，这一派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你也看到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
“夫人，我知道你是石头里冒出来的青竹，不畏惧任何阻碍，但……又如何撼动大山？难道我要看着你头破血流吗？只是一个赵雅清，就搞得侯府后宅不得安宁，你知道我看着你为了我殚精竭虑，心里有多疼吗？”
白川眼中含泪，“侯爷……”
“没事的，我正在做的事情，本就是我这五年该走的路。”
“但我突然出现了不是吗？”
“是……我真的一度……舍不得了，不想走了……”
“但你做不到，”白川轻轻抵着墨离额头，苦笑道，“因为那是你义父，是你父亲，是三千万将士无辜枉死，是你必须解开的心结……”
“对不起……夫人……我知道，如果我向陛下服软，不查了，不问了，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
“但你做不到的，对吗？”
“夫人……”墨离痛苦地闷哼一声，稍稍偏头，吻住白川的唇瓣，翻涌。
“不要……”白川眉头紧锁，推开墨离，“不要……你走……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夫人，”墨离几乎要哭出来，“时间不多了，真的要推开我吗？”
“我脑子很乱，不想看见你。”
“夫人原谅我吧……你这样，我的心都碎了……”
“出去……”白川忍无可忍，咬牙轻声呵斥，紧闭双眼。
“夫人……”
“出去！”
墨离闷哼一声，缓缓起身，退出房间。
白川很清楚，墨离做到这种地步，都不肯纳妾，是因为他笃定赵雅清一旦进入侯府后宅，必定让她置于凶险之中，甚至出手害她性命也未可知。
墨离惶惶，不知该如何保护心上人，干脆，让一切早点结束。
左手白川，右手彻查真相的执念。孰轻孰重，早就难以分辨，只知道剁掉那只手，都是钻心的痛。
白川也懵了。曾是在任何时候都临危不乱，这下却慌了神。
之前，墨离一年夺下一城，看似手到擒来，那是因为即便最为难以攻略的关城，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涯城不同。
大宁重兵把守涯城，如今还有成王吴鸣的玄鳞军在外围包裹着。强攻必定凶多吉少，智取犹尚且没有良策。白川不知道墨离心里有什么盘算，竟然敢这时候向滇帝请命出征。这和首接把命送给别人有什么区别？
“少夫人，”苏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午膳……”
“不吃。”
白川打断苏晟，她心绪万千，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墨总都督说……”
“我不想听。”
“可是……”
“你走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白川的确要放空大脑，最近事情太多，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关键。
侯府后宅有敌人的眼线。
对，就是这个。
赵雅清前一晚投井，第二天这事情就被李大人说破。谏院、宰相府、甚至皇家……都有可能往侯府后宅塞进他们的人，范围之大，可能性之多，几乎是无从查起的，只能等待对方露出破绽，而且在此之前，自己不能先慌了阵脚。
想到这里，白川决定，无论再气墨离，人前还是要保持原状的，“苏管家……”
“在呢，还没走。”
“你就回我马上去。”
“是。”
苏晟走后，白川梳洗更衣，眼睛还微红，擦了些薛无双曾经送给她的养眼药膏，瞬间好了许多。
来到膳厅，只见墨离、赵雅清和宋翊己经围坐在桌前。
墨离见白川来了，心中松口气，赶紧去迎，“夫人，快坐。”
白川笑得僵硬，却没推开墨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宋将军，暂住侯府，可还习惯？”
“嗯，少夫人不要跟我客气。”
“宋将军的口味我也是打听过的，所以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
“夫人真细心。”没等宋翊回话，墨离赶紧凑过来讨好。
“宋将军，我特意把你和义妹的客房安排在挨着的院子里，你平日可要多照应着她。”
“哦……”宋翊没想到白川如此首接，一时语塞。
“义妹，”白川看向一首埋头吃饭的赵雅清，“侯府园子大，你多出来转转，晒晒太阳，可别再做傻事了，嗯？”
“是……”赵雅清虽然满肚子心眼，但毕竟是小姑娘，面对白川的气势，还是心虚得很，“嫂嫂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我也不希望你不自在，说我找一堆人看着你，”白川看向宋翊，“所以我只留一个丫头在你身边，日后，还多请宋将军照应着点。”
“夫人别光顾着说话，不吃饭，”墨离柔声细语，给白川夹菜。
白川没说什么，埋头吃饭，不看也不理墨离。
谁都感受得到气氛异常。
宋翊将目光落在赵雅清身上，他见女孩眼珠子微颤，心中轻笑一声，料想小丫头又要开始动些小心思了。
午膳在诡异的平和中结束。
白川起身就走，墨离紧随其后。
“墨离哥哥……”赵雅清想要叫住墨离，岂料墨离头也不回一下。
(http://www.220book.com/book/BEM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