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家，”白川转而看向苏晟，“劳烦你带我去三位姑娘的院子。”
“是……”
苏晟似乎知道白川打得什么主意，赶紧走在前头带路。白川紧随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
不知穿过了多少条步廊，苏晟最终停在一处被三间房围着的院子里，。
“三位姑娘……”苏晟轻声呼唤，“有人找。”
良久，墨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也不看看多晚了，都歇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大姑娘，”白川也不等苏晟再说话，嘴巴凑到门跟前，“是我无礼了，但我真有要事同你们讲。”
“再要紧的事情也可以明日再讲。”
“既然三位姑娘不肯见我，我就站在这院子里等，等你们明日一早起来。”
“切……”墨舒不屑地轻笑一声，“什么意思啊？苦肉计？”
“没有什么算计，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有三姑娘顶顶想要的东西，”白川顿了顿，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已经约了江公子，明日在望江楼相见……”
白川没把话说完，只是停住，静候着。
良久，没人出来，倒是三间厢房里的烛火都熄灭了。
白川没抱怨，也没继续打扰，而是就立于庭院中，轻轻闭眼，等待着……
入夜，墨离找过来，看见白川这副模样，不由心中一酸。
“别扛了，夜里霜重，祖母已经病倒，你就别再添麻烦了……”
墨离走到白川身后，轻轻拉住白川手腕。
“嘘……”白川甩开墨离，“你别在这儿，你在这儿她们不会出来的。”
“这……”
“走。”
白川轻轻睁开眼睛，眉头紧锁看向墨离。
墨离没办法，退了出去，而正是这时候，一间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墨玉披着袍子走了出来。
“大哥留下，一起听吧。”
“墨玉？”
墨离心中一惊。
白川振作一下精神赶紧迎上去。
“三姑娘！”
“你当真知道我心中所想？”
“是！金銮墨尚新，独占冠军臣，苦读灯窗下，今朝耀族门。对不对？”
“对！”墨玉目光闪闪，看向白川，“明日已与江公子约好望江楼相见？”
“绝不骗你。”
“好，”墨兰垂目，“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就这么轻易告诉他们？”墨舒这会儿也推开门，依在门框边，轻蔑地看向白川和墨离，“祖母素来偏心大哥，对我们倒是不闻不问，他这个大哥更是要命，把我们当仇人似的对待……”
“是，”墨玉哼笑一声，小小年纪，竟是透着一股清高和傲气，“所以我只准他们问我三个问题……我只回答是或不是。”
墨玉信心满满，却没想到白川是有备而来。
“好。我同意。”
“那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金裳凤蝶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一样东西，一样属于祖母的宝贝，是或不是？”
“是。”
“那东西不是丢了，而是被人偷去了，还是被侯府中的人偷去的，是或不是？”
“是。”
墨玉这会儿才正眼瞧向白川，目光中带着一些玩味。
“嗯，其实我也不需要第三个问题了，但浪费了可惜，”白川轻笑一声，与墨兰四目相对，“我想你们一定是凑巧看到了那人偷东西，但却又怕惹麻烦，所以不肯说……只是事关祖母，你们也是有心之人，所以处处透着奇怪，是希望你们大哥能看出来，主动来询问盘查，那样就不算是你们自已说出的，是或不是？”
这回，墨玉等了很久很久，目光绕过白川，看向墨舒。
“是。”
“只可惜，”墨舒虽然还是冲劲儿大，这会儿声音却低沉嘶哑，“我们的大哥根本瞧不出看不明，倒是个外人，解了这个谜。”
“我……”
墨离被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惭愧，不再争辩。
墨舒和墨玉双双回到自已的厢房，关好门，院子里重新恢复宁静。
“你怎么知道，”这会儿墨离缓过劲儿来，看向白川，“每个问题都问得那么精准。”
“因为三位姑娘一直在频频暗示啊，而且答案一直就在祖母的一言一行里不是吗……”白川轻叹一声，“她丢了东西，还与我道歉，生怕我怪罪，所以我猜，金裳凤蝶，是夕颜当年送给祖母的贵重之物。”
“什么……”
墨离似乎想起什么，周身一滞，之后晃过神，拉着白川冲向东厢房。
墨离打开那只装满夕颜遗物的木箱，从中取出被白川弄坏的花簪。
“这个……”
“怎么？”
“这个簪子有一对，花簪和蝶簪，当年我只见这只，便问夕颜另一只去了哪里，她说……秘密，送给了她最重要的亲人……”
“就是……祖母……”
“所以你猜到的那个金贵的宝贝，就是蝶簪……”
“三姑娘说，偷走蝶簪的人她们不方便透露……那就不是丫头小厮，而是这里的主子……”
“总不至于是母亲和两位姨娘……”
白川和墨离说到这里，异口同声。
“是墨冲！”
他们再回想起当时所有人聚集在堂屋的一幕，墨冲刚从不知哪里回来，昏昏欲睡，还急着要走，越是细细琢磨，越是可疑至极。
“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川抬头看着黑夜。
“苏晟刚刚报说，二更天了。”
“小公子回来了吗？”
“没……”
“这年纪轻轻，不在家好好读书，却是夜夜不知去向……”
呵呵，这不就是染上了恶习，临近高考还整日网吧包夜的学渣么？
“走……”墨离眉头一紧，“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兔崽子在搞什么名堂。”
“诶！”白川一把拉住墨离，“墨总都督，我有件事，一定要提醒你。”
“怎么？”
“你可知你对你从前伤了弟弟妹妹们的心？”
“这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他们本是无错的，甚至是想和你这个大哥亲近的，你切莫一次又一次将他们推远。”
“你到底什么意思？”
“若是墨冲真在外头染上了什么恶习，你要好好规劝他，帮助他，而不是用你的拳脚给他好看！”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墨总都督！”
白川好似撒娇一般紧了紧拉着墨离的手，墨离心中一暖，语气软下来。
“我答应你不揍他，这总行了吧。”
“嗯。”
白川微微一笑，化开墨离心中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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